只見藍妹妹正緊閉著眼前,將頭靠在窗戶上面,看樣子已經(jīng)睡著了。
美人春睡已經(jīng)讓人蠢蠢欲動,更要命的是我已經(jīng)動了,并且動的尺度還比較大——我直接將頭枕在了美人的大腿之上,那溫溫綿綿、如麝如香的感覺,簡直要讓我興奮得鼻血長流。
我小心翼翼地枕著那條幸福的大腿,體內(nèi)的血液就像脫僵的野馬一樣狂奔亂騰,讓我禁不住微微有些顫抖起來。
現(xiàn)在我的心里有點矛盾:是繼續(xù)裝作不知情地享受這份溫柔呢,還是趁早脫身防止被毒打一頓?不過接下來的發(fā)現(xiàn),決心讓我堅決貫徹執(zhí)行前者。
我偷偷地瞄了一眼,從這個特殊的角度欣賞藍妹妹的睡容,卻發(fā)現(xiàn)她的睫毛正微微發(fā)顫!
她竟然是在假寐!
這一發(fā)現(xiàn)無疑于*在我心中爆炸,我的身體化成灰,但化成灰的每一個細胞都還記得那一刻的喜悅。很快,這種喜悅將我重新凝聚成人形,并且立即開始行動。我佯裝睡夢中發(fā)出一聲輕哼,然后身子微轉(zhuǎn),一只手有如泥鰍一樣順著藍妹妹的腰滑了過去,然后像抱著舒服的枕頭那樣緊緊摟住,還無恥地用臉在那柔軟的“香枕”上蹭了蹭。
藍妹妹一動不動,但我能感覺到她的身體很熱,熱得像春天里和煦的風,吹得我全身麻酥酥的。
但是這個時候,毀滅世界的魔頭闖了進來。
大大咧咧的小挫一把拉開了車門,靠在車窗上的藍妹妹一下子就往外倒了過去,而我也在這突如其來的“驚嚇之中”抬起了頭。
小挫的突襲讓我和藍妹妹兩個人都不知所措,大腦一片空白,甚至忘記了行動,仍舊保持著那個極度曖昧的姿勢。
“打……打擾了……”小挫木訥了半天之后卻擠出了這幾個字,然后突然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轉(zhuǎn)身飛奔著離開。
我剛想起身將他拉住跟他解釋清楚,卻不料看見小挫一邊飛奔一邊吼著:“張杰威!別過來,就地埋伏!”
我去!
我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藍妹妹,她早就已經(jīng)紅到脖子根兒了。車里的氣氛很是尷尬,卻不乏曖昧,我識相地從藍妹妹的身上爬起來,打開另一邊的車門走了下去,在外面整理整理被弄亂的衣服。
然而這次一轉(zhuǎn)身,又是一個重磅炸彈!
我早就應該想到張杰威是不會聽小挫的話埋伏起來的,現(xiàn)在他就站在另外一邊的車門前盯著我。雖然他仍舊是那副雷打不動的表情,但是鬼才知道他此刻心里有什么齷齪的想法啊!要知道現(xiàn)在藍妹妹正在車里滿面通紅,而我剛剛還在整理衣服……整理衣服……衣服啊!
張杰威就這樣盯著我什么話也沒說,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肯定以為我和藍妹妹剛才在車里震了!
我是不要緊,反正名聲早就被高建寧那小子給毀了,但是藍妹妹可不一樣啊,指不定人家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毀了她的清白(雖然不是實質(zhì)上的),她不得恨死我才怪!
“咳咳……”我試圖轉(zhuǎn)移話題,“那邊的事情你們都全部搞定了嗎?”
張杰威的臉像一塊鋼板,只是很機械地點了點頭,看得出來,他在壓抑著什么。
不過我現(xiàn)在屬于做賊心虛,沒有那個膽量跟他理論,于是一邊坐回車里,一邊道:“那我們回去吧。”
張杰威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坐到了他的專屬座位上,靜靜地打火開車。車子啟動的那一刻,我轉(zhuǎn)過頭看看藍妹妹,卻捕捉到了她將腦袋從我這一側(cè)轉(zhuǎn)到另外一頭的動作。
現(xiàn)在我都不知道是該竊喜還是憂慮了,雖說藍妹妹沒有對我的“行為”有所控訴,但是畢竟是我占了人家便宜啊,還是個大便宜。
在車子剛剛開出地下停車場的時候,張杰威停了車,我轉(zhuǎn)頭看向窗外,對著那不停地喃喃自語的小挫吼道:“還不快上車!”
