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就發生在辰州縣城。那是個戰火紛飛的年代。
中秋之夜,月色撩人。一個土包上,兩個朦朦朧朧的身影端坐一排,竊竊私語,但並非是在卿卿我我,賞月談情。
“沒有記錯啊!古墓入口應該就是這裡,怎麼變成了一堆廢土!難不成那老傢伙。?”其中的男子慪氣道。
“大師兄,爲了我別泄氣,你不是很想跟我遠走高飛嗎?現在,路就在腳下,只要按照地圖挖出寶藏,我就是你的人了,到時候你想怎樣就怎樣。”一個女人用嬌氣挑逗的口吻說。
男人春心蕩漾,恨不得馬上將女人壓倒在地上爲所欲爲,可這都是他的慾望,只是想想罷了,或許他知道身邊這個女人不好對付。他起身,用力蹭腳下的土堆,下定決心道:“看來只有對小師妹下手了,只有拿到她手裡的半張地圖我們才能確定古墓的具體位置”
女人突然大罵道:“你若早把那個不識擡舉的賤人給辦了!說不準寶藏已經得手了”
“她寧死不肯說出那半張地圖的下落,我能怎麼辦?”男人很無奈地說。
皎潔的月光下,女人面目猙獰,暗自說道:“等著瞧吧!我倒要看看她的嘴到底有多硬!”
月亮終究還是失去了光芒,代替它的將是另一輪日出。那些常在夜晚活動人此刻又恢復了平靜。
像這種日思夜想著在亂世之中靠盜墓發筆橫財的人在辰州城比比皆是。故而,他們被稱作是“鬼”,夜晚是鬼,白天還跟鬼打交道。
最近,這些“鬼”時常會去一個地方,就是辰州縣城裡小有名氣的吳氏棺材鋪。這家棺材鋪可稱之爲“棺材世家”
這家吳氏棺材鋪就座落在鳳凰山。
“賣棺材嘍,上等的棺材。”一個年輕帥氣的小夥子坐在吳氏棺材鋪門口的階梯上吆喝不停。
街上的過客不是一閃而過就是指手畫腳地朝棺材鋪裡罵,“這大白天的叫喝這東西,真不吉利,巴不得人家早死,太缺德了”
還有人說:“小鬼子都要進城了,還有心思賣棺材,給自己準備一口吧!”
也是,在這個兵荒馬亂,到處都能聽到槍炮聲的世道里,死人每天有的是。眼下,國軍主力節節敗退,小鬼子恐怕不久就要攻進城來。還有這鳳凰山上的土匪與苗家十八寨等幾股土匪的恩怨情仇,遲早得拼個你死我亡,還怕這棺材鋪沒生意。可話又說回來,不管是守城的士兵還是老百姓整天都過著提心吊膽、誠惶誠恐的日子。所有人都只想著如何逃生避難,也就是這吳氏棺材鋪一家子夠鎮定,他們個個無動於衷。老當家的吳寶生,綽號“棺材佬”,他總是說:“我們要是跑路了,誰來給死人做棺材”
吳寶生可是槍林彈雨中穿過來的人,參加過辛亥革命、北伐,後來因爲執政者腐敗他迴歸故里做起了老本行。他祖上世代相傳都是替死人做棺材,什麼簡單的、精緻的、奢華的都會造,只要死者家屬能出得起價錢。市井裡流傳著這麼一個故事,說他祖先曾經是西漢朝長沙王吳芮王府裡的一個精雕木工,尤其是說他造的棺材可以使死人永存不腐,這引起吳芮的第四子吳陽的青睞。隨後,吳陽被封沅陵侯,他便隨行至沅陵,在沅陵落地生根,繁衍後代。吳陽只讓他只做一件事,那就是爲自己造出一個能保屍首千年不腐的神奇棺木,究竟他做沒做到誰也不知道,因爲誰也不知道這個故事到底是不是胡編亂造的,這一直是個謎。
在經歷各種艱苦後棺材佬變成一個貪財的人,爲了錢財他甚至不會顧慮自己的老命兒。這不,小日本兒都打到家門口來了,他仍是一副優哉遊哉的樣子,依舊幹自己的賣棺生意,嘴裡時不時叼著用粗信紙卷的草煙筒,使勁兒過著煙癮吶。街坊鄰居勸他帶著家眷逃命,而他總是用一種事不關己的口氣回答道,而且還樂呵呵的,“打仗好啊!打仗就會死人,死人了纔有人買棺材,我何樂而不爲呢?”。他甚至連每一副棺材的價位都劃分好了:普通老百姓五折;國民黨士兵八折;小鬼子喪盡天良不打折;八路軍戰士爲國爲民奮勇殺敵,當然是免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