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虛子正滿心歡喜地等著乾坤袋落入自己手中,這一下異變突起哪裡會有防備?眼見著這火球就要把自己砸成火人,急退幾步伸手快速地在胸前虛空畫符。只見第一顆火球好似撞到了一堵看不見的牆,“嘭”一聲巨響之後炸開成千萬點小火花。第二顆火球威勢不減,也是跟著硬生生地撞了上去。
然而這一撞,卻發(fā)出一聲如同玻璃碎裂的聲音,撞得火星四處飛濺。很明顯,靈虛子變出來的那道屏障擋不住兩顆火球的連續(xù)衝擊。那火球雖然變小了一點,卻依然不偏不倚地向他撞去。
但就是這一瞬間的耽擱,靈虛子早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一聲輕響之後原地消失,又出現(xiàn)在另外一個方向,大喝一聲對著火球出現(xiàn)的地方一道電箭射出。
火球撲了個空,撞到地下室的牆上,巨大的聲響震得人耳中一陣轟鳴。同時那電箭也沒有擊中目標,徑直打到木櫥上,擊碎了幾隻陶土罐。
靈虛子穩(wěn)住身形,惱怒地喝道:“是誰穿著青羅蠶衣?”
一個年輕男子清亮的聲音從角落裡傳來:“是我,我親愛的師父?!?
小萱一驚,這聲音似乎在哪聽過?正回想間,那聲音的來源處早已經(jīng)出現(xiàn)一個人,一身青灰色的長袍,整張臉卻如同枯樹皮一般,看不出任何表情。
這不是曾經(jīng)操控人鬼襲擊小萱,後來又失蹤了的賽半仙嗎?
靈虛子冷笑道:“怎麼冥劍,你不在洞中好好待著,跑到這來攪合什麼?”
只見賽半仙伸手揪住下巴處的皮膚。用力一扯之下“嘶”地一聲輕響,整張臉皮都被他撕了下來。而在這臉皮之後。儼然便是一個面若冠玉、脣若硃紅的美男子的臉。
陸小乙失聲叫道:“師兄?”
冥劍把乾坤袋掛在腰間,向陸小乙點點頭後一臉哂笑地看著靈虛子。眼裡卻充滿了緊惕:“師父,你叫我看好的那東西,原來和這的是一套啊。我說這幾年怎麼總有怨氣不停地在裡面產(chǎn)生呢,原來源頭都在這裡?!?
靈虛子嘴角微微抖動了一下,卻仍舊不慌不忙地說道:“看來你趁爲師不在,已經(jīng)偷偷進去瞧過了。冥劍,你以爲我看不出來嗎,你和鬼音這幾年處心積慮地刺探我的秘密,到底有什麼居心?”
冥劍輕輕一笑。用手按著乾坤袋說道:“師父啊師父,自從小時候跟著你開始,我就對這玉皇派是充滿了好奇。什麼奪魂,什麼聚魂,今天可都是見到了。”說到這,他向蕭凌墨看了一眼,“你只收了我們?nèi)俗鐾降?,我這心裡吶也是感激得很??墒俏疫@人有個壞毛病……”
他一邊說一邊舔舔嘴脣,一臉輕浮的表情。白淨的麪皮在地下室幽綠色的熒光中顯得詭異萬分:“我吶,總是不滿足,總是想把師父你會的都學(xué)會??蓭煾改先思液孟癫皇沁@麼想的……”
靈虛子冷聲說道:“我玉皇派道法精奇,學(xué)道術(shù)向來都要循序漸進……”
冥劍聽罷拍手大笑。似乎遇到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情:“師父啊,都這時候了你還在掩飾?!彼€未說完,擡起右手順手就是一揮。又是三顆火球凝成,飛快地向靈虛子飛去。
靈虛子冷笑一聲站在原地不動。直等到那火球快撞到自己時才施展瞬身避開。冥劍吆喝了一聲“好”,不慌不忙地伸手一指?;鹎蚵爮乃拿睿乖诳罩泄樟藗€彎又向靈虛子飛了過去。
靈虛子似乎是有意侮辱冥劍,見火球追過來就是不反擊,只是一次次地瞬身避過。而冥劍不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慌不忙地控制著火球跟著靈虛子。這師徒二人就這樣你躲我追了幾個回合,倒像是舞臺上事先商量好的演員在表演一般。
靈虛子閃了幾次以後又回到開始的位置,而火球也是不依不饒地追了過來。他乾脆閉上眼睛,依樣畫葫蘆地再次閃開。
然而這次,火球卻沒有跟著他。只見冥劍雙掌在胸前併攏猛地向前一推,火球立即變快了好幾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著後面的木櫥撞去!
原來他真正的目的在這裡。靈虛子意識過來想要擋住火球,但爲時已晚,只見火球瞬間把木櫥撞了個粉碎,上面擺放著的陶土罐也跟著一個個四分五裂。
“師兄,師姐的魂魄還在裡面!”陸小乙大驚失色地喊道,然而剛喊完就目瞪口呆地看著地上的碎片輕輕地“咦”了一聲。
靈虛子滿臉怒色。冥劍拍手大笑道:“哈哈,師弟,你很奇怪爲什麼沒有哪怕一絲魂魄出來是不是?當時師父給我們一人一個這種拘魂罐,用來收降厲鬼,將厲鬼拘於其中煉化??墒沁@都是師父的花言巧語吶,這根本就不是什麼拘魂罐,這其實是……”
“子母罐?!币慌砸恢蹦蛔髀暤氖捔枘@時突然開口,“這子母罐通常是幾個子罐和一個母罐,被收於子罐中的魂魄會經(jīng)由我派地遁時藉助的異空間匯聚到母罐裡。其實我早該想到,只是這子罐實在是太多了……”
冥劍嘻嘻一笑,滑稽地向蕭凌墨鞠了一躬,對靈虛子說道:“師父啊,您老人家把那些魂魄全都收集在母罐裡到底是想幹什麼呢?”
