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十三忽然有點小小的遺憾,湯圓這個丫頭一如既往的喜歡破壞氣氛,剛才她若是沒進來,他們兩個也不至于這般尷尬。
咳咳,其實,被一個美女全心憐惜呵護的感覺很是很不錯的,尤其是美女的手一直都放在自己的腿上。
沈重華伸出手來拍了拍自己的臉,感覺臉上的溫度好像降了一些,努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來:“可能是出什么大事了,我,我們也去看看吧。”
秋十三手指尖上似乎還留著少女溫潤的感覺,忍不住收回手,慢慢的撫過自己的鬢角,面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來:“你若是現在就過去看的話,會被記恨的。”
沈重華一雙眼睛頓時亮的驚人,媲美寒冬夜晚最亮的星星:“你安排的事情……”后面未完的話被吞進了肚子里面,面上卻忍不住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笑臉。
兩個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忽然全都別過臉去,無聲的笑了起來。
湯圓和秋奴兩個人在外面面面相覷的大眼瞪小眼,湯圓的臉兒紅撲撲的,還在為自己剛才看見了不合時宜的場面而臉紅心跳,更是不肯叫秋奴進去看了,小姐面皮薄,要是一個忍不住惱羞成怒,那可就麻煩了。
秋奴不明白小丫頭又是哪里不對勁了,居然死心眼的守著門口就是不允許他靠近,萬般無奈的嘆氣:“我有事情要稟報爺和三姑娘呢,你不讓我進去是怎么回事?”
“你有什么事情完全可以在外面說,難道非要面對面的才能說事情?”湯圓寸步不讓,叉著腰氣勢洶洶的吼回去。
秋奴老大一個人居然被小丫頭給吼得懵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啼笑皆非的搖搖頭,居然真就站在外面運足了勁兒大聲喊了出來:“爺,三姑娘,云少莊主不知怎么了跟沈家四小姐身邊的丫鬟糾纏在一起,還被人撞見了,四小姐這會兒說要處理那個丟人現眼的丫鬟呢!”
秋奴個子不小,力氣更大。聲音自然也不可能小到什么地方去。他一嗓子喊出來,不但屋子里面的秋十三沈重華聽得清清楚楚,這院子附近的人也都聽清楚了。本來好些武藝不行還沒聽到動靜的聽了這話頓時激動起來,紛紛跑出來趕去看熱鬧去了。
秋十三和沈重華面面相覷,哭笑不得,這可好。別好端端的得罪了云飛揚,這樣的事情無論落在誰身上都是一件糟心事兒。還被這么多人當猴子一樣的觀賞。
“你們兩個不許去湊熱鬧聽到沒有?”沈重華打開門,瞪了一眼賊頭賊腦滿臉心虛的小丫鬟:“要是叫人看出來你們兩個在幸災樂禍,看我怎么收拾你們。”
兩個人了解的點頭,這是在碧云莊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就算背地里把事情傳的天下皆知了,也不能當面的被人抓到不是?
見兩人如此上道。沈重華滿意的點了點頭,暗道孺子可教也。秋十三之所以叫秋奴把那碗加了料的魚湯送去給云飛揚,可不就是不安好心嗎?恐怕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出了,不過,若不是沈容安不懷好意在先,也不至于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她身邊最貼心的丫鬟居然搶先一步爬上了她一心想要得到的男人的床,這毫無疑問就是一記響亮的巴掌,狠狠地甩在一向深沉自信的沈容安臉上。
這簡直就是莫大的恥辱,刻進骨髓里面無法改變,大概窮極一生都不會忘記了。
“你怎么能確定寶珠會背叛她?”沈重華感覺很是不可思議,沈容安脾氣雖然不好,可是對于寶珠卻是管束的死死的,那個丫鬟見了她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想要反抗的想法,雖然說云飛揚是個男人,還是被藥力迷失了的男人,但是還不至于大老遠的跑去找寶珠吧?
“之前沒有背叛,那是因為價碼還不夠。”秋十三冷靜的分析著,一個平日子委曲求全任打任罵的丫頭,她心里就真的那么一成不變,只會對主子卑躬屈膝?她心里就不會怨恨?
