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光芒消散之後,剩下的只有滿地的屍體還有僥倖活下來的藤甲兵那慘絕人寰的叫聲,李瀛川的這一擊,直接讓上百人的藤甲兵隊伍死傷過半。
沒有被波及到的藤甲兵直接嚇破了膽子,這和勇不勇敢沒有關係,而是因爲這場面太過震撼,就李瀛川展現出的實力來看,這根本就是他們無法抗衡的力量,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屠殺。
而且這跟他們經歷過的所有戰爭都不相同,兩軍對壘,就算人數不如對方,也可以通過戰術、信仰或是滿腔的熱血來以少勝多,可面對此時的李瀛川,他們腦海中只有絕望,甚至提不起一絲反抗的情緒了。
韓雲宣還好,他見過李瀛川使用這招的場景,所以也就見怪不怪了。
可雲中竹沒見過啊,他現在瞪大了雙眼,腦海中一巴掌拍死嚴譯成的想法更甚了,這就是他讓自己對付的那個青年?
他嚥了口唾沫,心想眼前的這個殺神還是人嗎?這招就算是同等境界的高手怕是也抵擋不了吧,現在想想,他當初把本命枷鎖送給李瀛川,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他還沒有見過發起瘋來比李瀛川更加厲害的人物。
此時的李瀛川正滿臉鐵青,擡起長槍指著圍在溫柔旁邊的藤甲兵,而那些已經被嚇的心膽俱裂的敵人哆哆嗦嗦的閃開一條路,甚至連跑都忘了。
接著他快步走向溫柔,看見李瀛川完好無損的出現,滿身鮮血的溫柔衝他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後,終於再也堅持不住了,身子一歪,向一旁倒去。
李瀛川趕緊扶住她的身體,看了一眼被鮮血覆蓋的雪白皮膚,扯下自己同樣破爛的衣服裹在了她的身上,接著一把將她抱起,溫柔就像個小貓一樣蜷縮在李瀛川的懷中。
李瀛川就這麼在數十雙眼睛的注視下緩緩走到了原本雲中竹待著的馬車旁邊,而鐵扇書生也相當具有眼力價,趕緊讓出空間,好讓李瀛川把溫柔放在上面。
他仔細檢查了一下溫柔身上的傷口,發現只是皮外傷,並不致命,暈倒則是脫力造成的,他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他發現自己的衣服無法完全遮住溫柔黑袍被毀後暴露的身體,看了看四周,一把拽住了雲中竹的長袍,而云中竹也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趕緊脫下來替溫柔蓋在身上,以防春光外泄。
做完這些,赤裸著上身的李瀛川轉過身子,此時的他已將“青枳雲甲”收了回去,看起來不算特別壯實的身體真的讓人難以想象它裡面到底蘊藏了多大的能量。
李瀛川持槍而立,環視過後,他用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語調向四周的藤甲兵說道:
“投降,或者死?!?
這一下,不光周圍的藤甲兵,就連韓雲宣和雲中竹也被驚著了,這還是那個看似吊兒郎當的李瀛川嗎?
這麼霸氣的問題被韓雲宣記在了心裡,想著以後如果有機會他也一定要來這麼一下子,別的不說,這十足的壓迫感直接將勝利者的逼格給拉滿了。
真是太得勁兒了。
但反觀藤甲兵,他們的想法可就不一樣了。
其實這次他們秘密潛入乾陽對李瀛川幾人進行襲擊已是下了必死的決心,剛剛的害怕只是因爲李瀛川的突然爆發產生的正常心裡與生理的雙重反應而已,此時再面對死亡的威脅卻也不是那麼害怕了,被李瀛川這極其囂張的話語一激,心裡反倒是升起了大不了魚死網破的想法。
剩下的藤甲兵一個個咬牙切齒,手中緊握的利刃躍躍欲試,雙眼逐漸被同伴流淌的鮮血映成了紅色,就在這時,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
“殺盡乾陽長戟士,助我南疆入中原!”
“殺!”
“殺!”
“殺!”
沒想到剩下的不到半數藤甲兵竟然能爆發出比剛剛人員齊整時更加強大的氣勢。
這一點倒是李瀛川幾人沒有想到的。
只見剩餘的所有藤甲兵沒有一個現在臉上還掛有驚恐之色的了,全部變得極爲亢奮,那視死如歸的表情看的李瀛川不由暗中搖頭。
雖然很欣賞他們這種永不退縮的戰意,但雙方畢竟是敵對的關係,今天他們就算把命搭上也要鐵了心的殺掉自己這夥人,如果李瀛川還因爲仁慈而手下留情,這就不是善良了,而是腦殘,他們是可敬的對手,戰死疆場是對他們最大的尊重。
既然如此,李瀛川也就沒什麼好猶豫的了,原本還想留下這部分藤甲兵,說不定還能從他們口中套出什麼有用的信息,可現在看到這羣人眼裡的瘋狂,便知道他們就算被俘,大概率也不會透露給他一丁點兒的信息了。
這時的李瀛川就有些懷念南笙那姑娘了,“夢入神機”對探查消息這一方面來講,那絕對是天花板級的存在。
只見李瀛川反手握槍,就這麼站在數十位藤甲兵面前,身上依舊散發著那股霸道的氣息,就是這麼一個不算高大,甚至可以說有些消瘦的年輕人,在別人眼裡就好像一座高山,一座不可攀登的高山。
“來吧。”
李瀛川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算是徹底點燃了藤甲兵這羣易燃易爆的火藥桶,只見他們手握利刃,一個個前赴後繼,快速向李瀛川掠去。
而李瀛川一直沒有任何動作,等到第一個藤甲兵即將把手中的利刃砍到他腦袋上的時候,他突然動了,就見他彷彿化作了一道閃電,在避開利刃之後手持長槍直接衝進了敵人的人羣當中。
這一次,沒有當初藤甲兵圍困他時的勢均力敵,只有一面倒的屠殺。
而韓雲宣和雲中竹就這麼站在一旁看著李瀛川的殘影在人羣中穿梭,每過一處,就有一個藤甲兵倒地,這不能怪他殘忍,而戰爭就是這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尤其是面對已經無法溝通的敵人時,仁慈也許會對自己造成最大的傷害。
......
等到李瀛川再次站定之時,地上已經沒有任何一個藤甲兵還是站著的了,看著滿地的敵人,就算是看慣了戰爭場面的韓雲宣也不禁生出一股憐憫之意,可他畢竟是長戟士統帥,自然知道他們與藤甲兵之間的恩怨糾葛,世事就是這麼殘酷,有人活,那就得有人死。
這就是戰場上最原始的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