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那韓云溪回來了。“沙妖道。
嗯?知道了。紫衣面具人點頭道。
”出海的人按時日算,也該回來。“紫衣面具人背對著山崖,這無量山面臨大海,高山峻嶺間竟然是林海如花之境地,一年四季如春,就算是有雪,也是雪落爲珠,天地之造化奇特之地,人妖本殊途,但在無量山,卻相處得很好。
無量山,樵夫砍柴,一擔柴,一口小曲,但是一天的生活,藥郎一揹筐,一把刀,便是一天的光景,黃髮小兒互捉遊戲便是一天的快樂,百妖齊出,守界守結,興趣好時修練是一天的時光,不好時,便到人間轉轉,開開心,風一樣的來,風一樣的去,相安無事。無量山有個妖尊主,無量山有平民百姓,這是無量山人人皆知的事情,雖然,誰也沒有見過這尊主的面容,只知道是一個紫衣面具人,從前是,現在也是。
無量山,洱海蒼山之間,紫衣人面具人做這裡的尊主已經很久了,久遠地如果不迴天墉城,他都以爲自己就屬於無量山了。
他該回來了,這是妖的樂園,他沒有理由不回來。
正午的陽光如此的刺眼,天空中沒有異樣,星辰沉落升起,一個黑點出現在天空中,漸漸近了,紫衣面具人笑了。
他終究是回來了,他以爲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鷹妖,你回來了。”紫衣面具人關切的問。
“尊主,這是我重生的地方,便是我家,我飛搖直下萬里江山遠,不及家裡半捧土。”鷹妖恢復人身,一箇中年模樣的人。
“我們約好每年冬季時,相聚在此,我以爲你會不記得了。”紫衣面具人看著鷹妖。
“尊主說哪裡話,當初我要離開時,尊主與我相約,我既答應你,就一定會守諾言的。只是我暫時還沒有發現應龍的蹤跡,龍是感氣爲生之物,應龍之氣雖爲天界所敗,但只要龍氣相同之地,便會氣聚而應龍重生。”鷹妖道。
“想不到時光荏苒,你竟記得當初的約定。”紫衣面具人很是高興。
“聽說你出海了?”紫衣面具人漫不經心的問。
“是的,隨歐陽少恭出海埋葬師父,也是我的師父,我離開無量山便拜他爲師,只是師父受過一劫難,未曾躲過,我們送他老人家迴歸故土罷了。”鷹妖道。
“歐陽少恭?”紫衣面具人的手停了一下,聲音頓了一聲。
“是的,歐陽少恭。”尊主好像對這個名字很在意。
“不是在意,是意外。真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重名重姓之一,歐陽少恭!是啊,聽這個名字就能讓人心動不已。”紫衣面具人道。
“蘭秋水?就是歐陽少恭?”韓云溪得到了紫衣面具人傳來的消息,震怒非常,好個方如泌,已經是妖了,中了蜃毒那麼深,竟然就因爲蘭秋水是歐陽少恭就對自己隱瞞了。
韓云溪轉而一思,不由得笑了,是不是歐陽少恭,用巽芳公主一試便知了。
庚桑煊與南榮列已經中了血靈煞毒,四十九天後,就會成爲真正的又一個劍奴。天墉城的劍奴其實不僅是奴,而且還是一種致命的武器,可以人劍合一,聽從主人號令,靈盡而滅。
可是那子車南夫卻棘手的很,每當血靈煞毒侵蝕他時,他身體的圖騰就會發出光與之對抗。韓云溪也曾經試過用自己的力量將煞毒打入子車南夫體內,可是那個圖騰圈就如同一個無底洞一般,毫無影響。
“爹,你看,這裡有一個小孩兒。”月和公主驚叫了一聲。
月和國王已經是喬裝成了個小老頭,月和公主已經是一個尋常的百姓女子,布衣掩不住光彩。他們剛剛上岸,便遇到了一個小孩兒在水中,確切地說是一個小嬰兒,一個剛剛出生不久的小嬰兒,瞪著大眼睛呼閃呼閃的看著他們。
