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施主此番前來有何貴幹?鄙寺招呼不周之處,還請海涵。老衲定當略盡地主之誼,讓這孽徒好好招待你們。”
方丈習慣性地念了一句佛號,看了看一旁的空相禪師,客氣地回了個禮,
“方丈大師客氣了,我乃鐘鳴山衛道盟成員之壹——駱怡笑。今晚本不想前來打攪大師清修,但確實有要事相商,還請大師不要怪罪。”
駱怡笑快速整理了一遍儀容,然後自報山門,說明此番前來的緣由。
“呃……,施主原來是道門中人呀,怪不得老衲覺得你氣宇軒昂,真氣側漏。說吧,究竟是什麼事,勞煩施主不辭辛勞,暮夜拜訪寒舍。”
方丈聽了駱怡笑一番介紹,愣了愣半秒,然後攤開手掌,示意駱怡笑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由於駱怡笑此番前來並沒有穿上道門標治性的衣物,也沒有帶法器什麼的。但是他的氣息,他的舉止言談早已讓方丈大師對其身份洞察一二。
所以方丈以其莫測高深的修爲早已探查到當時屋外的駱怡笑的氣息,只是由於駱怡笑並沒有帶什麼標誌性的道門物件,因此方丈纔不太確定他的身份,但事實證明,他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實不相瞞,最近我們得知冥界又在蠢蠢欲動了,這次它們可能會比上一次鬧得更兇。陽間將又會是一場浩劫,人類不免又要慘遭屠戮,血流成河……
雖然上一次的浩劫被我們勉強平定了下去,但此番他們又在蠢蠢欲動,而且必定將來勢洶洶,不達目的不罷休。
如果光是我們一家與其對抗的話,恐怕必定勢單力薄,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我此番受張盟主之命前來,欲與貴派商量聯手抗敵,維護陽間和平安定之事宜。
雖然你們佛門一向清心寡慾,無慾無求,不太理會凡間事務。與冥界也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彼此相安無事。而且我承認我們佛道兩派之間歷來明爭暗鬥,矛盾重重。歷朝歷代勢力此消彼長,一直難以真正和平相處過。而且如今我道門衰落,你們佛門倍受百姓青睞,信徒遍及全球各地……
但是煩請方丈大師以陽間大事爲重,以人類的生死性命爲大。莫要計較我們兩派之間以前的恩恩怨怨,希望雙方彼此消除隔膜,淡化矛盾。讓我們一起同舟共濟,共同對抗冥界入侵,守護陽間繁華亙古長存……
況且你們佛門不是講求普度衆生,匡扶正義,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嗎?你們佛主不也是爲了天下蒼生而創教救世的嗎?
所以我懇求方丈大師以人類生死性命爲重,以全球各地的蕓蕓信徒爲大,讓我們兩家摒棄前嫌,一起抵禦冥界入侵,捍衛陽間萬物亙古長存。不知方丈大師意下如何?”
駱怡笑激情澎湃,語重心長地懇求方丈答應合作抗敵,對其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希望方丈大師能夠摒棄前嫌,與之合作,共同護衛蒼生,免遭冥界屠戮。
“阿彌陀佛!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人的生死自有定數,我們豈能妄加干預?再者,我們再已遁入空門,六更清淨,看淡生死,不再理會陽間俗事,更不會參與你們與冥界的紛爭。還有,就算老衲答應你又怎麼樣,其他名山古寺的佛門子弟也不見得會參與進來。”
方丈思索片刻,雙手合十,唸了一句佛號。然後閉著眼,說什麼善惡有報,生死有命,委婉地拒絕了與道門的合作。
“方丈大師你口口聲聲說什麼善有善報,惡有善報。那爲什麼總是好人不得善終,而壞人卻逍遙法外。好人要歷經九九八十一難方能成佛,而壞人卻只要放下屠刀便能立地成佛。你口口聲聲說什麼遁入空門,六根清淨,但你的弟子爲什麼卻六根未盡,還與女鬼私會。殊不知教不嚴,師之惰,你也應當承擔責任麼?