被我吼了一句,神神經(jīng)經(jīng)的小挫停止了自言自語,悻悻地上了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車子再次啟動,我覺得我應該說些什么來緩和一下氣氛,或者把剛才的事情跟他們澄清。
“其實剛才……”我剛一開口,小挫就悠悠地將腦袋從前面的兩個座位間轉(zhuǎn)了過來,幽幽地看著我,那惡心的樣子就好像剛才我抱的是他。
我一句話都還沒有說完,就被那該死的包家小挫給打斷了:“磊哥,你別說了……”緊接著小挫又一臉幽怨地看了藍妹妹一眼,繼續(xù)說道,“我都懂……”
“你懂毛啊你!”我伸手給了小挫腦袋一記爆栗,小挫趕緊捂著頭可憐巴巴地回到位置上坐好。
再看了藍妹妹一眼,通過車窗的反光,可以看出她的臉色很紅很燙,以至于我不需要用手去摸,就知道溫度絕對超標。
我在心里嘆了口氣,知趣地閉上嘴巴,免得把事情越描越黑,他們愛怎么想怎么想好了。再說,咱也是一大齡青年,對藍妹妹有想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有點小小的實際行動也無可非議,難道要向全世界證明我對身邊這位如花似玉的美女警官沒有半點想法,那哥才真的有病呢。
為自己找好理由之后,我不禁又想到剛才藍妹妹默許我的幾度“侵犯”。可以看出,藍妹妹打心眼兒里就不排斥我,我是不是應該抓緊機會果斷出擊呢?看來下一次有機會應該一鼓作氣將她拿下,趁熱打鐵才能抱得美人歸啊!
美人,想到這里血脈一賁,夢里的那個飄忽而模糊的倩影突然出現(xiàn)在了我的腦海之中:熟悉的香氣,飄散的花瓣,最后一刻詭異妖冶的笑容,以及那些令人惡心的蟲子,對著我鋪天蓋地而來,讓我避無可避。
人類的夢境,是現(xiàn)實的一種折射,有的很近,有的很遠,有的是過去,有的是未來……在這些錯綜復雜之間,人類總是在猜測,并且一猜就是幾千年,從周公解夢到現(xiàn)代醫(yī)學解夢,但無論哪一種都無法真正揭開它的神秘面紗,它就像最遠古的生物,在地球的演化過程中,深深地扎入到人的體里,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它就會悄悄地,順著你的鼻子、眼睛、耳朵爬出來,帶著你到達現(xiàn)實與虛幻的中間,然后讓你自己選擇。在這個時候,我們的潛意識開始蘇醒,它像一個小人一樣在虛實之間開始選擇。
我想知道,美人倩影、馥郁芳香、零落花瓣、惡心蜈蚣,它們究竟是怎么出現(xiàn)在我的夢中,它們是很近還是很遠,是過去還是未來?
有的時候,我情愿夢見血淋淋的尸體,也不想看到這些東西,因為它們讓我感到陌生,感到未知的恐慌。
突然,我覺得這會不會是一種真相的折射,它們是這個世界奇妙的組合,只要我解開其中的奧妙,那么我就會看到真相的尊容。
看來,這次歐陽旻的突然死亡,既是給了我一個新的難關,但卻讓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新的案情突破口。
“等會兒你們先回警局,把我在翡麗大街丟下就行。”我吩咐了張杰威一句,不需要特地說明什么,他便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磊哥,你不會是又要去找那個歐陽旻的老婆吧?”小挫在前面有些戲謔地問著。
“對了,我都快忘記這碼子事兒了。”突然想到那個木安棉的事情,貌似之前七臺河市那邊還沒有告知木安棉歐陽旻的死訊。我轉(zhuǎn)過頭看著藍妹妹說道:“瑾萱,等會兒你也在翡麗大街下車好了,親自去通知一下木安棉歐陽旻死亡的消息,并且注意觀察一下木安棉的一舉一動,尤其是她的反應。”
這時,我用眼睛的余光看到小挫的臉上又露出那種我抱過他的樣子,于是當機立斷地拍中他的天靈蓋,罵道:“你小子找死是吧!”
