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一行人離開海寧,直接去杭州,也是這次南巡的最後一站,當然,離開海寧的時候還順帶帶走了陳知畫,這永基府裡的格格。
格格是沒有什麼大紅花轎的,等到京城的時候,就選個吉日,一頂粉色轎子從側門入。不能穿fèng冠霞帔是知畫一生的痛,就算以後成爲後宮的主子,陳知畫只要一想到這,就有不甘。在知畫離開海寧的那一天,陳家上上下下都來送別,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陳知畫的淚水佈滿雙眼。
“爹,娘,女兒不孝。”陳知畫對著陳邦直夫婦跪行大禮。“三位姐姐,以前在家知畫有諸多不是,請姐姐們不要見怪,爹孃,就麻煩姐姐們照顧。”以前因爲要在爹孃面前表現,取得注意,知畫沒少排擠三位姐姐,到臨離家時,才明白親情的可貴。
“知畫,姐妹之間不要說這個,倒是你,入了十二阿哥府後千萬切記不要事事逞強,要小心,儘快爲十二阿哥生下一兒半女,你也要在十二阿哥府上站穩腳跟。”知琴握著知畫的雙手依依不捨的交代,以前在家,因爲是大姐,她處處都會讓著知畫這個小妹,對於她的爲人處事只要不太出格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妹妹要嫁入皇家,遠在京城,以後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難免心酸。
“知畫知道。”知畫淚水控制不住留下。
“畫兒,這些是爹孃給你防身的,你的衣物都已經搬上馬車。”陳夫人拿了一個灰黑色錢袋,交給知畫,“四兒,要好生照顧小姐。”接著轉而交代跟隨知畫上京的家生奴才。
“老爺,夫人,我會好好照顧小姐的。”四兒從小就賣入陳府,一直是伺候知畫的,此番進京,可以帶一個侍女,四兒也是個老實安分的,陳邦直就選了她。
“爹孃,女兒走了。”知畫看時候差不多了,乾隆也不可能爲了小小的自己而耽誤行程,自己也不想給乾隆和太后留下小家子氣的印象,就帶著四兒,上了屬於她的馬車。
杭州
乾隆一行人終於到了杭州,此番在杭州大概會停留一個月左右,這次他們也不是住驛館,而是選擇了西湖美景,住在船上,這些早就叫杭州的官員準備好。
“人家都說這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果真是名不虛傳。”靈馨站在船頭,欣賞著西湖的景色,因爲御駕在此,西湖早已被封鎖,不允許閒雜人等出沒,所以一眼望去都是跟自己一樣的船支,就唯獨乾隆和太后的不一樣。
“主子,從海寧到杭州這一路上陳姑娘都一直過來請安,您都是不見,這會她又在岸上等候宣召。“風鈴從箱子裡拿出件玫紅色的披風,爲靈馨披上,看見前方的陳知畫,她知道自己主子肯定是看到了,也許是因爲佩服她的毅力,纔好心的再次提醒主子。
“讓她上來吧。”靈馨一到船頭就看見陳知畫,雖說是住在船上,可是這船並沒開動,纖繩還是緊緊的拴住岸上的柱子。
靈馨轉而進船倉,這船倉分兩部分,前面是會客用的,一張紫檀木羅漢榻上墊上厚厚的毯子,中央一張檀木圓桌,配上四張檀木椅子;後面是寢室,該有的一應俱全。
靈馨坐上羅漢榻,接過宮女端上的茶水,等著陳知畫。
“知畫參見皇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陳知畫沒料到靈馨會召見自己,她原以爲靈馨會看著自己爺爺和父親的份上不會拒絕她,沒料到,她第一次給靈馨問安,靈馨卻避而不見,她無奈只好天天請安,可是,從海寧到杭州這一路上,只見靈馨和其他福晉公主有說有笑,卻對自己冷淡之極。就像今日,一到杭州西湖,讓四兒把自己的東西都搬上船後,就來靈馨這問安,眼見皇后近在咫尺,可是卻不能說話,在自己要回去的時候,靈馨身邊的姑姑點燃了她的希望。
“平身吧。”靈馨細細打量著知畫,在路上休息的時候,她都對陳知畫漠視不理,就想磨磨她的傲氣。
“謝皇后。”要是以前陳知畫還不會緊張,可是再經過多次的失敗後,陳知畫見到靈馨帶著膽怯和緊張。
“陳姑娘,太后既然已經下旨把你指給永基做格格,那無論你進了永基府了沒有,你都已經是永基府裡的格格,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十二阿哥府,這次在杭州會待上一個月左右,等回了京城選個吉日就讓你入十二阿哥府,本宮也不多說什麼,只有一點,你們怎麼爭寵本宮不想管,但是要是危害到皇嗣,本宮絕不輕饒,再有就是,本宮不管,不代表可以做傷天害理的事。”靈馨敲打一下這陳知畫,希望她不要用她的小聰明在永基後院興風作浪。
“知畫謹記皇后娘娘教誨。”知畫順從的福了福身,這皇后果然不簡單,能再後宮佳麗三千中,讓皇上獨獨寵愛她,可見她的手段非同一般,自己還是要小心,在還沒有站穩住之前,一切都要小心謹慎。
“恩,本宮有些乏了,跪安吧。”畢竟只是個格格,又不是福晉,要是單獨留久了,傳到京城,尤其是永基府裡,還以爲自己喜歡這陳知畫,在爲她撐腰。
“知畫告退。”
岸邊上,永璋和永璟在問負責安全的杭州官員,這是在西湖,沒有邊界,還是有歹徒闖進來,那周圍都是水,護駕也困難。
“回兩位爺的話,臣已經讓人在周圍巡查,還禁止其他船支靠近。”杭州的一位官員恭敬的說。
“這安全一定要做好。”永璋再三的交代,他還讓侍衛認真的巡視,這地方上的官差遠遠比不上大內侍衛。
瑾嬪船上
瑾嬪一直在船頭上看永琪有沒有經過,自從海寧那件事後,他們兩就一直找機會暗通款曲,深宮的寂寞,永琪的熱情溫暖了瑾嬪的心,兩人之間雖然有利益,但瑾嬪不得不承認,她漸漸的被永琪給吸引,她知道,杭州之行一切都會塵埃落定。
不知是巧合還是人爲,小燕子的船就在瑾嬪船的旁邊,中間只相隔著三阿哥永璋的船,而永琪回小燕子那就要經過瑾嬪的船,其實從另一邊走也是可以的,永琪想說不定可以看到瑾嬪,就從瑾嬪船那邊走,還真給他如願了,一身淡粉色繡如意紋旗服,梳著小兩把頭,頭上簡單的珠花點綴,右邊插著一枝吉祥如意髮簪的瑾嬪站在船頭。
“瑾嬪娘娘萬福。”永琪走上前,打了個鞦韆。
“五阿哥請起。”瑾嬪向前一步,爲了不引人懷疑,她沒有靠的近,在旁人看來,就是正常的說話。“五阿哥,剛纔來的路上,本宮見到有間興隆客棧,你可知?”
