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兒,我聽那些小傢伙說了,你碰見那個怪胎賀戚了!”厲三千衝進厲芙的房間。
“父親,你聽說過他啊?”厲芙跑到父親面前,父親原來知道他啊。
“我怎麼能不知道賀戚呢?著名的蛤蟆精!他現世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厲三千看著女兒好奇的樣子說道:“我最討厭蛤蟆精了。水蚊子成精都比他好看!全身都是噁心的膿皰,想想爲父都渾身發毛!”
“可是他把那個小湖打理的井井有條的,很厲害的!”厲芙說道:“外表並不能決定什麼!”
“可是,”厲三千將女兒按住,“芙兒,你是現在有名的美女,你和這麼一個醜陋的蛤蟆精聯繫密切,你讓別人怎麼說你?怎麼說我?”
“父親,我覺得你一千多歲還不能靜修是有原因的!你這思想覺悟不行啊!”厲芙說道。
“混賬!”厲三千甩手,臉色凝重:“從現在開始,你片刻也不能再離開浮泠洞。直到和沙克族風誠聯姻結束爲止。”
“父親你!我說過我不會嫁那個風誠的!”厲芙說道,她站起來,細眉皺起。
厲三千再也沒有說話,他知道厲芙的脾氣,可是他女兒實在是不理解自己。他也千歲有餘,總有人要繼承他來管理整個浮泠湖,而厲族自古以來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妖族,那沙克族是除了陸龍族和鯤族外最厲害的妖族了,而陸龍族和鯤族早有婚約,我們厲族怎麼也不能再去攀附了!只有抓住沙克族纔能有一線希望。
厲三千甩手離開房間,留下厲芙一個人蹲坐在地上。
......
“你們誰跟我父親告密的啊?嗯?”厲芙坐在浮泠洞的一個大廳內,對著面前那些小傢伙們咬牙切齒的問道。
“我們沒說!是厲大人問得!”小傢伙齊齊地說道。
“哦,我父親問,你們就說啊!現在害的我出不去了!”厲芙拿著個小皮鞭嘿嘿的笑道。
“這,厲芙姐姐饒命啊,我們知道怎麼逃出去的方法!”小傢伙們自告奮勇的說道。
“嘿嘿嘿,要是出不去,嘿嘿嘿!”厲芙壞壞地笑著。
小傢伙們還真是有一套,他們閒來無事時,發現浮泠洞有一密道,好像是用來給浮泠洞透氣用的,密道窄小,身材瘦小的小傢伙們能從中行動自如,可是厲芙就要半彎著腰前行,不禁握緊了拳頭!這些小傢伙可真是會給自己帶來麻煩啊!
出洞口後,厲芙每一個小傢伙都警告了一下,不準跟自己父親告密,否則,厲芙拿出了自己的小皮鞭,在手上拍打,小傢伙們一個個的點頭如啄米。
厲芙出來後才發現此時已是半夜,想來也好,如果是白天肯定會被發現的,可是賀戚說過,山雨湖晚上四周會瘴氣瀰漫,自己半夜過去有沒有危險啊?厲芙從袖口抽出一塊手帕,默唸幾句妖術,手帕升起淡淡微光,用妖法應該能支撐一會兒了吧!厲芙將手帕圍在面前,遮擋住口鼻。
慢慢靠近山雨湖,就感覺瘴氣越來越濃烈,這是什麼情況呢?浮泠湖周圍可從來沒見過這種瘴氣。樹叢間淡紫色的瘴氣越來越多,慢慢的似乎都能看見流動的瘴氣,在灰暗的樹叢中暗流涌動。
“咳咳!”厲芙感覺胸腔像要炸開一般,看來妖法拂面的手帕也沒有多大作用啊!
“你晚上來此幹嘛?”賀戚站在不遠處的樹杈上,厲聲喝道:“跳上來!”
厲芙眼前有點暈,輕身一跳,感覺身體就像鉛塊那麼重,歪歪斜斜的跳到樹杈上,沒站穩,本來準備再一施力,卻怎麼也無法動用身體的妖力了,只能見自己一頭往下栽去。
賀戚見狀,疾步過去,扶住厲芙的腰肢,閃身飛過樹杈,來到一片高處。厲芙怔怔地看著眼前的賀戚,這麼近距離的看著賀戚,他的臉頰上還有好多膿皰,泛著紅,他一定也感覺很難受吧!賀戚的眼睛是深藍色的,看久了就好像要陷進去,如此乾淨清澈,就像他管理的山雨湖一樣清澈。明明是一個乾淨非凡的少年,爲何要承擔這些痛楚?妖怪總要因爲本體的缺陷要承擔這些痛苦嘛?
賀戚看見厲芙如此看他,忽然臉頰微紅,推開她,說道:“我記得我說過晚上這裡有瘴氣,不要來此!”
厲芙輕輕嘆了口氣,“我知道啊!不過我父親給我禁足了,好不容易跑出來的!話說這裡爲什麼會有這種瘴氣!”
