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戰爬到了恆玥的背上,他輕聲說道:“恆玥,你穩住心脈,其實噤血功類似一種毒功,沒事的,你肯定可以排除掉的!”
恆玥聽不清楚,只聽得見他在低語,她又覺得有些燥熱,可能是在敖戰面前變成這個樣子,讓她羞愧難當。她飛到一處雪山之上,重重的摔進了雪堆裡,冰冷的雪覆蓋了她的身上,她覺得舒服了很多。
她垂著腦袋,喘著粗氣,在這寒冷的北境,她龐大的身軀,每喘的一口氣都有一層霧氣。
敖戰跳下來,走到她的眼前,輕輕撫摸著她的龍角,她感覺舒服了很多,輕輕閉上了眼睛。
“那些雪落族,中廖漠的噤血功時間久了,其實自然就消除了,我就是稍微點化了一下而已。恆玥你,我覺得不需要我的點化吧!其實你能自己排除的,對吧?”敖戰說道。
恆玥輕聲低吟,將頭伏在雪地上,敖戰倚在她的身上,手撫摸著她的一片龍鱗。
恆玥感覺胸腔一股氣在遊走,好像想要突破她的心門,但她現在穩定多了,她緩緩呼出一口氣,開始調理自己的呼吸。每呼出的一口氣中,就感覺鬱結在胸腔的怪氣舒緩了很多。
恆玥沉沉的睡著了!
......
恆玥感覺一陣寒冷,她輕輕睜開眼睛,睫毛微顫,看了看四周,竟然在一個山洞裡。她忽然想起來了什麼,伸出手,看著自己白皙的小手微微一笑,哈哈哈,變回人形了。
她輕咳了幾聲,感覺胸腔中的鬱氣都沒了。她慢慢坐了起來,將身上的長袍攏了攏!
等等!她擡起長袍,這,這不是,敖戰的長袍嘛!!
她的瞳孔振動,她擡起長袍,一口老血差點沒吐出來。自己變成龍身後,衣服沒了,現在的自己光著身子披著敖戰的長袍!豈不是被敖戰看光了!
她努力壓制著自己的驚詫,環顧了四周,山洞裡有一堆柴火,在黑暗中閃著火光。她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光腳走在寒冷的石面上。
“醒了啊?”敖戰從山洞外走了進來,火光照亮了他高大的身軀。
恆玥瞬間紅了臉,將長袍把自己包裹的只剩下一個腦袋,她低著頭,唯唯諾諾地說道:“啊哈哈,是啊!”
敖戰看著她尷尬的樣子覺得有點好笑,低頭看著恆玥光著的腳丫,走過去蹲在恆玥面前,將一雙雪白的長靴放在恆玥面前,說道:“我看你那身金紋黑裙都破碎不堪了,去借了那胡湘的衣服,你先穿好!”
恆玥扭扭捏捏地穿起靴子,敖戰轉身將一疊衣服放在旁邊的石頭上,慢慢走出了山洞。
恆玥輕聲嘆了口氣,真的是丟死人了!她褪下了敖戰的長袍,開始穿戴起衣服,這雪落族非要穿的這般雪白嘛,衣服竟沒有一處髒痕,一身雪白無暇的長裙,也沒有一點花紋修飾,這跟她平時穿的黑裙十分不符。
她藉著火光看著自己一身白裙,感覺渾身不自在!她又鬆開長辮,整理了一番雜亂的頭髮。
“好了嗎?”洞口的敖戰問道。
“哦哦,好了!”恆玥聽見敖戰的聲音又臉紅了,她看著徐步走進來的敖戰,將他的長袍遞給他。
敖戰接過來,他現在只穿著一身裡衣,擡手將長袍穿戴整齊,又看了看一身白裙的恆玥,輕聲一笑說道:“白裙很適合你!”
“哈哈哈,”恆玥尷尬地笑了笑,“這樣我在北境的雪地裡,你都找不著我了!”
“你在哪兒我都能找到你!”敖戰認真地說道。
恆玥心中一震,擡頭對上敖戰認真的眼睛,她愣了一下,避開敖戰的眼睛說道:“我們是不是要去找廖漠了?”
敖戰低頭微微一笑,說道:“怎麼,妖君大人是不是瞧不上我這種無名之輩啊?”
