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救命啊!你別過來!”
李夢漣被這一幕嚇得心驚膽寒,出於本能,拼命地呼救。雙手亂舞,企圖阻止那血腥恐怖的梳頭女向自己靠近。
“姑娘,要梳頭嗎?”
女鬼重複著剛纔那句話,舉起梳子,慢慢地向被嚇得慘叫連連的李夢漣走近。
它的頭髮一束一束往下掉,光禿禿的頭頂往外滲著血珠。臉皮一塊一塊地脫落,眼角也不斷噴出黑血。
污血順著紅色旗袍往下流,一直到腳踝,在地上留下一行行帶著污血和碎肉的小腳印。那腳印還不斷冒著氣泡,升起一縷縷烏煙。
“你……你別過來!”
李夢漣驚恐得蜷縮在牆角,雙腿瑟瑟發(fā)抖,十指張開,在眼前無助地揮舞著,冷汗直流,一臉絕望之色。
趙鼎元還未熟睡,隱約聽見李夢漣的驚叫聲。仔細一聽,還真是她在呼救。
“哎呀,不好,夢漣有危險!”
趙鼎元想起當時房東的提醒,一拍腦門,大叫一聲,光著膀子就跑出去了。
“夢漣,怎麼了?你還好吧?”
趙鼎元使勁敲打414房門,衝裡面喊叫到。
可是,屋裡沒有任何迴應,一直不見李夢漣開門。直覺告訴他,李夢漣應該是撞鬼了。再不進去就晚了。
趙鼎元當前也顧不得那麼多,飛起一腳,猛力踹開房門。
“啪!”
門板應聲倒地,狠狠地砸在地板上,掀起一地揚塵。
趙鼎元迅速衝進屋內(nèi),定睛一看。此刻,李夢漣緊閉雙眼,身子蜷縮成一團,渾身哆嗦,冷汗直流,十指張開,在空氣中胡亂揮舞著。被子也被她掀翻在地,牀單也被她的雙腳蹬亂。
她的紅脣若開若合,嘴角抽搐,在睡夢中不斷叫嚷著。
“鼎元哥!救我……”
“鼎元哥,救救我!!!”
趙鼎元見狀,當即根據(jù)自己平生所學結(jié)合李夢漣現(xiàn)在的狀況判斷。她應該是中邪了,而且那邪物竟想致她於死地,來達到自己不爲人知的目的。
趙鼎元趕緊伸手去摸衣兜,準備取出驅(qū)鬼符貼在她額頭上。沒成想,剛纔匆匆跑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披上,現(xiàn)在自己半裸著上身,哪來的黃符啊!
只見手掌伸出,竟沒有掏出黃符,趙鼎元略顯尷尬。他眉毛跳動,頓時又心生一計。
趙鼎元當即咬破右手食指,擠出一滴靈童精血,點在李夢漣的眉心之處。話說這靈童精血可是驅(qū)鬼誅邪的好東西,比靈符還管用。也只有他自己九世靈童的精血才管用,只是每次都得要破食指,實在是有些……
“妖魔鬼怪快離開,妖魔鬼怪快離開。”
“敕!”
趙鼎元默唸法咒,凝神聚氣,真氣彙集於指尖,大喝一聲,一束金光閃現(xiàn),直射在李夢漣滴有靈童精血的眉心之處。
只見那靈童精血滲進眉心,立時李夢漣的身體哆嗦了一下,一道幽綠的虛影從她的身體裡飛出,那虛影同時怪叫了一聲,頃刻間便沒入牀頭牆壁上那副壁畫之中。
趙鼎元立即用食指上的精血融合法力憑空畫出一道閃著金光的封印令,並將封印令一掌打向那副壁畫。剎那間,那副壁畫裡的女人便怪叫一聲,從畫裡躺出一攤黑血,順著牆壁流了下來。
“夢漣!夢漣,你醒醒啊!”
