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半晌的療傷休養,幾位在修文大戰中受傷的道友業已恢復得差不多了,法力與真氣都恢復了十之八九。
其實他們的傷勢能夠恢復得這麼快,非是鐘鳴山上有什麼靈丹妙藥,也不是張寶君有妙手回春的本事,而是得益於道友們異於常人的體質,即修成神體境以後所呈現的特殊效果。
“嗯!既然你們都恢復得差不多了,不妨助我佈下通天陣,看能不能成功與上面的仙人取得聯繫,希望能夠幫助我們出手消滅掉碧羅星君那個真正的罪魁禍首。”
眼見衆道人傷勢好轉,身體恢復如初,張寶君站起身來,請求衆人出手助自己佈下通天陣,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與仙界互通音信,以期能夠藉助仙界之力消滅近來屢次發生禍亂之罪魁禍首。
“嗯!張盟主太客氣了,只要您吩咐,我們一定照辦。不過這傳說中的通天陣我們卻未曾見過,更不知如何佈置,還請盟主指教一二。”
一向活躍健談的秦沐浩率先響應,不過對於這傳說中的陣法他卻一無所知,於是羞愧地笑了笑,懇求張寶君不吝賜教。
“呵呵,卻如沐浩道友所說,我也沒有見過這個法陣,只是以前聽師父提起過,至於這陣怎麼佈置,我就更不知道了,真是慚愧啊!”
聽完秦沐浩的陳述,駱怡笑起身附和,亦是因見聞淺薄而羞愧諷笑。
適才聽張寶君第一次提及此陣時,駱怡笑並沒有想起什麼,不過經秦沐浩這麼一說,他倒是有那麼一丁點印象,不過也是未曾一見,不知如何佈置。
“嗯!我們也只是略有耳聞,不曾一見,不知這通天陣怎麼個上達天聽。”
餘下衆人亦不曾目睹此陣,紛紛抱拳請教。
“唉!說來慚愧,我也未曾布過此陣,只是我的師父臨終前與我說過此陣,並留下一冊陣法圖紙及一套符篆咒訣。我閒暇時曾對此陣有過一番研究,不過卻未曾親自實踐過,如今也只當是現學現賣,照本宣科地演示一番,成敗與否,就要看天意如何了!”
張寶君唉嘆一聲,不緊不慢地從懷裡逃出一張皺皺巴巴的對摺了好幾頁的陣法演示圖,以及一本破舊不堪的載有符篆咒訣的小冊子,順便將此物的來歷說與大夥傾聽。接著,張寶君走到大殿門前擡眼望天,將此陣的成功與否寄託於天意垂憐。
“事不宜遲,咱們這就開始吧!徒兒,你修爲不夠,而且這陣法只需五個人即可,你就不要摻和了,你在一旁看著或者自己去後山練功都可以,爲師就不管你了!”
張寶君將此事吩咐下去,然後瞅向一旁被“冷落”的無所事事的趙鼎元,欲打發他去後山勤練御劍境的相關道術功法。
“師父,我這纔想起來,道寵還沒接回來呢,不知道它在那裡過得怎麼樣了,要不然徒兒先去把它接回來再練功吧,我一定快去快回,如今我的御劍術已經臻於成熟,相信很快就能趕回來的!”
趙鼎元突然想起道寵被他遺忘在李夢漣家裡了,於是向師父請命將那個調皮搗蛋的道寵接回來。當然,順帶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趙鼎元埋在心裡並沒有吐露出來。
“好吧!那隻黑貓太能折騰了,你快去把它接回來吧,不要讓它繼續禍禍你同學一家人。”
張寶君也後悔當時走得太急,把那寄養在李夢漣家裡的道寵給遺忘了,於是很爽快地答應了趙鼎元的請求,讓他務必早點將它接回來,免得那貨又捅什麼簍子,惹下什麼麻煩。
既然師父開了金口放了行,於是趙鼎元拜別師父及衆師叔,收拾好行囊便腳踏銅錢劍,馬不停蹄地向老家方向飛去。
待趙鼎元離去之後,張寶君便開始分派工作,讓大傢伙準備一下佈陣所需的器物寶具。
“這通天陣與五行陣有些類似,同樣是有五人組成,分別代表金、木、水、火、土五形元素。不過這通天陣需高築陣臺,需準備諸多陣旗靈符以及檀香等祭祀貢品。
此陣需由一法力高強的主陣之人掌控全陣,其餘四人需齊心協力拱衛主陣之人,將法力集中至主陣之人身上,然後主陣之人打開天眼,遨遊太虛,與仙界使者展開對話……
至於這代表金元素的主陣之人,我張某不才,願意擔負這個重任,其他各個陣位就交由你們四人把守了,你們當呈正方之形立於陣位中,張某我則盤坐高壇,開壇作法,打開天眼,開啓靈耳,以期能夠與仙界使者展開對話。”
張寶君一邊佈置高壇,一邊向衆人講解這通天陣的奧妙以及佈置之法,並主動承擔了主陣之人的重責。
當然,不管如何,這主陣之人也非他莫可,因爲其他人根本沒有這個能力坐鎮主陣,難以駕馭這個角色。
張寶君及衆人在天道閣旁邊的空地上插滿了陣旗,佈置好了每一個陣位,將檀香火燭等貢品擺放中央的高壇上……
待一切準備停當以後,張寶君將便捷式伸縮型陣壇升到最高,然後跳上陣壇盤坐其中,其餘個人各歸己位,分別把守著木、水、火、土四個陣位。
“好了,開始吧!”