“你知道我是什麼妖精嗎?我是蛤蟆精,我沒有父親母親,我不是你們這種一出生就有人形的妖怪。我是浮泠湖的一隻自己修行成功才現世的妖精。可是我一現世,就自帶著這醜陋的皮囊和一身的瘴氣,有時候我想我到底後不後悔自己修行成功,變成這個模樣!哈哈哈!”賀戚仰頭大笑,“後來吧,你父親就把我趕了出去,那時候我還是一個孩童模樣,就跟你上次帶來的那些小妖一樣大。”
“你是自己從本體修行成功的妖精!太難得了吧!這說明你很厲害!”厲芙說道,她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這完全是她父親的做派。
“我勸你還是離我遠一點,省得你父親來找我麻煩!”賀戚厲聲說道。
忽然遠處從瘴氣中走出來三個男子,都身穿棕色衣服,每個都身強體壯的樣子,不像是浮泠湖族人的打扮。他們似乎受到了瘴氣的影響,都跑到山雨湖裡洗臉清醒。
“我的娘啊,這什麼地方啊?看來這浮泠湖還真是暗藏玄機啊?”一個洗完臉站起來的男子說道。
“這他孃的誰知道啊!好詭異的瘴氣!大哥,今天晚上摸完這塊地方,咱就回去休息吧!”另一男子環視四周說道。
“咱把這浮泠湖的地形都摸透了,到時候那厲三千女兒不願嫁的話,咱少主來了就直接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不過咱們都沒見那厲芙,不知道這美人到底長啥樣?”
“管他孃的呢,她願意嫁就是咱少夫人,不願意咱沙克族把這浮泠湖攻下,她還是要當少夫人。”
“所以她還是願意的好!”
“哈哈哈!大哥,這水生妖族到咱沙漠去,會不會變成乾屍啊?”
“那還去什麼沙漠!咱把浮泠湖攻下,你看看這環境,咱全都搬過來!”
“對呀,咱也憐香惜玉的,讓美人也水靈靈的纔好!”
“哈哈哈!”
說話間,三人緩過了瘴氣,喝了幾口湖水,便準備繼續前行了。
厲芙握緊了拳頭,臉色越來越不好看,這羣沙克族,是要戲耍我和父親嘛?真當我們浮泠湖的妖精是擺設嘛?厲芙秀氣的小臉蒙上了一層霧氣。
賀戚看了看旁邊厲芙的臉色,越來越暗淡,便飛身跳下高處,飛到了三人面前。
那三人嚇了一跳,也被賀戚的樣子嚇了一跳,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放聲大笑起來。
“這是哪裡來的醜陋妖怪?”
“肯定不是厲族吧,厲族的妖精都長得很好看啊!”
賀戚沒等三人說完便手中顯出一把光劍,伸出手將劍指向這三人!渾身劍氣將旁邊山雨湖的湖水都撩撥開來,一層層的水波激盪起來。
三人見狀不好,便都掏出了打鬥的傢伙,一人手持短刀,一人手中長棍飛舞,一人則握緊雙拳,但是拳頭上閃著妖力。
賀戚也不多言,上前用劍擊倒持短刀的傢伙,劍與短刀相碰火花四濺,一腳踢飛那個躍躍欲試想要上前用拳的傢伙。不過用長棍的人卻不好近戰。短刀的人大吼一聲,手倒拿刀柄,轉手間,短刀在手心旋轉,賀戚右手執劍側立,準備隨時應對對方的進攻。
耍短刀的人上前,躲過賀戚的劍氣,從賀戚胳膊下閃開,靈活的繞過賀戚的前方,將短刀在賀戚的大腿上劃了一道口子,賀戚微微皺眉,轉身用劍鋒直指對方的心臟部位刺去,對方躲閃不及,眼看就要被劍刺殺,用長棍的傢伙上前,用長棍阻擋賀戚的進攻,可是賀戚的劍氣已經將短刀的人擊倒,不死也是重傷,此人跌坐在地,口吐鮮血。
“這他孃的,你到底什麼人?醜人多作怪啊!”用拳的傢伙上前,在賀戚的劍與長棍相抵抗時,一拳捶在了賀戚的背部。
賀戚用力將長棍甩開,回頭左手掌心出力,一股瘴氣向用拳之人迎面襲來。用拳人一身腱子肉,卻不夠靈活,躲閃不及,遭瘴氣迎面,跪地險些昏厥。
厲芙飛下高處,站在賀戚身旁,厲聲說道:“好你們這些沙克族人,想要侵佔我們浮泠湖,卻又耍這些上不了檯面的伎倆!”
“呦,聽此話,你就是厲芙吧!確實看著貌美非凡啊!”
“大哥,她知道了我們的計劃,我們應該先走爲上啊,回去報告少主和族長!”用短刀的傢伙抓住長棍的人的袖子。
用長棍的人將長棍握在身後,對那邊跪地的同伴說:“老三,你還能行不?”