寶珠不是個傻子,她害怕沈容安,因為她只是一個丫鬟,沈容安想要她的性命易如反掌,她需要一個強有力的靠山來保護自己,保證沈容安心生忌憚,不敢再對她隨意的打罵。
而云飛揚無疑是個極好的選擇。
碧云莊的少莊主,身份上足夠了,年少有為英俊瀟灑,很符合年輕姑娘心里的幻想,加上他是沈容安一門心思想要得到的人,寶珠的心里就會產生一種報復的欲望,如果她搶在沈容安前頭成為云飛揚的女人,就算是沈容安也不敢輕易的開罪她,而且,還會出了自己一直以來被她死死壓制的惡氣。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主仆兩個其實本來就是一丘之貉。
“一個小姐會拒絕給云飛揚當妾室,但是一個丫鬟卻不會。”秋十三手指無意識的交叉著,指尖微微晃動:“尤其是在這個男人長得不丑,家世人才俱是一時上選的情況下,就更加不會拒絕了。”
“若是能趁此機會給那一直欺負自己的人沉重一擊,那自然是更好的了。”沈重華微笑起來,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沈容安養虎為患,不知道此刻會是一副什么樣的表情?
被兩個人談論的中心人物沈容安一身白色衣裙,搖搖欲墜的站著,好像下一刻就要無禮跌倒一般,叫人看了分外的憐惜。
寶珠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一雙眼睛還是哭腫了的,之前被婆子打得渾身青紫也因為衣裳的凌亂暴露出一部分,卻給她增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悲悲切切的抽泣著:“奴婢真的什么也沒做!”
“你還敢狡辯?”沈容安語氣抖得厲害,在場的旁人都以為是因為這樣一個做出丑事的丫鬟覺得心里氣憤,只有她自己和跪在地上的寶珠才知道,她是因為自己及辛辛苦苦算計一番沒有算計到正主兒,反而成全了別人而生氣,而且很不得立刻就把眼前吃里爬外的丫頭給掐死。
“你若是什么也沒做,如何會跑到云少莊主的房間里來?”沈容安一雙眼睛里面滿是陰狠之色,死丫頭居然敢跟她搶,簡直就是一只養不熟的白眼狼,關鍵時候掉過頭來咬了她一口:“明明之前還因為受了婆子的打在我院兒里休息,我不過離開片刻功夫你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她的指尖都在發抖,狠狠地攥住拳頭克制住想要一腳踢開跪在面前的寶珠的沖動,這丫頭已經是云飛揚的人了,她就算再氣,也不能輕易就叫人打死了事:“你做出這樣的丑事,我們沈家是容不下你了,賣身契等會兒我會交給穆夫人,要打要賣要殺要剮,你就聽天由命好了!”
穆夫人最近心情很不好,親哥哥死于非命,唯一的兒子又受人算計,正好需要一個出氣筒子,這個寶珠小小一個丫鬟居然敢用下作的手段勾引云飛揚,依著穆夫人的脾氣,直接就會叫人往死里打。
寶珠跟著沈容安多年了,基本上明白這個主子的想法,咬了咬嘴唇,被打的一片紅腫的臉上露出幾分破釜沉舟之氣:“本來奴婢是不想說的,既然小姐不肯給奴婢留一條活路,那奴婢何苦擔這惡名白白便宜了那苦心設局的人!”
沈容安心里咯噔一下,忽然反應過來,這死丫頭已經不是那個戰戰兢兢死活全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棋子了,她已經攀上高枝了,雖然這高枝兒還不知道是不是穩當,但是最起碼她已經有了足夠的底氣面對自己。
這丫頭想做什么?莫不是想要把她做的事情給說出來?
沈容安心下大體猜測到了什么,臉上登時白了,強忍住搖晃的身子,色厲內荏的說道:“修要在這里信口雌黃,這里這么多人看著,分明就是你不知廉恥的使出下三濫的手段想要攀高枝兒,難不成還想隨口攀扯別人?”
一個行為不檢點的丫鬟,若是忽然檢舉自己的主子,恐怕根本就沒幾個人會相信。
加上沈容安留給別人的印象也一直都是善良單純,楚楚可憐的樣子,誰會相信這個柔弱美人才是一系列事情的真正策劃者?
寶珠看出沈容安眼神里的得意,心下一沉,自己到底是人微言輕,說出來的話根本就不具備說服力,今兒也是巧了,她本來是打算把那荷包給云飛揚送來的,那卻不是婆子說的是寶珠心下動了春心繡給也男人的,卻是正經的主子沈容安費了心思做的,本來是打算偷偷丟到沈重華那里去好叫她百口莫辯的,寶珠挨了打,心下懷著怨憤,就想把這荷包的事情告訴云飛揚,這樣一個心機惡毒的女子,云飛揚絕對會看不上眼的。
小人物被壓迫的狠了,也是會反彈的。
誰知道云飛揚喝了加了料的魚湯,正好是藥性發作的時候,湯圓的手藝好寶珠是知道的,那魚湯做了那么多,自然是要分給別人一些的,她本以為會是秋十三,沒想到卻分給了云飛揚。
這樣的機會她怎么可能會放過,只要她成了云飛揚的女人,沈容安就再也不能隨意的操控她,這對寶珠來說,是無比巨大的誘惑。(。)
ps: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