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驚嚇嚇得張塵連著往后退了幾步。
“什么情況?”楊大春也走過來問道。
張塵猛地打開門時,卻什么也沒看到。
走廊上空空如也,除了有些昏暗外,竟什么也沒有。
“沒什么,可能是我看花眼了吧。”張塵搖了搖頭道。
楊大春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倒也沒有多說些什么。只是臉上的表情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是一點都不相信這話的。
“別整天自己嚇自己,沒病也嚇出病來了。”楊大春有些不滿地道。
“剛才那個敲門聲是怎么一回事?”楊秀兒問道。
“沒什么,可能是鄰居敲錯門了吧。”張塵不敢把看到的東西告訴她。
“走吧,再磨蹭天都黑了。”楊大春不耐煩地催促道。
三人買了個小板凳,便向橋頭底下的岸邊走去。
那里平時就有很多看相算算命的在那里擺攤,其中有多少是有真本事的就不得而知了,張塵不打算去了解,現(xiàn)在他最關(guān)心的就是怎么才能快速地掙到錢。
沿溪村的一百一十二條性命就像一座大山一樣無時無刻壓在他心頭,直讓他喘不過氣來。
逝者已矣,他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盡他所能照顧那些遺留下來的親人。
張塵和楊大春隨便找了個地方,便把在劉伯那里做的那張印著看相風(fēng)水捉鬼驅(qū)邪的紅布放在地上,然后便在上面壓上幾張黃紙符。這小小的地攤便算是擺開了。
然而效果并不理想,三人蹲守幾個小時也沒有一個人上前問話的。三人不由得沮喪起來。
到了晚上還是一個人都沒有人,幾人都有些失落。
倒是楊秀兒看得開,反而過來安慰兩人,說道:“萬事開頭難嘛,開始都這樣,過幾天就好了。”
張塵不由得苦笑起來,道理都懂,可真正身在其中的時候這滋味可想而知了。
看著別人鐵口算前程,金口斷命,無所不用地忽悠那些無知的人,幾十幾百就進了口袋,說不羨慕那是假的。
但忽悠人的事情他們也做不出來。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別人收錢了。
三人直到夜里十一二點才往回走,去吃了個宵夜才往宿舍走去。
現(xiàn)在三人基本做什么事情都是一起。張塵和楊大春都受傷未愈,楊秀兒又是一個女孩子,碰到什么事情連招架的能力也沒有。他們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呆在屋里。
張塵又想起中午的時候那陣劇烈的敲門聲,這絕對不是像他自己所說的敲錯門什么的。而是沖著他們來的。
張塵覺得這事不能瞞著楊大春,便把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楊大春眉頭也擰了起來,沉思道:“當(dāng)時我也聽到了,確實很響。但你開門之后,我也往外看了看,卻什么也沒看到。按理說那長一條走廊,如果是正常人的話,怎么可能在開門的那一瞬間就溜走了呢。”
張塵又道:“如果說,那東西是往旁邊的門口進去了,那至少也應(yīng)該聽到門開關(guān)的聲音。但是卻什么也沒聽到。好像那東西憑空消失了一樣。”
楊大春道:“這么一說,我也覺得這租的房這里很有蹊蹺。搞不好還真有些東西存在。這幾天你注意到了嗎?這一幢樓里那么多的房間卻只有十來戶人住,而且我們出去的時候我總是感覺到別人看我們的眼神有些怪異。”
張塵道:“是了,而且這走廊兩頭都是封死的,常年不見陽光,唯一的出口卻是一個樓梯,導(dǎo)致這里一直都很陰暗。”
“只是不明白的是,這房子的主人為什么要弄成這樣呢?這里面一定有些緣故。”
楊大春道:“要想知道原因就只有去找房東,或許問題就出在他身上。”
張塵不由得感嘆道:“難怪我說這里的房子這么便宜還這么少人住呢。”
這時楊秀兒湊了過來,顫著聲道:“你們說這樓里是不是鬧鬼啊?昨晚我就聽到一陣一陣刮墻的聲音。就像是用指甲刮墻壁一樣,隔一兩分鐘又來一次,我以為是風(fēng)吹樹枝刮的也就沒在意,現(xiàn)在一聽你們說起,汗毛都豎起來了。”
“那怎么辦?要不要把房子退了,另外再找。”楊大春有些猶豫道。
“退房恐怕是不行的。當(dāng)時租的時候合同上已經(jīng)寫得很清楚了,三月內(nèi)不退押金,現(xiàn)在把房子退了就沒地方住了。這里雖然嚇人一點,但也總比在天橋底下喂蚊子強。”
“況且,不要忘了我們是干什么行當(dāng)?shù)模裁磮雒鏇]見過,還能被這東西給嚇住嗎?它要不來還好,要來了我絕對要把它給收拾了。”張塵勸道。
“我擔(dān)心的倒不是我們,而是秀兒。唉……。”楊大春欲言又止,最后還是長長地嘆了口氣。
“我?我不怕的,正愁沒錢開犖呢,來了就把它宰了打牙祭。”楊秀兒眼冒金星,一副惡狠狠的模樣。
