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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前世記憶

天上徐徐降下來一身白衣,仍然是黑傘握柄,款款而來,黑暗中就像是一個遺世獨立的仙子,帶著漫漫仙氣而來。

女子沒了笑容,眼裡滿是仇恨,她見狀不好,閃身而去。

“上陽仙人!”劉天池去掉了結界,跳到了屋檐之上,她看著慢慢下降的上陽仙人,天呀,什麼叫樓閣玲瓏五雲起,其中綽約多仙子,就是如此吧。

“天池姑娘!”上陽仙人輕輕落在房檐上,落下了黑傘,看著劉天池微微一笑。

“上陽仙人,叫我小池就好!我正有一事相求!”劉天池連連擺手說道。

“是你爺爺,劉兼平,中了妖毒這事?”上陽仙人說道。

“嗯嗯,還請仙人化解這妖毒!”劉天池說道。

“真沒想到清鸞從哪裡找到的妖毒!”上陽仙人搖了搖頭,對劉天池伸出了手。

劉天池看著上陽仙人向自己伸來的手有點困惑,上陽仙人可是自己從小到大話本里存在的神仙啊,豈止是神仙,是救世的高人,是拯救蒼生的救世主,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哈哈,我是想扶你下這房檐!”上陽仙人看著劉天池的小臉,忽然有點恍惚,就好像回到了千年前的時候。

劉天池笑了笑,伸手握住了上陽仙人的手,上陽仙人的手卻和他看起來不一樣,冰冰涼涼的,沒有溫度。

上陽仙人笑了笑,帶著她飄飛而下。劉天池轉頭看著上陽仙人的側臉,清澈卻略顯哀傷的眼眸,白皙的皮膚,溫潤的臉龐,高蹺的鼻樑,微抿的嘴脣,難道神仙都這般貌美嗎?神仙還有外貌要求嘛?看著上陽仙人握著自己的手,感覺都是自己在褻瀆神靈。

“嘿嘿,多謝仙人!”劉天池收回了手,尷尬地笑了笑。

“叫我上陽就好!”上陽也微微一笑說道。

“那怎麼行!”劉天池連忙擺手道,“我爺爺房間在這邊!”

劉天池帶著上陽來到了爺爺的房間,小荷站起來,瞅了瞅這一身潔白仙氣飄飄的上陽仙人,奶奶也驚訝的從牀邊站了起來。

“這位是,上陽仙人!”劉天池看著愣怔在那裡的二人,介紹道:“這是我奶奶還有我的朋友小荷。”

“上,上,上陽,仙人!”小荷驚掉了下巴,“難道是千年前,那個,飛昇的,上陽仙人?”

“哈哈哈,我朋友沒什麼見識,哈哈哈!”劉天池看著驚呆的小荷,跑過去說道。

“哈哈,沒關係的,不用那麼客氣,叫我上陽就好!”上陽微微一笑,如微風和煦,春暖花開。

小荷更加驚呆了,“小池,你好厲害,還認識神仙了!”

“麻煩準備一碗水!”上陽輕聲說道。

小荷連連點頭,跑出了屋子,不一會兒就端過來一碗清水,恭恭敬敬地遞給上陽。

上陽微微一笑,接過清水,他擡起右手,輕輕在食指劃過一道傷口,血滴落在碗中。

“給爺爺服下,休息幾日便好!”上陽遞給小荷,小荷又恭恭敬敬地接過來,和奶奶一同給爺爺服下。

“原來上陽仙人當年是這樣化解妖毒的!”劉天池沉思道,當年妖毒橫行,數以萬計的百姓感染妖毒,如果用這個方法,上陽仙人豈不是要流血至死才行。

“是,我的體質特殊,妖毒不入,而且血液還能化解妖毒。”上陽微微一笑,看著劉天池說道。

“真是多謝上陽仙人!”奶奶見爺爺氣色轉好,呼吸也正常了很多,起身向上陽作揖稱謝,劉天池和小荷也站在奶奶身後一同作揖道。

“老人家不用多禮,對我來說也是舉手之勞!”上陽扶過奶奶,繼續說道:“我此次下界有些私事,不知能否住在劉宅?”