月和公主抱起小嬰兒,說:“爹,不如,我們正好借這個嬰兒做掩藏可好,就說是我的孩子,如何?”月和國王思慮了一下,點頭同意了。
父女二人繼續趕路,這一路上都是月和國王照顧這個小嬰兒,月和公主道:“爹,沒想到你照顧孩子,倒是得心應手地。”
月和國王笑了一下說:“你小時候,爹就是這樣照顧你的,轉眼之間,我的月和都長成大姑娘了。”
月和公主的心暖了一下,緊緊的摟住了父親。
父女倆走了一斷路,月和驚叫道:“爹,你看,你看。”
月和國王順著月和的手望過去,這是一個湖泊,裡面竟然也躺著一個嬰兒,與方前撿到的孩子大小差不多。不過,這個孩子不似先前的這個孩子,湖泊中的孩子似乎有些沒有力氣,再不施救的話,會危及性命。
月和公主手抱著兩個小嬰兒,愁了起來,她是一個女兒家,自是沒有母乳,可是這兩個小孩總是要吃些東西的。
月和國王道:”別急,再往前走一日,便有客棧,到了客棧就好了,讓店小二找個乳母,我們付些銀子,總會有辦法的。“
子車南夫的圖騰圈,越來越亮,子車南夫的心也越來越驚,他知道月和來了,月和不可能來得這樣快,除非,月和國王開啓了那道門,子車南夫不敢想像,一旦那道門被打開,意味著什麼?可是,自己現在什麼也不能做,人爲刀殂,我爲魚肉的境地,只希望月和他們不要這麼快找到他。
”師尊,你看,這子車南夫的圖騰比前些日子更亮了。最近這些天一日比一日亮。“紫胤真人道。
”你說這是何現像呢?紫胤?“韓云溪問。
”屬下看,這圖騰圈,像一個靈力圈,同一個靈力圈的人可能就在附近。“紫胤恭敬的說道。
“這個圖騰是何意呢?”韓云溪好奇的問。
”這個屬下不知。“紫胤真人搖了搖頭。
韓云溪沒有說什麼,而是轉身來到了天墉禁地中,查遍了古書籍,沒有子車南夫身上的圖騰來源。
“云溪兄,來我這裡定有事情,否則,山高路遠,云溪兄也不費如此周折了。”來鶴城中,方府,紫衣面具人正在招待韓云溪。
“妖尊開門見山,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今日前來,是想問一下,那個子車南夫的事情,不知可否告之一二?”韓云溪望著紫衣面具人。
“這子車南夫聽小兒說起過,好像是什麼月和國人,是從外界而來的,具體什麼來歷,我還真不知道。”紫衣面具人道。
“不知方便不方便見令公子?”韓云溪試探著問。
“見見倒無妨,只是小兒自從那次天墉之後,受了驚嚇,失憶了,如今,他只記得我,其他的恐怕記不得了,不過,云溪兄要見,我喚他前來就是。”紫衣面具人道。
“算了,我信妖尊。雖不知妖尊是尊容,但方公子姓方,不如以後就稱你方兄如何?”韓云溪微微一笑。
“承蒙不棄。甚好。”二人各懷心事,卻談笑風生。
”妖尊。“一個黑衣中年男子突然闖入,神情著急。他擡頭的瞬間看到了韓云溪,呆住了。
夢裡千百回,此間何人立!人面依舊在,不解春風語。
韓云溪看了一眼黑衣男子,黑衣男子怔怔的望著韓云溪!
“你有何事要說?這裡沒有外人在。你只管說來。“紫衣面具人問黑衣人。
黑衣人回過神來,對妖尊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沙兄弟的手遇著水了。”
誰都能聽得出黑衣人在說謊,韓云溪道:“兄長,正好我還有事,就先告退了。”他起身走了,他知道,這個黑衣人一直在注視著他。
誰會對他如此有興趣呢?韓云溪想來想去沒有想明白。
紫衣面具人的心裡卻明白地很,說:“鷹妖,他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