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如雪,眉似月,一抹藍影,一把劍,衣帶飄飛,還似爭戰!
紫胤真人!他死了嗎?
紅玉化身爲人,站在紫胤真人的面前。
“當真癡兒。”這是紫胤真人的原話。
“紅玉,你來了。”紫胤真人的聲音。
“是,主人,紅玉來了。”紅玉輕聲道。
“你過來,附在劍柄旁,我有話對你說。”紅玉湊了過去,聽完大吃一驚。
“世間萬物都從有到無,從無到有,我亦如是,不知此次離開,會否有機緣重修仙道。這是我最後的靈氣聚集,天墉城一戰,我已靈力盡散,本以爲很快煙消雲散,卻沒想到你我還有一面之緣。世事難料也許就在此意吧。我去了。”紫胤說完,石像轟然倒地,散落成灰,紫胤的靈氣已失,元神已散。從此飄散上世間的角落,也許會投胎,也許會吸取天地之氣重聚血肉之身,這都是未知的結果。
紅玉沒有流淚,默默的將紫胤的灰收拾起來,裝在一個布袋裡,又封在一個小箱子內,弄好了,就是天墉城的後山的清乾山中將紫胤安置好。
主人既然交待了的事情,紅玉就一定去辦。
紅玉在百里屠辦與歐陽少恭一戰後,一直到天墉劫難開始後,從未下過山。
要親自將這些天墉城的弟子送入冥界,多少有些不忍心,但是與其將來他們爲禍人間,不如就此消滅他們。
紅玉隱入雙劍中,劍光過處,天墉城的弟子們霎時如煙花般飄們都化爲塵土,終將與大地一起。
紅玉將死去的弟子的名字刻在天墉城的清乾山上。
靜悄悄的,她知道有一個地方,也許有活著的天墉城弟子。
清乾山的有一處山洞,叫洪蒙洞。
相傳這個洪蒙洞並不是上古時代的鴻濛洞,而是取其音相同罷了。相傳,天墉城的祖師爲玄黃老祖的俗世弟子,姓名已不可考究。洪蒙洞中有一個機關,天墉城弟子在劫難來臨之時,躲在裡面,沉睡龜息之態在裡面呈現出混沌狀態。也不是人人都有機緣。這機關是通往另一個靈界的通道,據說,它直通真正的鴻蒙洞。
只有歷代掌教與執劍長老才知道這個秘密。
現在,紅玉知道了這個秘密,不僅知道了這個秘密還知道了另一個秘密。
紅玉正要離開清乾山,突然覺得一股煞氣從背後出現。
紅玉沒有轉身,這煞氣她太熟悉了,透著噬血的殺氣,紅玉背對著來人輕聲道:“屠蘇。”
沒有迴應。
再轉身,百里屠蘇手執焚寂,又眼通紅,全身煞氣迸發,四處暗靈隱隱欲發。
紅玉與百里屠蘇互相凝視著。
這是兩個劍靈的相遇。
也是兩個劍靈的背水一戰。
只是此一戰後,世上再也沒有百里屠蘇,也沒有韓云溪了。紅玉的劍已出鞘。
百里屠蘇的焚寂也出鞘了。千年時光,焚寂與煞氣百城屠蘇早己融爲一體。假如沒有天墉城的那場劫難的話,也許,百里屠蘇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了。
仗劍出白雪,拂袖出白雲。何等的壯觀。那個讓人們永遠念念不忘的執劍長老,那個天墉城的傳說,恐怕要終結在紅玉的手中了。
焚寂的血光之影擊向紅玉,穿透紅玉的身體,紅玉之身在焚寂的劍尖上快速移動,兩支紅玉劍刺透百里屠蘇的身體,紅玉迴歸劍中,從百里屠蘇的身體中穿過,回首望去,百里屠蘇的身體竟然流出了紅色的血,血噴在了焚寂上,更激起了焚寂的喚靈魔力,煞氣抖然增加了百倍。火一樣的包圍著百里屠蘇的身體,傷口癒合了。但是進攻卻更加迅速了。
紅玉記起一件事情,當年蓬來一戰,百里屠蘇的魂是被晴雪收了起來,可是,百里屠蘇的軀體連同焚寂劍都被送回了天墉城。此時的百里屠蘇不再是太子長琴的半魂,只是曾經以太子長琴半魂維持生命的長大的韓云溪的身體。他有的只是幼年韓云溪的記憶,或者只是一具空殼。
天墉城內的劍光驚得外面的官兵們不敢輕易靠近。他們想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但他們都知道里面一定發生了不尋常的事情。沒有聲音,只有劍光與兵器的聲音。
青女與玉霄在山下守望著,突然,一個白髮老嫗和一位青年男子出現在通往天墉城的路上。
”什麼人?夜闖天墉城?“官兵突然喝道。
生人的氣息驚動了天墉城內的百里屠蘇,百里屠蘇走向天墉城門,紅玉從城內飄出,喝道:”速速離開此城。“
可惜,太晚了,百里屠蘇已將士兵們全部吸住,士兵們的身體一瞬間只餘下一堆枯皮。
天墉城的城門大開。卻不想以如此慘烈的方式。
餘下的士兵四處逃散,嘴裡喊著:”妖怪,妖怪吃人啦 。“
老嫗直直的瞧著眼前這個妖怪,許久沒有動。百里屠蘇舉起焚寂擊向老嫗。
老嫗身邊的男子手中泛起紅蓮九朵花,盡將焚寂的煞力收入其中,紅蓮九朵生紅煙,紅煙裡邊九火蛇。九火蛇身龍擡頭,紅蓮萬年生。
“屠蘇?”老嫗叫道。
“他就是百里屠蘇?“青年人問。
”是的,他就是百里屠蘇。“老嫗答道。
”晴雪,你,他?青年人沒往下說。
百里屠蘇的煞氣發出多少,紅蓮花就收多少。百里屠蘇的煞氣漸弱,紅煙裡的九火蛇電一般的閃出,將百里屠蘇緊緊的纏住,九火蛇的蛇頭緊緊扣在百里屠蘇的心口處,讓他動彈不得。
青女和玉霄在山下目睹了這一切,心中暗自鬆了口氣。
“紅玉姑娘。”老嫗叫道。
紅玉剛纔聽那年青人叫這老嫗爲晴雪,心中不禁悲上心頭,靈女的壽命也終將用完。現在的晴雪,步入了垂幕之年,可是,卻依然沒有忘記百里屠蘇,可是百里屠蘇卻已經忘記了風晴雪。
”晴雪,真的是你?“紅玉執劍而下。
”紅玉姑娘,我是晴雪。這位是雲從龍。“風晴雪道。
”雲從龍?“紅玉沉吟一了下,沒有多說。
紅玉拉起風晴雪的手,半晌無言,一千年太久,一萬年太遠了。遠得有些話不知從何說起。
時光靜好,兩個女人就這樣執手相望,千言萬語,都在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