“當然可以,這是我們劉家的福分!”奶奶轉頭對劉天池和小荷說道:“你倆快去打掃一下客房,帶上陽仙人住下!”

劉天池便帶著上陽走出屋外,終於鬆了一口氣,爺爺妖毒解了,也算是輕鬆了一點。

“臭和尚,”他們出門不多時,之前那有雙翅膀的妖怪又出現了,“我想來想去,覺得也不怕你什麼,你本是凡人,沒有功底,不過飛昇後修的千年仙法,而我本就是妖怪,現在也是修煉千年,我並不一定會敗於你。你來的正好,先消滅了你,再幹掉劉氏一族也來得及!”

說完,那叫清鸞的妖怪便展開雙翼,千萬個羽毛射向劉天池三人。速度極快,劉天池拉過最近的小荷,一時間根本無法用符咒之法。羽毛就像雨滴一樣向三人而去。

上陽這次沒有微笑,他的手中出現那把黑傘,撐起黑傘的同時,羽毛全部停滯在空中,白色飄飛的片片羽毛連風都沒有吹動,就像凍結在空氣中一般。

“清鸞,你現在千歲了,還沒有放棄仇恨嘛?”上陽撐開黑傘,黑暗中,他一身白衣,眼神肅穆,想起了很多往事!

清鸞不屑一笑,收手間,那些停滯的羽毛又全部回到她的羽翼中,她漂浮在空中,“放棄仇恨?我親愛的姐姐,還有我清羽族人,他們可不想看見我放棄仇恨。”

“那你,”上陽擡眸,看著那個妖氣盡現的清鸞,“這千年時間,難道已經忘記了你姐姐的長相了嘛?”

“呵,你在說什麼?”清鸞輕蔑一笑。

上陽擡起黑傘,往後退了一步,走到劉天池身邊,說道:“難道你看不出來,她是你姐姐的轉世嘛?”

劉天池和清鸞都一驚。清鸞瞪大了眼睛,她姐姐在她的印象中確實有些模糊了,但是當她仔細端量起劉天池後,她姐姐的印象慢慢清晰了,確實這就是姐姐,是我的姐姐清茹!

清鸞慢慢落下,她慢慢走近劉天池,不可能的,姐姐怎麼可能轉世成劉氏一族?明明是劉氏一族殺害了姐姐!姐姐怎麼可能轉世爲人類呢!

“這不可能,不可能!”清鸞伸出手,她想起了很多事,她想起姐姐帶她在青林叢林間飛舞,想起姐姐帶領清羽族的樣子,想起姐姐在劉氏一族的殘害下死去的樣子。

劉天池愣在那裡,看著慢慢走近的清鸞,她不明白上陽在說些什麼,自己怎麼可能是清羽族人的轉世呢!

“你要復仇,滅掉劉氏一族,是想要殺掉你姐姐的轉世嘛?”上陽說道。

“臭和尚,如今我姐姐死了,你卻飛昇成仙了,我不殺她,也要殺了你!都是你害我姐姐去死的!”清鸞說完一掌劈向了上陽,上陽躲身,一道仙氣如光而出,卻像繩索一般,纏繞住清鸞的身體。

清鸞掙扎著,她身後的翅膀因爲掙扎勒出了血痕。“臭和尚,我永遠不會放過你,有本事,你現在殺了我,否則我清羽族就算剩下一人,也會追殺你。”

“清鸞,當初是我辜負了你姐姐,你要殺要剮,我都應該滿足你,可是現如今,我找到了你姐姐的轉世,上一世,我辜負了她,這一世我想好好彌補,等我心願完成,你想如何處置我都可以!”上陽說道,他鬆開了清鸞的繩索,仙氣鑽入他的掌心。