“你,你開什麼玩笑?我,我,我怎麼會介意這個?”恆玥始終避開敖戰看著自己的眼睛。
“妖君大人怎麼結巴了?”敖戰笑著一步步地逼近恆玥。
“我,我是,咳咳,”恆玥後退了幾步,“我可能是還沒恢復好!”
“恆玥,”敖戰沒有再叫恆玥妖君大人,擡眸間,他眼中卻帶了一絲悲傷,“我真想和你一樣,是個陸地上的妖怪。這樣,我永遠不會離開你,你去哪兒我都會找到你!”
恆玥看著敖戰沒有說話,她有點聽不明白,難道敖戰不是妖族的嘛?她輕輕嚥了口氣,走到敖戰身邊,她從來沒感覺自己的心跳聲會這麼大,這麼急促,就好像一面鼓在她的心裡敲擊著。
她輕輕環抱住敖戰,這一次她沒有後退,她將腦袋倚在敖戰的胸口,微微一笑,因爲她聽見敖戰的心跳聲也和自己一樣,急促不止。
“不管你是人,是妖,或是魔,你去哪兒我也都會找到你!”恆玥擡眸,看著比她高大的敖戰也低著頭看著自己。
敖戰愣了一下,看著恆玥擡起的小臉,輕聲一笑,同樣環抱住恆玥,擡手揉摸著恆玥的頭髮,將下巴搭在恆玥的腦袋上,讓恆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妖君大人情話很好啊,看來有不少情史!”敖戰緊緊抱住恆玥,好像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一樣。
“哼,那當然了,鯤族和那個廖漠都向我提親呢,你可要抓緊了我!”恆玥傲嬌地說道。
“哎,那咋整,我這無名小輩,可排不上號了!妖君大人不怕我是魔族的,魔族可不能繁衍後代哦?”敖戰說道。
“沒關係,我不在乎這個!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孩子幫我處理事務了!”恆玥鬆開敖戰,看著敖戰的眼睛說道。
敖戰輕輕颳了一下恆玥的鼻子,輕聲說道:“原來你生孩子就是爲了給你分擔工作啊!”
“妖君大人!”胡湘衝進山洞裡,見二人依靠在一起,立刻停下腳步,準備退出山洞。
“沒關係,胡湘你進來吧!”恆玥鬆開敖戰後退了幾步。
“十分抱歉,妖君大人,打擾二位了!”胡湘又尷尬的轉身微微作揖說道:“妖君大人,那廖漠該如何處理?”
“我還沒來得及問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恆玥說道。
“此事說來話長,就在一年前,我族人發現經常失蹤一些不知去向的妖怪,後來找到後均有被吸血的癥狀,剛開始我以爲北境是闖入了什麼髒東西,可調查後並沒有什麼發現!後來一天夜裡,廖漠忽然闖進我族營帳,並用噤血功將我們變爲原型,起初,我們一兩天就能變爲人形,但隨著他的功力增大,我們越來越失去心性,變成了妖君大人所見的樣子,幸好這位大人點化了我們,我們才能短時間內恢復了原樣!”胡湘娓娓道來。
“大致和我想象的一樣!”恆玥摸著下巴,轉頭問敖戰:“追那廖漠去啊?”
“哈哈,我是不會留著這種給人報仇的機會!”敖戰說道。
恆玥微微一笑,這脾氣,很像我。“胡湘,你安頓好北境,包括北境水族遺留的那些妖怪們,不可再出現暴亂,我和敖戰去解決廖漠。”
敖戰上前,朝恆玥伸出手,恆玥微微一笑,伸手牽住敖戰的手。二人走出山洞,一同飛身而出。雪花飄飄,一人藍色長袍,一人白裙款款,似神仙眷侶。
“妖君大人看來找到了如意郎君!”胡湘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說道。
......