還有,你說就算你答應,其他佛門子弟也不答應。但萬慈寺貴爲佛門正統,影響深遠。而你貴爲方丈,相信只要你答應合作,然後振臂一呼,其他各山各寺必定羣起響應,遵從你的號召。”
奈何駱怡笑口水都講幹了,方丈愣是毫無興趣,無情否決。駱怡笑不得不再次針鋒相對,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對其進行反駁。雖是言語有些過激,但是不無道理。
“放肆,不得無禮,既然我師父都以禮相待,沒有折辱於你。你爲何污我師父清白,說他難辭其咎。我跟婉君的事是我一人所爲,我師父全然不知。都是我的罪過,怎能怪罪到我師父頭上。”
聽到駱怡笑“大放厥詞”將自己與婉君的事扯到自己師父頭上,空相禪師頓時面色陰沉,數落駱怡笑言語放肆。
“不不不,駱施主說得很有道理,師父我確實早就知道這件事,但是卻縱容你們人鬼偷情,還傷害了無辜人的性命。我難辭其咎,該當首責。”
方丈擺了擺手,阻止空相禪師對駱怡笑發怒。因爲聽完駱怡笑的陳述,他也意識到自己在這件事情上的過錯,有些羞愧難當。
“阿彌陀佛!駱施主,你說得很在理,老衲竟難以反駁。枉我自持禮佛多年,竟如此不明事理,還要你一個外行人點醒,我真是自慚形愧呀!如今你一語驚醒夢中人,讓我明白了我佛慈悲,普世救人的真諦。
放心,老衲定會代表鄙寺摒棄前嫌,與你們道門重修舊好,攜手禦敵,共同保護陽間萬物生靈。至於佛門其他各山各寺,老衲定會竭盡所能,說服他們與貴派冰釋前嫌,共御強敵。”
方丈眉頭緊鎖,沉思片刻,長吁一口粗氣,如夢初醒。在駱怡笑的點撥下明白了佛法的真諦,隨即爽口地答應了駱怡笑的請求。
“方丈大師深明大義,駱某深感佩服。相信在大師的帶頭作用下,其他佛門各寺必定羣起響應,與我道門冰釋前嫌,合作禦敵,共保人間平安。”
見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下口若懸河地說服了方丈,使其幡然醒悟,爽快答應了雙方合作事宜。駱怡笑頓時如釋重負,會心一笑,誇讚方丈深明大義。
“嗯,你這樣說定了,到時候只要冥界膽敢再次入侵,我佛門弟子定當竭盡所能與你們攜手禦敵,共保人間太平。
好了,現在時候也不早了,駱施主,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早我們再商量合作的具體事宜吧!”
方丈點了點頭,做出保證。然後示意駱怡笑回房休息,明早再繼續商談雙方合作細節。
“空相,替爲師送駱施主回房休息,一定要好生照顧他們,別怠慢了貴客!放心,婉君冤魂的事,爲師一定想辦法,替你把事情圓滿解決。”
方丈看了一眼空相禪師,吩咐其將駱怡笑帶回客房休息,並囑咐他不得怠慢。然後又將婉君的事重申了一遍,讓他且放寬心。
“嗯,師父放心吧,弟子一定會好生照料他們一行人的飲食起居。對了,多謝師父大德,施以援手,救婉君冤魂。”
空相禪師微微點頭,答應師父的吩咐,然後躬身行禮,拜謝師父大恩大德。
說完,空相禪師便轉身拉開房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與駱怡笑先後離開了方丈室,往客房走去。
……
“誒!駱兄,你怎麼這麼晚纔回來,空相禪師呢,他去哪兒了?”
見駱怡笑這麼晚纔回來,而空相禪師不見跟他一起,於是趙鼎元這樣問道。
“哈哈哈!我跟方丈大師投緣,多聊了幾句,所以來晚了。空相禪師好客,去給我們準備晚飯去了,稍後就來。”
駱怡笑走進房中,揀了個凳子坐下,捋了捋頭髮,然後對趙鼎元說道。他有些志得意滿,難掩心中興奮與激動。
“噢!原來如此。對了,你跟萬慈寺方丈很熟嗎?你們都說了些啥呀?”
趙鼎元噢了一聲,然後不解的問道,眼神裡充滿了疑問。
按說駱怡笑與方丈素不相識,且雙方所屬教派本有嫌隙,哪有什麼談話投緣可講。再者,駱怡笑今晚神神秘秘的,難以捉摸,趙鼎元實在不知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額,何兄弟睡得真香。既然他睡下了,爲兄便與你講一講今晚找萬慈寺方丈談話的目的。”
駱怡笑瞅了一眼躺在牀上呼呼大睡的何亞亞,輕聲地對趙鼎元說道,生怕驚醒了睡得正香的何亞亞。
大概是今晚在山下那下水道里狂奔,還有一路上顛簸勞累,何亞亞早已疲倦地倒頭就睡,進入了夢鄉之中。
“沒事,駱兄不必這樣小聲說話,小何他一旦睡下,哈哈!那是打雷都吵不醒的。所以你不必擔心,儘管直說。”
趙鼎元看了一眼熟睡的何亞亞,猜測駱怡笑應該擔心吵醒何亞亞,或者是談話內容涉及本門秘密,不便透露給道門之人。於是趙鼎元讓駱怡笑儘管直說,不必理會何亞亞。
“其實我此番去找方丈是談佛道兩家合作,共同抵禦冥界入侵這件事的。話說回來,這件事還是你師父張寶君交代給我的秘密任務呢,所以先前何兄弟在場的時候,我不便透露,沒有跟你直說。”
駱怡笑關好門窗,與趙鼎元迎面而坐,終於將葫蘆裡賣的藥抖了出來。
“我師父?冥界再次入侵?秘密任務?駱兄,快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啊,我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收到呢?”
聽駱怡笑說起師父張寶君,又說什麼冥界入侵,佛道合作之類的。趙鼎元立即激動了起來,因爲他至今被矇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所以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這其中的內幕。
“咳咳!那好,請坐好了。且聽爲兄細細道來……”
駱怡笑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潤了潤嗓子,示意趙鼎元端正坐好,洗耳恭聽。然後他便輕聲咳嗽了一下,講述起這件事情的始末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