張塵一陣汗顏,敢情昨天那一大鍋的紅燒肉不是她一個吃完似的。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十一二點了,外面人已經(jīng)靜悄悄的,偌大的街道竟沒有幾個人在行走。一陣陣風(fēng)吹來,吹起了滿地的落葉。
忽然一個黑呼呼的東西往張塵臉上蓋了上去,張塵輕輕一揭,定睛一看,卻是一張燒成了灰的紙錢。
張塵不禁暗罵一聲晦氣,但卻也無處發(fā)泄。只得繼續(xù)往前走去。
就著陰暗的路燈,依稀看見半空中飄著很多黑色的碎紙灰。
“應(yīng)該是有什么人在前面拜祭吧。”楊大春輕輕彈開衣服上的黑紙灰道。
幾人又向前走了一會,卻看到一個一老一少兩個女人在街口那燒著紙錢。那老的嘴里正碎碎念著,念的時候卻聽不清楚。
地上還擺著三只碗,嘴里都放著米飯,碗上還各放著一雙筷子。旁邊正擺著三只酒杯,那年輕些的女人正在倒著酒。
幾道虛影正圍著她們,每燒掉一張,它們便拿在手里飛也似的離開了。
而那兩個女人仿佛絲毫沒有察覺似的,仍舊只顧著自己手里的動作。
三人只看了一眼便往前走去,對他們來說,這再正常不過了,沒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
只是無意中卻看到那兩個女人抬起頭來朝他們笑了起來,露出了黃黃的牙齒。那笑容卻不像平常人的笑容,端是的詭異,在這空無一人的夜晚猶其滲人。
這時楊秀兒卻躲到張塵的身邊,緊緊扯住了他的衣角,臉色卻有些鐵青,一個勁地催促兩人快走。
張塵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卻見她手有些顫抖起來,臉色更是有些焦急又害怕的樣子。便拍了拍好怕手表示安慰。
張塵察覺到后面似乎有什么東西,回過頭一看,卻見那兩個女人還在盯著自己三人看,那詭異的笑容似乎從沒停止過。那臉上的笑容似乎是僵硬了一樣,直看得人頭皮發(fā)麻。
“后面有什么?”楊大春低聲問道。說著便要回過頭去看。
“別回頭,快點走。”張塵連忙按住大春的肩膀,低聲喝道。
“什么情況?”楊大春疑惑地問道。
“別問,回去再說。”張塵放低了聲音道。
三人一路疾行,風(fēng)在身后吹得呼呼響,凌亂的腳步聲一直跟隨著他們。
張塵仿佛感覺到一直有東西跟在身后,但卻一直不敢回頭,生怕又看到那張詭異得讓人心里發(fā)毛的笑臉。
三人越走越快,但那詭異的腳步聲卻一直跟在身后。
“到底怎么了?”楊大春又耐不住性子問道。
張塵田心里卻一直惴惴不安,仿佛要有大事發(fā)生了一樣。此刻更是心顫個不停,便惱道:“回去再說,那兩個女人有問題,我懷疑她們剛才一直在暗中盯著我們。快點走。”
“怕什么?我們的法器是吃素的嗎?大不了跟她們拼了。”楊大春低喝道。
“我只是懷疑而已,也不敢確定。只是剛才看了她們兩眼,頭皮到現(xiàn)在還麻著。總之這兩個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我們現(xiàn)在的傷還沒好,要真干起架來肯定討不了好。”張塵勸道。
“可是,就讓她們一直在暗地里盯著?”楊大春有些不爽地道。
“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我們無憑無據(jù)的,還能把人怎么的。總之小心一點就是了。”張塵沉聲道。
“我害怕!那個老女人一直盯著我看,一直沖著我笑。”楊秀兒顫著聲音說道,臉色也越發(fā)的變得青了起來,抓著張塵衣角的手也變得顫抖起來。
張塵從背包里摸出幾張符便塞到她的手里,道:“塞進口袋里,會有些效果。”
張塵不禁一陣苦惱,自己做出來的符還沒賣出一張,倒先給自己人用上了。倒不是說舍不得這符,而是出來第一天就碰到了邪門的事情,任誰都是不爽。
“這!這是!”楊秀兒在口袋里一陣摸索,便從里面掏出來一個疊起來的紙張,攤開來一看,臉色便變得難看起來,手上更是顫抖得厲害。
“你身上怎么藏有這東西?藏這東西干什么?”張塵擰著眉頭問道。
“不是我放的,我,我也不知道是誰塞我口袋里面的,出門的時候還沒有呢。”楊秀兒幾乎都快要哭出來了。
“王八蛋,肯定是剛才那兩個女人使的壞,真特么的欺人太甚,我去找她們算賬。”楊大春從口袋晨摸出一柄七寸釘便氣兇兇地往回走去。
張塵這回也是氣得很,沒想到自己不想惹事,反倒被人欺上門來了,真當(dāng)自己是軟柿子嗎。二話不說,壯起膽來也跟了上去。
三人一陣急走,又回到了剛才那兩個女人燒紙錢的路口。但此時哪里還有半個人影。地上只剩下拜祭用的碗筷和酒杯,和一堆燒成了灰的冥。
風(fēng)一吹,那堆紙灰便打著旋往四周飛去。四周仿佛都安靜了,空曠曠的街道上只剩下三人臉色難看地盯著那堆東西,在這漆黑的夜晚顯得那樣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