隨著高壇上的張寶君一聲令下,這通天陣便正式開啓。
只見駱怡笑等四人端坐陣位,緊閉雙目,然後手捏發訣,默唸咒語,施以法力。頓時陣中令旗飄飄,靈符飛竄,閃現出玄黃金光,周遭亦塵土飛揚,似被龍捲風颳起一般在陣外形成一堵沙牆,將陣中人牢牢的鎖在裡面。
此時此刻,陣中心,高壇上,張寶君高舉誅邪劍,劍指蒼穹,口中唸唸有詞,不停地以各種招式揮舞著法劍,同時將檀香火燭等貢品拋向空中,然後以掌力將其化爲齏粉,以此獻祭上蒼。
“朗朗乾坤,太上三清,開壇借法,天眼既開,當澄環宇,普照蒼生。”
“敕!”
隨著駱怡笑等人將法力輸向陣壇,張寶君劍指蒼天,朗聲唸咒,隨即大喝一聲,誅邪劍中射出一道閃電般的光線,直入蒼穹之上,這場景,猶如一道閃電從雲層中劈向大地,震撼異常。
緊接著,盤坐於陣壇上的張寶君如鴻毛一般飄浮起來,渾身上下金光閃現,身體像箱形水母一般變得透亮了起來,雙耳竟快速增寬增大,大如蒲扇寬似象,他的雙眼越發明亮,眸子裡好似射出一道道熾熱的金光。
此時的張寶君,竟如一盞飄然的孔明燈,懸浮於陣壇上空。他全神貫注,臉色肅然,虔誠無比,疑似拜祭仙人,又似遨遊太虛。
“呃!眼前一片灰暗,什麼都看不到,亦聽不到來自仙界的一丁點聲音,真是奇哉怪也!”
沒過多久,張寶君愁眉不展,滿臉疑雲,失落地搖著頭,內心無比失落。
“唉~ 天不佑我,天意如此,我張寶君焉能強求!”
接著,張寶君斂去法力,身體恢復到正常模樣,然後降落到陣壇之上,低聲暗自感嘆,眼神之中充滿了迷茫與失望。
“盟主,怎麼了?你看到了什麼,難道我們失敗了麼?”
見張寶愁眉不展,眼神失落地樣子,駱怡笑料定情況不妙,估摸著此次大費周章的定是努力付諸東流通天陣以失敗告終了。
儘管如此,還是得問一問究竟發生了什麼,問一問張寶君看到了什麼。
“嗯!失敗了!這大概是天意吧,天不佑我啊,趕上了這麼一個糟糕的時代!”
張寶君搖了搖頭,回答了駱怡笑的疑問。然後從高聳入雲的陣壇上跳了下來,愁眉苦臉地長吁短嘆。
“到底怎麼回事?您說此話是什麼意思?”
駱怡笑不知張寶君剛纔究竟聽聞到了什麼,也不知道這這樣搖頭晃腦,感慨萬千是何道理。
“唉!想必你也知道,如今這世界,莫說得道成仙是癡人說夢,現在連仙人的影子都看不著,哪像以前成仙成佛者比比皆是。大概是這世界變了,沒有了成仙的契機,連見到仙人的影子都成爲了奢望,這就是我所說的天不佑我,天意如此的緣由。”
張寶君一邊漫不經心地撤掉通天陣的陣旗 一邊語重心長地向駱怡笑及其他道友解釋自己連連嘆息的原因。
他對未來的成仙之路充滿了迷茫,看不到一絲希望。一向樂觀豁達的張寶君如今卻表現得如此心灰意冷,鬥志全無,大概只有到了他這個境界纔會有此感悟,纔會明白在這個世道想要得道成仙有多麼艱難困苦吧!
“原來如此,怪不得您心情如此低落,不過照我說,就算前路千難萬險,咱們也不能輕言放棄,就算江水滔滔,咱們也要逆流而上,哪怕撞得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至少不會後悔吧!”
年輕氣盛不服輸的駱怡笑自然不敢茍同張寶君的看法,依他看來,越是艱難越是能夠激發自己的昂揚鬥志,越是要逆天成仙,這大概就是年輕人特有的一股朝氣吧!
“嗯!年輕人就要有這股幹勁。好了,我不和你做這無謂的爭論了,既然通天陣以失敗告終,咱們只能另想辦法了。眼下佛門子弟在四處與冥鬼戰鬥,咱們可不能落於人後,讓別人給看扁了!”
“好了,收拾一下,咱們也趕快加入戰鬥吧!”
既然與仙界聯繫失敗,眼下冥界餘孽亦尚未消滅乾淨,張寶君不想浪費時間與駱怡笑做無謂的爭執,於是吩咐衆人收拾一下,馬上介入與冥界餘孽的戰鬥,與佛門子弟一起並肩作戰。
“嗯!”
衆人齊聲點頭,遵從盟主的安排。
沒多時,張寶君及衆人收拾妥當,便齊刷刷地踏上法劍,開赴新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