“永琪有看到。”瑾嬪打的是什麼主意永琪豈會不知,這女人是慾求不滿,看在她又幾分姿色,對自己又有用的份上,永琪不介意給她點甜頭,反正小燕子在海寧的時候診出又孕,現在要好生安養。本想送她回去,可是小燕子長這麼大都沒有來過杭州,看著小燕子期盼的眼神,永琪答應小燕子跟著他,但是要小燕子注意自己的身體。
“今晚亥時在那等。”瑾嬪貪戀那片刻的溫存。
永琪暫別瑾嬪,回到小燕子的船上,見蕭劍也在,“蕭劍,你也來啦。”
“我來看下小燕子。”其實蕭劍是想跟小燕子說,他們的爹孃就葬在杭州,見永琪進來也就先停了停。
“你們都下去吧。”永琪屏退宮人,他又要事要和蕭劍說,“蕭劍,如今我們已經到了杭州,一切按計劃行事,小燕子,這下孩子,我定會讓他平安降生在紫禁城內。”
“永琪,你終於能下定決心了。”一路上,蕭劍爾康他們都在勸說永琪,這次南巡就是個好機會,原本在京城也說的好好的,可是,在路上,永琪又猶豫了,左右搖擺不定,即使是和瑾嬪有不可告人的關係,他還是沒有十足的把握。
“恩,我得到確切的消息,皇阿瑪回京後就回封永基做太子,入住毓慶宮。”有野心的永琪,在乾隆身邊也安插了眼線,當然那人不可能是高無庸大總管,是高無庸的徒弟,也在御前伺候,是他在端茶遞水之間聽乾隆和和親王提過。
“如今連上天也幫我們,皇上選擇在西湖這安頓,有什麼事我們可以從水路逃走,也可以找熟悉水性的從水裡去皇上的龍船,具體的等爾康爾泰來的時候再具體商量。”蕭劍本來向藉機刺殺乾隆,可是想,死是最好的解脫,但是看著至親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卻是痛苦的,蕭劍也想乾隆嚐嚐失去至親的痛苦。
“永琪,小燕子,我要告訴你們一件事,小燕子,你聽了千萬不要激動。”蕭劍要告訴小燕子關於他的身世,當然會隱藏一部分,“小燕子,我們的爹孃就葬在杭州。”
“什麼,爹孃就葬在杭州,哥,你爲什麼不早告訴我,那麼多年,我都沒有來拜祭他們。”小燕子一直以爲她的爹孃葬在雲南大理,那山清水秀的地方,自己也想去,可是,路途遙遠,自己又沒有辦法離開永琪,但是杭州不一樣,江南水鄉,永琪這兩年都會來杭州,自己也可以跟他來。
“小燕子,我們的爹在二十年前是杭州知府,最喜歡作詩,你還記得山東那方式舟嗎?他是爹的堂兄,可是也是他害得爹身首異處,娘殉情而死,我們變成孤兒。”提到方式舟,雖然已經親手手刃仇人,但是蕭劍還是憤怒的緊握雙手,青筋暴起。
“什麼,居然是那個壞人方式舟,我真後悔沒有親手捅他幾刀。哦,對了,哥,在外面離開山東的時候,你好像比我們慢離開,你是不是親眼看著方式舟服刑,難怪,你回來會說已經報仇了。”小燕子回想起來後,煥然大悟。
“沒錯,我也是在山東一次偶然的機會下得知的,沒有親眼看見仇人死去,我不甘心。小燕子,明日我就帶你去以前我們的家,去拜祭爹孃。”蕭劍心裡想,還有乾隆,雖然是方式舟陷害,讓父親死於文字獄,但是,是乾隆下的旨,乾隆也是幫兇。
“永琪。”小燕子抱著永琪痛哭,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有了孩子的緣故,小燕子顯得特別的感性起來。
看著小燕子情緒不太穩定,怕她會胡思亂想,永琪想,沒有什麼比小燕子更重要了,就找了個藉口,推了瑾嬪晚上的約會,並告知她,有機會他會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