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的脖骨斷裂,瞬間斃命。
任新月沒有就此住手,也沒有放任梅姬的尸體不管,而是急忙蹲下身子,將梅姬的尸體扶起。然后往梅姬的口中倒入了一滴盎云靈脈的水。
稍等了片刻,那梅姬脖頸上的血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就連皮膚上的疤痕也慢慢恢復(fù)平滑。不多會兒便睜開了眼睛。
只是,盎云靈脈的水只治療了梅姬身上那處致命的傷,至于她身上多處碎裂的骨頭,不在危及性命的范圍。
于是乎,梅姬活是活了過來,卻還是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在地上。
“殺了我!你為什么不直接殺了我?”梅姬精神好了很多,理直氣壯的怒吼著質(zhì)問任新月。
“不,為了你腹中胎兒著想,我還得留著你這一命。”任新月幽幽道,臉上是陰森無比的表情。
這梅姬身上已經(jīng)用過一次盎云靈脈的水,至此往后,她的身體便再也沒有可能恢復(fù)。就算泡進(jìn)三大靈脈之中也不管用。
任新月收起了屠龍鞭,俯視著地上生不如死的梅姬。剛打算離開,卻不想妖天的聲音忽然打遠(yuǎn)處傳來。
“住手!”
任新月回過頭看著滿臉焦急的妖天,不由地心頭發(fā)沉。
明明是梅姬對自己設(shè)下埋伏,要置自己于死地。他一來,卻喊著自己住手。
這心偏的,都快偏到姥姥家了。
不過還好,自己與他并沒有什么瓜葛。就算他偏心于梅姬,也傷不著她的心,傷不著她的肺。
何況自己還留了他的孩子一命!
從今以后,她任新月跟妖天之間再無恩怨糾葛,誰也不欠誰,誰也恨不著誰。妖天的事,以后根本完完全全、徹徹底底不關(guān)她的事。
妖天心急火燎的飛奔過來,一把抓住任新月拿著屠龍鞭的手,寒聲怒斥:“我讓你住手,你聽見了嗎?”
任新月蹙著眉,嘴角微微下沉地回答:“我本來也沒打算再動手。”
“你!你都把她弄成了這個樣子,還要怎么樣才肯罷休?”妖天怒氣不減,厲聲喝問。
任新月忍了忍,沒有解釋,只是將被妖天抓痛了的手腕掙脫開。
“既然你這么看重她,又這么討厭我,那就不要把我娶回去相看兩厭!”
言罷,她轉(zhuǎn)身一躍。坐到了追風(fēng)的背上,與東方羽曦一起,向著妖月國皇宮的大門奔去。
“任新月,你給我站住!”妖天低沉而憤怒的聲音喊了起來。
任新月沒有回頭,只坐在追風(fēng)的背上,大聲回答。
“妖天,你的梅姬想殺我,被我反擒,但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沒有殺她!現(xiàn)在她沒死,你的孩子也沒死,算是我還你的種種恩情,只是從今天開始,你我之間再無恩怨糾葛!誰也不欠誰,誰也恨不著誰,以后你妖天的事,完完全全、徹徹底底不關(guān)我的事。”
“孩子沒死?”妖天呆滯了片刻,回轉(zhuǎn)身子去看梅姬。
果然,梅姬身上并沒有屠龍鞭的鞭痕。也就不可能傷到她腹中的胎兒。只不過是被吸走了仙力,成了廢物一個而已。
他誤會了那個女人,他剛剛都做了什么……
妖天內(nèi)疚之余,腦海中不斷回蕩著任新月那句,“你我之間再無恩怨糾葛!誰也不欠誰,誰也恨不著誰,以后你妖天的事,完完全全、徹徹底底不關(guān)我的事”。
這話像一只大掌,狠狠攫住了妖天的心房。
讓千萬年沒有心動過的他,第一次嘗到了什么叫做心痛的滋味……
地上,昏迷中醒過來的寒星,從一堆沙土中鉆了出來。正看見太子殿下臉色悲戚。地上,一堆黑衣殺手的尸體中,還攤著梅姬那癱瘓的不能動彈的身子。
“太子殿下,是屬下失職,屬下沒有料到央月公主那么厲害,一時被困……”寒星垂著頭,憂心忡忡的給妖天解釋,結(jié)果沒等來妖天的回答,也甚是奇怪地問,“太子殿下,央月公主呢?”
不問還好,一問,妖天就更加暴怒了起來。
“把梅姬送回落梅殿,從今天起到生下孩子之前,就算抬,都不可以抬出落梅殿半步!”
“是!”寒星低頭遵命。
而后,寒星帶著妖天身后的侍衛(wèi)一起,將梅姬泥巴一樣的身子抬起。直送往落梅殿。
在走遠(yuǎn)之前,梅姬已經(jīng)心死一般,半死瘋癲地嚷嚷個沒完。
“太子殿下不要關(guān)我在落梅殿,我還要做太子妃,還要做未來皇后!我的孩子會是未來的皇上,我還要做皇太后,皇太后!哈哈哈……”
“瘋女人!”妖天怒目斜揚(yáng),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若不是顧及到她肚子里自己的骨血,他早將這個女人挫骨揚(yáng)灰了。
要怪,就怪當(dāng)初他在十八層地牢的無邊黑暗中,日日沉淪。
每日每夜他都在想,可是怎么也想不通任新月為何要選擇白華,棄他于不顧。想不通,任新月為何死也不肯隨自己走。
愛之深,恨之切!
于是,他選擇了將有仇于任新月的梅姬救活,甚至與梅姬歡愉。
他以為,這樣可以讓任新月嘗到被報復(fù)的滋味。沒想到,最終被報復(fù)的,卻是他自己……
一處沉默的結(jié)束,一處熱烈的開始。
任新月心中放下了所有,再也無愧于妖天任何。只加緊驅(qū)趕著追風(fēng),直要蹦出這妖月國的皇宮。
東方羽曦坐在任新月的身后,抓緊了任新月的腰際,將整個腦袋都躲在了任新月的后背。
“慢!慢一點兒,央月公主,我想,我想吐……”
“啊?”
任新月臉色一僵,急忙將追風(fēng)停了下來。
東方羽曦都來不及躍下追風(fēng),直接坐在追風(fēng)的背上就大吐特吐了起來。
那五谷雜糧發(fā)酵之后的味道,直接把追風(fēng)也給熏吐了。等到吐完,追風(fēng)狂暴化的身子一虛,直接縮回了巴掌大小的兔子。
任新月的兩腳之間,就剩下那不大點的小兔子一只。
兩人一兔,還沒有跑到皇宮的大門。
此時,已是血月最圓之時。遠(yuǎn)處的黑暗如風(fēng)撲來,冰冷沁骨的同時,還讓人陷入了無邊的黑幕之下,茫然不知前路。
就在這時,任新月手腳上的同心環(huán)忽然開始發(fā)出如白晝般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