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件說難了,顯得淚鳶不近人情。說容易了,這華府往后就沒有她的立身之地。
權衡之下,淚鳶便想到了一個拖延之計。
“等我先將這良田的事情檢查完,若是你騙了我,自覺去領三十板子,長長記性再說!”淚鳶說完,就讓風奕玄扶著她,趕著馬車去田里巡視。
任殤月哼了哼,陰沉著臉,兀自低語:“既然你非要給我下馬威,就不要怪我給你好看了。”
“月兒你要給誰好看?”白華扭過頭,向著任殤月的方向。
“不關你的事,吃飯去。”任殤月伸手拉著白華,決定還是先填飽自己的五臟廟重要。
與此同時,餓著肚子的淚鳶和風奕玄二人坐著馬車,終于來到了后山歸他們耕種的田地里。
新開墾的田地,沒有一絲雜草,土壤松弛肥沃,一個個埋著種子的小坑洞,在田地里分外整齊。就像是尺子量過的一樣。
“這怎么可能!才不到兩個時辰,她就把這千畝良田都種好了?”
淚鳶滿臉驚駭,一副大白天見了鬼的反應。
風奕玄也意想不到,這千畝良田真的被任殤月一個全都種好了。
“奕玄……這下可怎么辦才好?這第一關她已經過了,要是我們下一個坎,她還能輕松完成的話,這白府的大權就要旁落了!”
“……”
風奕玄黑著臉,明白他大大低估了這任殤月和她那些朋友的實力。決定再提議的時候,一定要再提高要求了。
“娘親,不如我們就讓任殤月去李府那里收那一筆欠款!”
“李府?就是家里開武行的李府?”淚鳶先是一愣,等到反應過來,臉上立刻露出了贊同的笑容。
這個李府欠了他們白府差不多兩千兩銀子,從去年冬天到現在開春都沒有還上。每次派人上門討要,還會被他們的人揍一頓。整個就是一蠻不講理的地方一霸。
任殤月若是去的話,決計也討不到半點好處。
“但是,倘若任殤月動用武力的話,豈不是也能成事?”淚鳶想起來,這任殤月可不是一個好惹的主。
“娘親,咱們當然要約法三章,白府是一個書香世家的大宅院,怎么可以做那些打人犯法的事情?”風奕玄陰測測的一笑,詭計多端的樣子。
淚鳶聞言,連連點頭。
商量好了之后,兩個人駕著馬車又往回趕。只是這一次趕回去的時候,天都已經擦黑了。
白府中的下人也被趕著早早去睡了,廚房里連半點殘羹冷炙也沒有給他們留下。
饑腸轆轆的淚鳶和風奕玄兩人,只能餓著肚子干瞪眼。
等到第二天早上,滿肚子火氣的淚鳶和風奕玄兩人一大早就坐在了大廳。
等任殤月和白華來大廳吃早茶的時候,立刻發難。
“砰!”淚鳶將桌子狠狠一拍,直眉瞪眼地瞅著任殤月。
正和白華你一口,我一口,吃得卿卿我我的任殤月,懶洋洋地抬起頭來看旁邊的淚鳶。
“婆婆,有什么事要說嗎?”任殤月說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噢,婆婆昨天看完了那千畝良田,結果怎么樣?”
“你!”淚鳶原本準備發難,可是這一樁事情在眼下,她確實是理虧了的,“哼!”
風弈玄伸手輕輕拍著淚鳶的背脊,幫淚鳶順著氣。
他比淚鳶要平靜很多,抬起頭來對任殤月道:“昨天我們去看了,那千畝良田確實是已經全都種好了,但是你昨天說了要掌權,這件事就不能這么簡單了。”
“還有什么要求,盡管說吧。”任殤月放下手中的湯勺,讓白華暫時不要吃了。
風弈玄看了看淚鳶,還是由淚鳶開口來說這件事。
淚鳶立刻就擺出了一副長輩的樣子,故意借著那副機械架子站了起來,然后居高臨下地眼神看著任殤月。
“眼下,我兒白華已經辭官歸田,皇上給了一千畝良田,只是暫時解決了我們的溫飽,然而并不能解決白府大部分的日常開支,再加上這白府才辦了一場婚事,現下正是用錢之際,就得讓你去李府將他們去年欠下的兩千兩銀子要回來。”
“要回了兩千兩銀子就能把白府掌權給我?”任殤月微微睜大了眼睛,感覺這件事實在是太簡單了,簡單的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然而……
淚鳶幽幽地補充道:“我知道你做事魯莽,所以去要賬之前,還得給你約法三章!”
風弈玄一唱一和地補充說明:“這約法三章分別是一,不準動手動粗,會有辱白府的門風!第二,不可自己拿錢貼補,那是作弊,第三,白華身為白府的一家之主,不可以伸手要賬。”
等到風弈玄的話說完,任殤月臉色不變。倒是白華很不滿地拍了桌子。
“月兒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好好好,你也跟著去,但是你不可以幫你媳婦要賬。”淚鳶一副遷就的樣子對著白華哄勸了一句,還不放心地喊了旁邊的風弈玄一聲,“你跟著一起去,監督他們。”
風弈玄點頭道:“是。”
從白府的大門出去,走過兩條巷子,就來到了李府的門口。
李府的大門口站著七八個兇神惡煞的家丁,他們每個家丁的手中都牽著一條等人高的大黑犬,看樣子簡直都快能進化成魔獸了。
如此恐怖的架勢,別說要上他們家拜訪的人,就是連旁邊路過的路人都要敬而遠之。
風奕玄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示意任殤月上前一步,先去打頭陣。
任殤月毫無畏懼,走了兩步,來到了那幾個家丁的跟前。
那幾個家丁見到任殤月眉目如畫,身形窈窕,冷峭的臉上帶著一絲令人神魂顛倒的笑容,頓時沒了往日的蠻橫。
其中一個家丁好言好語地問道:“姑娘你來這里有何事?”
任殤月清麗的嗓音開口:“我是白府來的,問你們李府要賬,可否讓我們進一敘?”
“要帳?”開口的家丁頓時臉色一變。
他扭頭對著身邊的幾個家丁使了使眼色,那幾個家丁立刻牽著他們手中的大黑犬往前站了幾步。幾乎是將任殤月給包圍了起來。換做一般弱女子,早就嚇哭了。
可是任殤月只微微低頭,鳳眸朝著那幾條黑犬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