“木安棉會有什么奇怪的嗎?”藍妹妹也有些摸不著頭腦,畢竟她跟木安棉接觸得比較少。
“這個……說不準,總之你到時候注意看著點,總會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的。”想到我之前的發(fā)現(xiàn),心里其實已經(jīng)肯定了木安棉得知這個消息之后應有的反應了,現(xiàn)在我只是需要一個人去幫我確認而已。
“那你呢?怎么不親自去?你去那里不找她又找誰?”這時候的藍妹妹跟個好奇寶寶似的,那刨根問底的樣子絲毫不亞于小挫。
“我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啊!”我故作高深地說著。
我可不是傻子,女人的眼睛和鼻子能看到和聞到男人們永遠無法達到的事物。
現(xiàn)在回想起來,上次藍妹妹莫名其妙地發(fā)脾氣,就是我去木安棉那兒去得太頻繁,不小心把她家的醋壇子給絆倒了,這倒可千萬不能重蹈覆轍。
藍妹妹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但是我看得出來,她的眼神之中充滿了疑惑。
沒過多久,我和藍妹妹便一同在歐陽旻家的別墅前下了車。目送藍妹妹走進別墅之后,我才往我真正的目的地走去。
雖然現(xiàn)在是正午,但是安陰市的氣候卻沒有正午的溫度,對于我個人來說,應該算是非常涼爽的。在涼爽的陽光下,我信步走到那家花店前,半虛半掩的的店門告訴我這里的主人極有可能正在休息。
我向來就是以臉皮厚出名,自然也不會計較我的突然造訪是不是會打擾到人家的小憩。
然而讓我出乎意料的卻是,當我跨進店門,迎接我的仍然是那個甜美的女聲。
“你好,請問需要點什么?”
“我需要一束藍花楹……”我很隨意地說著,不過卻絲毫不影響我觀察眼前那個女子奇怪的眼神。
“真是不好意思,那花是不對外出售的。”女子眼里的詭異一閃而逝,轉(zhuǎn)而替換成了滿臉的歉意。
“不對外出售?但是我好像在我朋友那里也聞到過它的香味兒呢!找了好多家花店,卻發(fā)現(xiàn)只有你這家店的后院有那種花而已,還以為他們也都是在你這兒買的呢!”我?guī)е⑿ψ灶欁缘卣f著,順便再次打量著這家花店。
“呵呵,可能是先生你把香味記錯了吧?”女子的笑容依舊甜美。
“是嗎?”我從在衣兜里找了找,將一張照片到了她的眼前,“那這照片也記錯了嗎?”
女子的眼神鎖定在我手上的那張照片上,眉頭緊蹙,臉色一絲尷尬,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感。像她這樣美到骨子里的女人,喜怒哀愁皆可讓男人為之傾倒,也難怪歐陽旻在家中已經(jīng)有木安棉那樣的嬌妻之后,還要藏一個這樣的情人了。
“這……先生你……”女子有些支吾著說不清楚,就在這時候,我的短信來了。
剛才在車上我就有給高建寧發(fā)短信讓他幫我查一下這個女人的情況,現(xiàn)在結果已經(jīng)來了,看來這家伙辦事能力還是具備一點點警察風范的。
看了看短信,這是一張照片,上面一名女子倒在一名男子身上,一臉的幸福。這名女子正是祁婉,而男子則是歐陽旻!
“祁婉小姐,這照片上歐陽旻先生懷里摟著的人應該就是你吧?你手上捧得那束藍花楹開得不錯呢!”我的口氣稍微硬了一點,但是卻仍然保持著紳士般的客氣。
“你怎么會有這張照片?”祁婉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但是她的這個提問無疑顯示出她內(nèi)心的慌張。
“我是安陰市公安局特偵科的警員,歐陽旻先生昨日在七臺河市離奇死亡,還請你配合我們調(diào)查。”每次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里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不知道是應該為死者的離去而惋惜,還是為自己說這話的冷漠無情而傷感。
“死了?”這個叫做祁婉的女子一臉驚愕,整個人都往后仰了過去,還好我眼疾手快趕過去將她一把接住,不然她就得摔上一跤了。
“嗯。”我點了點頭,將祁婉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怎么死的?”祁婉的眼里飽含憂傷。
“謀殺。”雖然歐陽旻的死因還未被完全確定,但是我卻給了她這樣一個答案,想要看看她的反應。
“怎么可能?”聽見這兩個字,祁婉更是有些激動了。
“所以為了早日破案,還死者一個清白,還請你協(xié)助我們調(diào)查。”祁婉那楚楚可憐的樣子的確惹人憐惜,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案子,我想我對她也不會這么冷漠。
“要我做什么你盡管說吧,我會盡力協(xié)助你們的。”祁婉說得有氣無力的,整個人的臉色也略顯蒼白。
“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要回答我?guī)讉€問題就好,但是一定要說實話。”我有些嚴肅地說著,對待案子以及相關人員,我的態(tài)度一向如此。
“好。”
“你是歐陽旻的情人是嗎?”這個問題顯然我早就知道了答案。
“是。”
“那你跟王東和陶家豪又是什么關系呢?”