“臭和尚,你說的好聽,當年不肯放棄自己的佛道,要施與衆生,我姐姐爲了你,與人類對抗,她殞身了,你卻飛昇了,我怎麼也想不明白,我姐姐爲什麼會爲了你這種人死去!我就要報復,報復全天下!”清鸞怨氣積攢,渾身妖氣像火焰一樣燃燒。

“清鸞,我不知道當年做的選擇對不對,我一直在懷疑我自己,直到找到了你姐姐的轉世,我覺得我選擇對了,我沒有選擇輪迴而是飛昇成仙,我覺得我選擇對了!如果你不肯放下仇恨,那你來吧,你和我也是一起長大的,也確實有愧於你!”上陽收傘,他垂下手臂,沒有說話。

“臭和尚,這是你應得的!”清鸞一掌擊向上陽,掌風盡帶妖力。

“等等!”劉天池衝到上陽面前,掌風將她額間的碎髮飛起,凜冽的掌氣拂面,就像寒冬的風雪般刺痛。

清鸞來不及收手,轉身將掌風移開,一掌打響了旁邊的木門,隨即整個房間都被打破,在這夜晚巨大的響動聲。

“你!”清鸞氣急敗壞,恨不得將劉天池也一掌打飛,可看著和姐姐一模一樣的臉龐,她還是收手了!

“好險好險!”劉天池拍拍胸脯,“我也不知道你們前面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總之,這位上陽仙人曾經幫助過我們劉氏,我不能見死不救。其次,這裡是劉宅,怎麼可能放任一個妖怪在這裡胡作非爲!”

“好,你聽好了,上一世,你求他和你離開天壇寺,他爲了自己的佛道,丟下了你!”清鸞說道,“你爲了他和人類對抗,他卻和人類站在一起。還有......”

“停,你不要再說了!”劉天池擡手,“那是上一世,上一世也是千年前了,早就過去了,我現在可不管上一世的恩恩怨怨,我只管現在。”

清鸞愣在那裡,她忽然仰頭大笑起來:“哈哈哈,你果然是我姐姐轉世,這脾氣性格,真的和我姐姐無差!我現在可以放他一馬,本來他虧欠的也不是我,是姐姐你,等他彌補完姐姐的,我再來討回清羽族的賬!”

清鸞說完張開翅膀飛身而出,黑夜中浮現她飛動的身影,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夜色中。

“多謝小池相救!”上陽微微一笑,看了看劉天池。

劉天池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沒有沒有,我也是用了那清鸞姐姐的身份,否則她可不肯放過你我!”

上陽輕輕嘆了口氣,一陣風吹過,捲起他的白衣黑髮,劉天池看著這俊美的仙人模樣,說道:“話說,那清鸞,爲何叫你和尚,你明明不是和尚啊?”

“小池,”一直躲在旁邊的小荷拉過劉天池說道:“世間傳聞,化解妖毒的上陽是一個和尚,法號就是上陽!”

“可是,現在的上陽仙人確實不是和尚啊!”劉天池說道。

“哈哈,我千年前確實是一個和尚,一直苦學佛法,謀得佛道,可最終捨棄了佛道時,卻有了飛昇的機會,一直覺得甚是可笑!”上陽笑了笑,想起千年前的故事,只能露出一個傷心的微笑。

“小池,想知道千年前發生了什麼嗎?想知道你的上一世是怎樣的嗎?”上陽問道。

“我,其實我知道和不知道都沒有太多的意義,不過我感覺這段回憶對你來說是很沉重的,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的!”劉天池說道。

“當年清茹死後,我也不想活了,將自己的血液全部捐獻而出,正要死時,有人問我是選擇飛昇還是重新六道輪迴,可賜我與你的一世情緣,我猶豫了,我害怕輪迴後沒了這一世的記憶,我選擇了飛昇。我想把之前的故事告訴你,我不想再帶著這回憶尋找你了,因爲我已經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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