趙鼎元暫時將那邪物封印之後,趕緊抱起李夢漣使勁搖晃,讓她從夢魘之中甦醒過來。
夢境中。
李夢漣蜷縮在牆角,無助地呼叫著,眼神裡充滿了絕望。而那隻血腥恐怖的女鬼越來越近,正欲舉起那把斷了齒的木梳給她梳頭。
李夢漣被嚇得緊閉雙眼,絕望地叫著趙鼎元的名字。把最後一絲求生的希望寄託在趙鼎元身上,但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並沒有人迴應她,真是走投無路啊!只有那女鬼不斷靠近她,非要給她梳頭。
但是,天無絕人之路,正當她閉上眼睛準備慷慨赴死的時候,那女鬼竟慘叫一聲,化作一道幽綠的光影遁走了。
“夢漣,夢漣,你醒醒啊!”
蜷縮在牆角的李夢漣忽然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迴盪,李夢漣喜出望外,慢慢睜開雙眼……
“夢漣!夢漣!你終於醒了!”
趙鼎元看著她慢慢睜開雙眼,從夢魘之中甦醒過來,激動萬分,一遍又一遍地叫著她的名字。
“呃!我這是怎麼啦?”
李夢漣揉了揉疲倦的雙眼,自己明明是蓋著被子的,現(xiàn)在怎麼連被子都不見了,正疑惑不解。
“夢漣,你……你被鬼附身了!”
趙鼎元看著一臉疑惑的李夢漣,如實告訴了她剛纔的實情。
“什麼?我被鬼附身了?我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
李夢漣捂著頭,仔細回憶,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只記得自己關(guān)了燈之後,躺在牀上呼呼大睡。至於夢境裡的事,則一點也想不起來。
按理說,每個人做夢醒來之後,多多少少都還能想起點夢裡的事。可是,李夢漣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真是奇哉怪也。
“啊……!鼎元哥,你幹嘛呢?”
李夢漣剛纔只顧低頭想夢裡的事,並沒有注意到趙鼎元**上身抱著自己。現(xiàn)在她突然擡起頭來,卻看見趙鼎元赤膊抱著自己。當即臉色羞紅,大聲責問起來,雙手捂住眼睛,不敢去看他**裸的上身。
“啊!這……”
趙鼎元當即啞然尷尬,意識到自己還**著上身抱著她。於是立刻把她放躺在牀上,轉(zhuǎn)過身去,撿起地上的被子披在自己身上,不知道該如何辯解。
“夢漣,你不要誤會,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
趙鼎元趕緊解釋,叫她不要誤會自己。
“夢漣,你聽我說,事情是這樣的……”
趙鼎元當即一口氣將剛纔發(fā)生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諾,你看,這扇門,還有剛纔這被子也在地上,還有,你摸摸你的額頭還有冷汗呢,我沒有騙你吧!”
趙鼎元指了指摔在地上的那扇門,又指著自己披著的被子,並示意李夢漣檢查剛纔被嚇出來的冷汗。
“啊!原來事情居然是這樣的呀,真是好可怕啊!我居然還差點錯怪你,還以爲你要…… 對不起啦!”
“謝謝你,鼎元哥,謝謝你又救了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
李夢漣聽了他描述剛纔可怕的場景後,一陣後怕,心有餘悸。趕緊譴責自己差點錯怪於他,一個勁兒地向他致歉又道謝。
“大恩不言謝,況且我們都是這麼多年的朋友了,還這麼見外幹啥,你要是真想報答我的話,那就以身相許唄!”
“嘿嘿嘿嘿!”
趙鼎元轉(zhuǎn)過身來,面露痞色,忽地把被子拿開,漏出自己的胸膛,又迅速蓋上,故意“調(diào)戲”她一下。
“啊!鼎元哥,你真壞,哼!我不理你了!”
李夢漣趕緊捂住雙眼,轉(zhuǎn)過頭去,臉色緋紅,一聲嬌哼。
“不開玩笑了,說回正事兒吧!”