“能行,我們走!”跪地的人擦了擦嘴角,緩緩站起來。
“不準走,今天誰也不準走!”賀戚站出來,站在厲芙身旁。
“可是你......”厲芙在他身後抓住他的衣袖,看著他大腿慢慢滲透的血液浸溼了他的衣服。
“他們走了,回去通風報信,浮泠湖一個也跑不掉,現在就要先把他們解決掉!”賀戚側身對厲芙說道。
“好!”厲芙應聲回答。
“那個短刀的和用拳的已有重傷,長棍的是個高手,你幫我看住那兩個重傷的其中一人即可!”賀戚說道。
“不讓我們走,那你就去死吧!”長棍的人使出全身力量,長棍在妖力的輔助下,越發威武生光,嘴角一笑,已不把賀戚放在眼裡。
賀戚的長劍也熠熠生輝,劍氣凜然,左手的瘴氣也越來越濃烈。轉手,長劍側立而出,向那個長棍之人飛去。
長棍之人也大吼一聲,驚得樹林飛鳥四起,賀戚的長劍被對方的長棍隔擋,長劍劍氣凜然如冰,與長棍的熱氣碰撞發出陣陣吱聲。
厲芙收出懷中的鞭子,一伸手,鞭子變得有十幾尺長,揮動鞭子纏住準備進攻的用拳人的手腕,用拳之人反手將鞭子握住,論力氣厲芙自然不是他的對手,便左手現出一把短刃,順著鞭子刺向用拳人胸口。此人本就身受瘴氣荼毒,一時間難以躲閃,只見那短刀之人衝到他面前,砍斷了厲芙的鞭子。
厲芙鞭子一抽緊,默唸幾句,鞭子又變回原來的長度。短刀之人看著眼前的厲芙說道:“好一美人,竟然喜歡跟醜八怪在一起,難怪那麼多求親都不答應的?”
“少廢話!”厲芙踢起自己的長裙挽在腰間,這樣行動更輕便一點。
賀戚餘光看著厲芙舞動長鞭的身影,沒想到她還是有幾分道行的!於是更專心致志的對付那個長棍之人。賀戚將山雨湖的湖水調動開來,這些沙克族人,本就生活在乾燥沙漠地區,如今到這多水之地,定然無法適應。
只見湖水被賀戚聚集起來,形成高聳的水柱,賀戚左手引出瘴氣,將瘴氣注入水柱之中,水柱立刻涌現著淡紫色的波流。
長棍之人倒是有點嚇得倒退了幾步,想來這醜八怪知道我們一撥人不擅水戰,竟然出此大招。
厲芙與那二人也是僵持不下,二人配合默契,而厲芙擅於遠戰,二人均是短刀拳手,又都想要近戰。
賀戚低言:“到我身邊來!”
厲芙看了一眼局面,便慢慢挪到賀戚身邊。兩人背對而靠。
賀戚將長劍移到左手相持,右手垂下慢慢牽住背後厲芙的左手,厲芙一驚,像是心跳都驟停了幾下,只聽賀戚低聲說道:“不要怕!”
賀戚轉身將厲芙擁入懷中飛起,左手長劍消失,掌心對準涌動的水柱注入更多的瘴氣!
“不好!”長棍之人大喝一聲:“快跑!”
賀戚出一掌力,水柱從湖中央向三人的岸邊倒去,瞬間將那三人淹沒,而水中融入的瘴氣讓其三人無法再施展任何妖力,那二人本來就身受重傷,本也不擅水,根本回天無力。長棍之人掙扎一番最終也沉進湖水中。
湖水散去,賀戚鬆開厲芙,將湖水中的瘴氣回收,如果瘴氣進入了山雨湖,怕對其中的小生物有影響。
厲芙站在賀戚旁邊,看著他堅毅的眼神,再看看旁邊現出原形的三人,原來是沙鼠、蜥蜴和耳廓狐,三妖化爲原形不久便灰飛煙滅了。
賀戚收回瘴氣後,穩住心脈,自己失血有點多,身上多處收到重創,便跌坐在地。厲芙趕過來,看著他大腿上已經被血跡黏連在一起的衣服不禁有些心疼。
“沒關係,我沒來山雨湖之前,經常受傷。”賀戚撤下自己的腰封,撕開自己的褲腿,右手引一股水流清洗完自己的傷口,便用腰封包紮傷口。
“真是多謝你!”厲芙輕聲說道,接過賀戚手中的腰封幫他包紮起來。
賀戚本想阻止,但是看著伏在自己身旁的厲芙,心中也柔軟幾分。
遠處小山上已經灑下了陽光,太陽慢慢爬上了山坡,射進樹林裡、草叢裡,也灑向了湖面。賀戚看著沾滿一身陽光的厲芙,她的髮絲垂落在肩頭,陽光透過她的發間照在他的身上,不知道爲什麼,感覺那麼美好舒適。
他慢慢伸出手,忽然看見自己的手背上的膿皰,看見自己腿上的膿包因爲傷口裂開,流出的膿液沾到了厲芙的雙手,這些在陽光下更加刺眼,他不能容忍這個場景。
他甩開厲芙的雙手,說道:“多謝了!”
賀戚站起身,忽然背後一陣刺痛。往後一看,厲三千正站在他們背後,向他刺來了一把飛刀,深深的扎進了他的後背。這一刀比剛纔所有的打鬥的傷都要重,他俯身倒下,抑制住痛苦,不讓自己昏倒。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