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槍手們刺倒第一排賊軍盾手後,毫不停留,立刻發起下一輪刺擊,同樣是第一二排刺裂賊軍木盾,第三四排刺殺賊軍盾手,如此循環,長槍陣生生刺破了賊軍盾陣。
“媽呀……逃啊……”陣型一散,賊軍士卒們立刻崩潰了,哭喊著向後逃去。
賊軍盾陣潰散,官軍的弓箭手立刻發起威來,六十餘名弓箭手列成三排,彎弓急射,眨眼間,便射出兩三百支箭矢,將潰逃的賊軍射殺了一大片,射碎了賊軍軍官想要重整陣型的美夢。
這隊賊軍潰逃後,陳應並沒有銜尾追殺,而是收攏隊伍,一方面守住樓梯,等待戰車上城,另一方面派人去救援城樓。
此時,城樓裡面的戰鬥已經快要停息了,之前錢浩被賊軍從城樓西面入口趕到了東面入口,要不是東半截城牆上的官軍放棄一段城牆,抽調人手來援,他們早被賊軍趕出城樓了。
就在他們浴血奮戰時,城樓下突然傳來喊殺聲,錢浩頓時大喜,大喊道:“弟兄們,援兵來了,陳司馬來救咱們了……”
“援軍來了……”他周圍的官兵們也聽到了城樓下的喊殺聲,而且,這喊殺聲很快,就從城樓下轉移到了樓梯上,他們那裡還不明白是自己的援軍來了,頓時,官兵士氣大振。
而同時,賊軍也聽到了喊殺聲,立刻騷動起來,恰逢官兵士氣大漲下反擊,鬥志全無的賊軍如何是士氣高漲的官兵的對手?立刻被官軍打得節節敗退,見機快的轉身就逃,逃出了城樓。
反應慢的和被官兵纏住的,就被陳應派來救援的官兵給圍住了,幾輪弩箭之下,反抗者寥寥無幾,立刻被衝上來的官兵砍倒在地。
在城樓中戰鬥方歇時,城內突然騰起了一道巨大的煙柱,煙柱下,東順裡羅宅烈焰熊熊,整個宅子都著起了火,宅內賊軍甲士雖然不斷提水救火,但是耐不住外面的官兵不斷的往宅內拋射火箭。
終於,火焰勢大難滅,整個羅宅逐漸被火焰包圍,即將化爲火海,宅內的賊軍甲士終於放棄了救火的打算,他們有的竄回地道,從地道逃回了城外,有的甚至是擠不進地道,或前往地道的道路被火焰隔斷了,便拆下門板包上浸溼的被褥,從火裡面衝了出來。
他們剛剛衝出火海,迎面便撞上了一簇簇箭矢,不斷的將剛剛逃出火海的賊軍射殺殆盡,偶爾有幸運的賊軍甲士,衝過了箭雨,立刻就有大隊官兵刀盾手迎上來,將筋疲力盡的賊軍砍倒在地。
至於運氣最好的,和十分悍勇突破刀盾手封堵的,也逃不了,騎兵隊正等著收拾這些殘兵敗將呢。
這一把火下來,黃穰辛辛苦苦準備的地道這一路奇兵,還沒有發揮重大作用,就被左慈一把火給燒光了,連帶著燒死了百餘名賊軍的甲士。
左慈一把火燒了地道出口的羅家大宅,留下兩屯官兵和兩夥騎兵料理後事,收拾手尾,便匆匆忙忙的帶著剩下的一百四十餘騎和近三百名官兵匆匆趕往南城。
左慈曾在黃穰麾下任職,對黃穰知之甚深,他在得知黃穰遣人從地道潛入城內時,便知道黃穰肯定還有後手,在提醒了陳應的同時,他也做好了應變的準備。
在陳應遣人通知他南城牆遭襲的消息後,他以最快的手段,不惜代價的解決了黃穰的地道奇兵,留下一部分人手收拾手尾後,又急忙帶著人手前往南城。
在左慈帶人趕往南城時,錢浩正跪在陳應面前嚎啕大哭,陳應得知南城牆告急的消息後,本來對錢浩恨之入骨,要是當時錢浩在他面前,他一定會撲上去咬死他,但是,真真見到錢浩之後,之前的那點恨意立刻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好了好了,”陳應哭笑不得的扶起伏地大哭的錢浩,勸解道:“人有失手,馬有失蹄,黃穰賊軍居然能夠從潛山斷崖上爬上來,這是誰都想不到的,畢竟皖縣建成這數百年來,從沒有人從潛山斷崖處偷襲,換做是誰都不會想到這點,猝不及防之下被敵軍得手,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能夠在這麼不利的情況下,堅守到援軍到來,已經很不錯了,要是換做是我,我也做不到你這種程度,此次事故,你有功無過,等打退黃穰後,我一定大擺筵席,爲你慶功!”