趙鼎元見她如此嬌羞,也不再挑逗她。然後起身走向牀頭,抹了一滴從壁畫裡流出來的污血,拿到鼻子前聞了聞。
“看見沒,就是這玩意兒打算害你,但現(xiàn)在它已經(jīng)被我暫時封印住了。我想它應該是一隻寄生在這副畫裡的孤魂野鬼,看樣子有些年頭了。沒想到它居然修煉到可以鑽進凡人夢境的地步,還能將夢境變成夢魘。爲的就是將被害之人在夢魘中活活嚇死,然後吸食被害之人的精氣和魂魄,用來加強自己的修爲。”
趙鼎元嗅了那污血之後,根據(jù)道門經(jīng)書中的記載和當前的狀況,大膽推測那女鬼的來歷和加害李夢漣的目的。
“啊!還能這樣?想想都可怕,還好有你在,不然的話…… 真是難以想象,要不然我可能今晚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李夢漣聽他分析之後,驚出一身冷汗,不敢想象。要是沒有趙鼎元在的話,她可能就會死在夢魘之中。連精氣和魂魄都被吸走了,自己連什麼時候死的都不知道。
“對了,這可能就是房東所說的那隻鬼,不知道這棟樓還有沒有其他惡鬼作祟。明天早上我們?nèi)フ曳繓|問個清楚,他爲啥要把這副壁畫掛在這裡,難道不知道這副壁畫有古怪嗎?”
趙鼎元一想起那房東就生氣,不僅坑他的錢財,還差點害得李夢漣被女鬼不明不白地害死。要不是師父再三告誡和那道門清規(guī),趙鼎元早就跑下樓去提起房東就是一頓胖揍,打得連他老媽都不認識。
真想教訓這個奸詐無恥的王八蛋,爲李夢漣出出惡氣。無奈師門有命,他只得忍住怒火,明早再去找他理會。
“鼎元哥,那現(xiàn)在怎麼辦,還能不能睡了?”
李夢漣聽後也對房東怒氣難消,但現(xiàn)在還凌晨一點多,總不至於一直乾坐著吧!
“無妨,你要是害怕的話,我可以守著你,你先睡吧!”
現(xiàn)在時辰尚早,還能補上一覺。但趙鼎元爲了安全起見,必須得跟她在一起,防止還有其它惡鬼找上門來。
“這……這不好吧,孤男寡女的,況且你……你還沒穿衣服。”
李夢漣雖然也怕惡鬼再次來害自己,但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實在是有些爲難。
“好吧,那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去把我那間屋子裡的被子拿過來,在這裡打個地鋪,反正又不挨著一起睡,沒什麼不妥吧?”
趙鼎元看出她有些爲難,但實在是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待在這裡,看來只能搬來被子打地鋪“陪睡”了。
“那…… 那好吧!只是有些委屈鼎元哥了,讓你睡在這麼涼的地板上,我實在有些不忍心……”
李夢漣思量一番,於是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於是示意他去穿上衣服,把被子拿過來打地鋪。
“嗯!沒事兒,我是男子漢嘛,這點兒苦算得了什麼?”
已經(jīng)是神體境後期,快突破到御劍境的趙鼎元,自然是對外部的惡劣環(huán)境已經(jīng)幾乎免疫。抵禦嚴寒酷暑,自然不再話下,更何況,這點兒苦跟他當年在藥鼎裡所受的罪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很快,趙鼎元便打好地鋪,躺下來。李夢漣也帶著通紅粉臉躺在牀上,內(nèi)心思緒萬千,許久才入睡。趙鼎元見她睡下,爲了保險起見,燈都沒有關(guān)掉,就睡下了。
還好,這一晚再沒有發(fā)生什麼意外,他們二人就這樣在這間房裡將就了一晚。
翌日清晨,二人洗漱完畢。趙鼎元取下那副壁畫就下樓去找房東去了,打算讓他如實交待這副壁畫的來歷和這棟樓鬧鬼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