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遍地哀嚎的皇帝爪牙,百姓們無不是歡呼叫好,紛紛夸贊這個半路殺出來的女英雄。
上官涯歌也感激地看了任新月一眼,主動上前,一一為唐家人解開鎖鏈。
被救下的唐家老少,對任新月和上官涯歌千恩萬謝,感激不盡。隨后便互相攙扶著,準備速速離開京師,遠離這是非之地。
唐家人中,唐嵐雅直到被上官涯歌放了,才認出了救她之人是曾經天武學院的同窗——任新月。
原本想逃離此地的她突然改變了主意,“撲通”一聲跪在了任新月的跟前,對著她連連叩頭。
任新月低頭看著匍匐在自己腳下的唐嵐雅,面露不解。
“你這是做什么?”
“我知道現在我的身份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大麻煩,可我還是想求求你,收留我,我一定會……”
“沒問題。”
任新月不猶豫的答應,讓唐嵐雅準備好了表忠心的誓言都憋在了肚子里,略微有些愣神地看著任新月。
她果然是與眾不同,怪不得上官涯歌這樣的才俊也心甘情愿的跟隨她左右,忠心耿耿。
這邊救人救得是很暢快,那邊葉御簡直快哭了出來。
他身為堂堂皇上身邊的侍衛,竟然眼睜睜看著皇上的官差,被打得屁滾尿流。犯人放了個一干二凈也就罷了,她還好死不死的留了一個在身邊,這要是以后被皇上發現,他該如何向皇上交代是好?
墨子黎眼里根本沒有那些可為不可為,只覺得任新月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很是性情中人。
那肆意的冷笑,凌厲的動作,瀟灑的作風,無一不是深深印刻在他腦海,再難揮去。
經過這件事,任新月多多少少以為會有人來找她麻煩,可是沒想到,上門的不是什么官差高手,而又是那個死纏爛打的鄭楓。
只是這一次他是微服私巡,穿著普通大戶人家的衣服,一派翩翩風度的公子哥形象出現在自己眼前。
一開口,葉御、上官涯歌、唐嵐雅、靈兒那些人都驚呆在了原地,連任新月都大跌眼睛。
“既然你不喜歡我抓那些人,我以后就不抓了,你別再累壞了自己。”
鄭楓一副心疼不已的樣子,直盯著自己的手看。直把任新月看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其實,葉御早就將那件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講給了鄭楓聽。
原本以為他會大發雷霆。不曾想,他只是專注于聽任新月當時的招式動作,英姿風采,壓根沒在意人家挑戰了他的皇威,傷了他的官差。
“你專門出宮一趟,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情?”
“當然,我覺得這件事情很重要。”
“我覺得,你與其管我累不累,不如管管別人背地里如何說你。”
這話說得,聾子也知道,意有所指。
鄭楓臉色終于一沉,露出陰森森的表情:“是誰在背地里說朕的壞話!”
旁邊葉御不敢再發一言,這樣的皇帝,才是他熟悉的那個人。那個天天在任新月跟前撒嬌討好的皇上,根本就是中邪了的皇上。
任新月才不畏懼鄭楓這陰狠的一面,繼續直言不諱。
“你應該問問,有誰背地里不說你的壞話。”
“你和那些背地里說朕壞話的人是一樣的想法嗎?”
“我自有我的想法,我認為……”
任新月說了這前半句,鄭楓立刻一臉期待。沒想到的是,她的后半句,還不如不要說給他聽。
“我認為,你比他們說的要壞多了。”
任新月特意嚴肅著臉來說這件事,鄭重其事的樣子,十分明顯的告訴鄭楓,他是有多不招人待見。
這下,鄭楓再也提不起笑容。一張冷酷的臉,陰沉得十分難看,仿佛被寒霜打了的茄子,黑中帶紫。
周圍的氣氛頓時顯得壓抑。
不說任新月和上官涯歌這類膽大得不要命的,就說唐嵐雅、葉御、靈兒、李媽幾人,心中還是十足的傳統思想。他們知道君臣有別,知道伴君如伴虎,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
一見他發怒,這幾人立刻緊張得大氣不敢喘一下,就連呼吸聲,在靜的詭譎的氣氛下都異常清晰。
等了片刻,并沒有傳來鄭楓大開殺戒的旨意,反而聽到一番驚天動地的言論。
“好!那朕就與你打一個大賭!”
“賭什么?”任新月鳳眸一挑,來了興趣。
鄭楓神秘一笑,命令葉御取來筆墨紙硯。
雪白的宣紙,背面是金黃色暗紋的絹布,繡制著醒目的圣旨二字。圣旨推開,頃刻鋪滿了案桌,氣勢如虹。
鄭楓提筆在圣旨的最前端寫上了幾行遒勁有力的大字:“請愿書,吾皇暴虐,名不聊生,此情呈表。”
寫完這些,鄭楓再加蓋上自己的皇帝玉璽,最后命葉御小心收好,送到任新月的手中。
任新月低頭看著手中的圣旨,十分不解,抬頭問:“這是干什么?”
鄭楓微微昂頭,自信道:“這是請愿書,也叫萬民怨,若是你能收集到十個人在這圣旨上蓋手印,寫名字,朕就大赦天下!”
“大赦天下?”任新月眼睛一亮,“連我也能赦了?”
“你本無罪,赦免你什么?”鄭楓驀然怔了怔。
“我費功夫去做這件事,當然要有我的好處,你說這是大賭,那么就再加一條,賭你我的婚約,如何?”任新月薄唇微勾,神采傲然。
“好,我答應你!若是你能在這請愿書上收集十人的手印和簽名,我便再也不逼你嫁與我。”
此話一出,擲地有聲,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任新月立刻將圣旨收入囊中,臉上笑得分外明艷。
這一次,不同于上回與任新月比試時候,手口無憑的賭約。
如今有皇帝玉璽在,眾多人證在。他也已經是九五之尊。所謂君無戲言,答應了,那便是無法反悔的了。
接下來她要做的就是如何找到這十個不怕死的,敢在這請愿書上寫下大名。
鄭楓還未走,任新月便當著他的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把鄭楓氣得臉一黑,拔腿就走。
他走后,屋子里的靈兒和李媽相看了一眼,轉頭,也不約而同地對著任新月喊起來:“小姐,我們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