聽見這個問題,祁婉沒有說話,只是抬起頭瞪大眼睛看了我一眼,那是多么無辜而清澈的眼神,甚至讓我懷疑高建寧給我的消息的真實性。
“也是情人關系是吧?”我進一步詢問道。
祁婉搖了搖頭,眼神里滿是驚懼:“不,是他們逼我的,我不想的……”
“他們怎么逼你?”祁婉的答案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如果我不答應他們跟他們在一起的話,他們都威脅我說會把我和歐陽先生的關系公之于眾,還說會對歐陽先生的事業(yè)造成很大影響的。”祁婉很是委屈地說道。
“就這樣?”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只能說不知道這個祁婉是太傻還是太天真,同時也不排除另一個可能,但現(xiàn)在還為時過早。
按她的說活,現(xiàn)在三名死者開始出現(xiàn)分歧,歐陽旻是一個疼愛女人的好男人,而王東和陶家豪則是無恥的混蛋,那么疑問就出現(xiàn)了:如果壞男人的死是罪有應得,那么好男人為什么要死?反之也是一樣,如果好男人是被奸人設計陷害,那同為奸人的壞男人又是因何而死?
我疑惑地看著祁婉,只聽她繼續(xù)道:“嗯,歐陽先生對我很好,幫了我很多,我不想給他造成困擾。”
一說到這里,祁婉的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掉,梨花帶雨的樣子甚是可人,竟然讓我都產(chǎn)生一種忍不住想要將她擁進懷里的沖動。
狠狠掐掉這本能的沖動之后,我冷冷道:“可是我想告訴你的是,現(xiàn)在王東、陶家豪、歐陽旻三人幾乎都以相同的方式死亡,我想知道這件事和你有什么關系,畢竟這三個人之間最關鍵的聯(lián)系,就是你。”
“王東和陶家豪也死了嗎?”祁婉再一次陷入了驚愕之中,那表情不像是裝的。
“嗯。”
“你是覺得他們的死跟我有關是嗎?”祁婉好像突然明白了過來。
“是的。”我毫不忌諱地答道,這是我的職責,如果在面對嫌疑犯有要當好好先生,那么我立即就可以解槍回家賣紅薯了。
“既然如此,你把我抓起來好了,歐陽先生已經(jīng)死了,我也沒有必要再呆在這里。”祁婉說著,淚花再次開始閃爍。
我終究敵不過女人的眼淚,特別是一個漂亮并看上去單純的女人的眼淚,加上現(xiàn)在并沒有確切的證據(jù),于是我站起身道:“節(jié)哀順變吧,等過段時間你心情平復了我再來跟你談談,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你不是要抓我走嗎?”對于我的突然離開,祁婉倒有些意外,貌似她真的以為我這次來就是來抓她的,而她的單純無疑再次擊中了我。
“在沒有找到證據(jù)證明你是兇手之前,我是不會抓你的,我不會縱容罪犯逍遙法外,也不會讓好人蒙冤受屈。現(xiàn)在你跟這三起案子只是有著某種聯(lián)系而已……”
祁婉的眼神無辜地看著我,我咬了咬牙,又道:“如果有一天,我發(fā)現(xiàn)你騙了我,會親手把你抓進監(jiān)獄。”
不知為何,在說最后一句的時候,我的心里竟然隱隱痛了一下,那是一種不愿看到美麗被摧毀的天性,即使這是一朵帶血的玫瑰。
丟下這句話之后,我沒有再看祁婉的眼睛,徑直走出花店。這時,我的眼睛停頓在眼眶之中,保持一個平視的路線。
只見馬路對面一個男人穿著黑色的風衣,衣領立了起來,將他的臉躲在我的視平線之外,但是那雙眼睛卻露在外面,惡狠狠地盯著我,像是憎惡,又像是警告。
這個笨蛋,難道不知道我是刑警么,以為臉上不寫‘犯罪’或‘可疑’兩個字,我就看不出來嗎?
我立即準備向他靠近,不料一輛巴士剛好從這里開過,擋住了他的身影。當巴士開走之后,那個身影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