靈虛子怒不可遏地看著冥劍,雖然嘴上沒有回答,眼裡卻早已閃現(xiàn)著深深的殺機。蕭凌墨眉頭緊鎖,深沉的眼眸緊盯著靈虛子,似乎在思考什麼事情。陸小乙瞪大了眼睛看看師父又看看師兄,好像完全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而嵇明宇則是一臉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遠遠地退到一旁看好戲。
冥劍看看另外那三人似乎都沒有出手的意思,纔不慌不忙地說道:“既然師父不想說,那就我替你說了吧。我猜這些收集的魂魄。應(yīng)該和那本秘笈有關(guān)吧,所謂九星……”
冥劍話還沒說完。靈虛子突然大喝一聲:“大膽狂徒,你要反出師門嗎?”話音未落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冥劍身後。雙手聚起雷電對著他的天靈蓋狠狠地砸了下去。
冥劍早有準備,按在乾坤袋上的手輕輕一指,十幾張符紙從袋中飛出“啪啪啪”地貼到靈虛子身上。他向後閃開一段距離,指著靈虛子大喝一聲:“爆!”
符紙上紅色的硃砂符咒應(yīng)聲紅光一閃,十幾張符紙接連爆炸,一時間地下室裡硝煙瀰漫,嗆得人連連咳嗽。
嵇明宇咂嘴道:“這一手以動制靜真是妙,這下靈虛老道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蕭凌墨卻鎮(zhèn)靜地說道:“不然。他自有應(yīng)付的方法。”
只見硝煙散去,靈虛子的形象漸漸地清晰。他負手而立。輕蔑的眼光睥睨一切,冷冷地看著冥劍,周身卻被紫色的電光完全覆蓋,儼然便是一件電氣構(gòu)成的盔甲。
嵇明宇拍手叫好,大笑道:“想不到五雷吸魂掌竟然這麼玄妙,今日貧道總算是有幸見到,真是不虛此行啊?!?
冥劍見醞釀已久的一擊沒有奏效,心裡也是暗叫不好。他眼角餘光瞥到蕭凌墨,眼珠一轉(zhuǎn)便已計上心來。故意激靈虛子道:“師父怎麼會有反出師門這一說?我既然是玉皇派的門人,自然要認玉皇派的掌門??墒遣恢缼煾改闶稚洗鞯慕渲负湍沁吥莻€白袍鬼手上的,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呢?”
靈虛子顯然被這一問戳中要害,面部細微地扭動了一下之後冷聲說道:“門派要事。容不得你等小輩插嘴?!?
“嘿嘿,師父吶,我可是你的大弟子。怎麼說是小輩呢?除非……”冥劍狡猾地一笑,“白袍鬼。昨天你見到我陸師弟使用奪魂之術(shù)變作一條大黑狗,是不是?”
蕭凌墨不作答。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
冥劍繼續(xù)道:“可是他剛纔擋你的九重五雷吸魂掌時,用的卻是低級的招式。五雷吸魂掌練至九重方可修習(xí)魂術(shù),是不是?”
蕭凌墨又是冷哼一聲。
“陸師弟!”冥劍突然轉(zhuǎn)向陸小乙大聲說道,“我剛纔說你變作黑狗,你本人應(yīng)該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你可知道這是爲什麼?”
陸小乙早已看得呆了,面對冥劍的質(zhì)問根本不知如何回答。對於師父的尊敬,他寧願相信冥劍是在說謊。然而不光是冥劍,剛纔小北也說他曾經(jīng)到地下室來過,可是自己卻又一點印象都沒有,怎麼解釋?難道兩個人都在說謊嗎?還是說……
他想起這幾天心中那個解不開的結(jié),覺得腦子一團混亂根本無從思考。冥劍得意地笑道:“不說話就代表你默認了,是不是很奇怪?我記得師父送你一顆尋鬼丹,應(yīng)該是這顆吧?”
他一邊說一邊從乾坤袋裡掏出一顆通體漆黑的珠子來,正是陸小乙經(jīng)常用來感受鬼氣的珠子,此刻一片烏黑。想當時在許強家時,陸小乙用這珠子探出小鬼的怨氣,也不過是紅得發(fā)黑的顏色。而現(xiàn)在這黑色,卻比最黑的黑夜不知要黑上多少倍。
冥劍端詳著珠子,意味深長地說道:“這尋鬼丹從你上次見到師父之後就這樣了吧?你爲這個事情糾結(jié)了這麼久,就不想知道爲什麼?”
陸小乙一片惶然的神色,張著嘴說不出話來。確實,上次靈虛子去他家時正好這珠子放在牀頭,當時無意間瞥見這烏黑的顏色著實嚇了一跳,開始還以爲是珠子壞了,可後來越想越不對勁,卻怎麼也不敢承認自己的猜測。
他無助地看向靈虛子,希望從他那裡可以得到一點回應(yīng)。然而此時靈虛子早就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緊盯著冥劍不放,眼看著就要對他痛下殺手,哪裡還顧得上別人。
冥劍這一招實在是陰險,用掌門戒指的真假拉攏了蕭凌墨,又抓住陸小乙心理的軟肋挑撥了他和靈虛子的關(guān)係,而一邊的嵇明宇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態(tài)度,儼然靈虛子已經(jīng)快成了孤家寡人一個。
冥劍還要再說什麼,靈虛子終於忍耐不住,雙手齊舉對著他就是兩道電箭射去!(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