錢浩痛哭流涕道:“職下有負司馬重託,致使司馬千金之軀,親冒箭矢,領軍來救,實乃死罪,而且由於職下的疏忽,致使南城牆守軍損失慘重,整個南城牆除了城樓和東半面一部外,全部失守,置皖縣數萬軍民於險地,實在是百死難贖,還請司馬降罪!”
“本司馬說了,這事兒不賴你,實在是那黃穰太狡猾。”陳應心中雖然有些不耐煩,但是在衆軍士面前,只得苦口婆心的勸解他,耗費了好大的精神,口水的快說幹了,纔將錢浩安撫好。
“公子,”陳安見錢浩退下,連忙上前請示道:“職下已經安排一部分人手去支援東半面城牆去了,料想短時間內,東半面城牆應該無礙,只是西半邊城牆已經完全失守,大部賊軍正在猛攻西邊角樓。
西城牆的王攬已經連連遣人告急,說西城牆在賊軍兩面夾擊之下已經難以支撐,要是再沒有援兵,只怕失守在即,請公子速速救援!”
陳應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問道:“陳潤等預備隊呢?全都頂上去了?”
“是,陳潤等人在申時便上城支援王攬了,現在,城內已經沒有預備隊了。”陳安有些無奈的說道。
陳應放下手,看了看對面正在集結的賊軍,道:“既然城內已經沒有預備隊,那就只有靠我們了,現在,能夠支援西城牆的方法有兩個,一是我們發起攻勢,不斷進攻當面之敵,迫使他們向攻打西角樓的賊軍求援,使之分兵回防。
當然,要是我們能夠擊潰當面之敵,從後面包抄攻打西角樓的賊軍,那就最理想了。”
“至於二嘛,”陳應轉頭看了看東城東順裡的那個巨大的煙柱,道:“看樣子,左慈是火燒羅宅的敵軍了,這樣雖然影響惡劣,會使軍心動搖,也會留下隱患,但是他手上的兵力就能夠抽出一部分來,可去支援西城牆。”
陳安上前一步,道:“既然這樣,那公子,我們是不是立刻派人去左慈處調兵?”
“不!”陳應搖了搖頭,道:“我們進攻對面的賊軍,而且,就是我們不攻打他們,他們也要攻打我們啊……”
陳應凝神看著集結完畢,向這邊殺來的賊軍,嘴角微微翹起,道:“既然他們急著攻打我們,那就讓他們見識見識這戰車的厲害。”說著,他命令車兵拉出兩輛戰車,推到陣型最前面,將拉車的水牛的眼睛用紅布包上,點燃綁在牛尾巴上的火棉。
“哞——哞……”
大水牛的眼睛被紅布包住後,馬上躁動起來,等它們的尾巴被火燒著,立刻低頭揚蹄,瘋狂的向前面衝去。
“咕嚕咕嚕……”插滿刀槍的戰車被髮瘋的水牛拉動起來,在平坦的城牆上面,飛馳起來,而且速度越來越快,帶著不可阻擋的氣勢,衝向對面的賊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