“是不是應該等到明天天亮了再來,天好黑,找人真是不容易!”恆玥說道。
“牽好我的手,不要跑丟了!”敖戰牽著恆玥的手,朝她一笑。
“啊,這廖漠真會躲,往南會遇見雪落族和其他妖族,只有往北走了,不過出了北境,全是寒氣,怕他也支撐不了多久啊!”恆玥握緊了敖戰的手。
忽然幾個身影跳到二人面前。廖漠一身寒氣,身後跟著幾個僕從一同跪在二人面前。廖漠的頭髮和身上都結了一層冰,他慘白的臉毫無血色,凍得瑟瑟發抖,這個樣子,真的不像是北境之人。
“妖君大人,”廖漠顫抖著說道:“請您放我們一條生路!”他不驚訝恆玥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變回正常,他早就預料到了,本來以爲能抵擋住北境之外的寒氣,沒想到還真是寒氣透骨。
“你做的這些事情,怎麼讓人放你生路啊?”恆玥說道,“殘害妖族妖怪,試圖擾亂人間,你這哪一條罪名都夠的上死罪啊!”
廖漠一震寒顫,他向來知道恆玥的手段,雖然是相傳的紈絝子弟,但是辦事心狠手辣,之前沙克族曾說過恆玥阻止沙克族和厲族的聯姻,當時竟嚇得沙克族當場跑掉。
“我廖漠是有罪,但跟從我的僕從沒有過錯,他們只是聽從我的指令做事,還請妖君大人放他們一馬!”廖寒雙手伏地。
“看不出來你竟然還有點良心!本妖君可以滿足你這個小要求!”恆玥聳聳肩,擡手一股妖力在掌心聚集。
“妖君大人,求您放過廖漠大人!”廖漠身後的一女子衝出來,擋在廖漠的身前。
“子涵,你!你回去,這跟你沒有關係!”廖漠推開女子。
“妖君大人,”女子跪在廖漠身邊,慢慢地掀開自己的衣服,她的肚皮微鼓,明顯身懷有孕的樣子。“我已經懷了廖漠大人的孩子,不想孩子出生沒有父親,願妖君大人成全!”
“哈哈,廖漠,你這還跟我提親,是想讓我做後孃嘛?唉,遇到了你,真的沒什麼事能讓我再反胃了!”恆玥說道。
“妖君大人,求您放過我們!”名叫子涵的女子伏地,她的肚子不方便跪地,但是她還是艱難地趴在地上,以頭點地。
恆玥看著子涵,撇撇嘴,她伸手,掌心中劃出一道妖力將廖漠包圍住,子涵大驚,她直起身子,癱坐在地上,像是失了魂一般。
廖漠痛苦地大叫著,他周身徐徐升起了紅色的亮光,從他的身上消散開來,他掐著自己的喉嚨低咽,掙扎著去抓那些消散的紅光。
“不要,不要!”廖漠癱軟在地,仍然無力地伸手去抓什麼東西。
“你給我聽好,廖漠,我見這女子已懷你的骨肉,留你一條性命,化去了你全部的妖力,你現在跟一個普通人無異,你帶著你這羣部下去北境之外,不許再踏進北境,自生自滅去吧!”恆玥收手側立。
子涵緩過神來,將臥地的廖漠扶起來,廖漠眼神空洞,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子涵再次艱難地跪地:“多謝妖君大人不殺之恩!”
身後的幾個僕從跟上來,幫著子涵扶起廖漠,弓著身子一行人步履蹣跚地往北境之外走去。
“你這招可真是殺人誅心啊!”敖戰走到恆玥身邊說道。
“有妖力的時候都不能抵抗北境之外的寒氣,這普通軀殼更是撐不了多久,我是不是有點狠啊?”恆玥伸手握住敖戰的手。
“怕是還不夠狠,如果是我,怕是不會有活口的!”敖戰笑了笑,握緊了恆玥的手。
“你說我們二人,心狠手辣,桀驁至極,嗯,怕是恆連山上要大亂了!”恆玥笑了笑,想起恆連山上的妖怪們,真爲他們擔心啊!
“恆連山是哪裡?”敖戰問道。
“恆連山是我家,是我們陸龍族的地盤!”恆玥和敖戰牽手往南走去。
“那看來,我們下一個要去恆連山了!”敖戰說道。
“我剛從那裡跑出來唉,回去幹嘛?”
“妖君大人不是說好多人提親嘛,我不得趕緊去,萬一被人搶先了怎麼辦?”
“好啊,那你準備拿什麼提親啊!”
“幾條金魚吧!”
“幾條金魚?哼,我可不會答應的!”
“你不是說回程要買金魚嘛,我一定好好爲我的妖君大人捧著金魚!”
“一滴水可不能灑!”
“我可是會御水的,這可難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