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賊軍大喊著向城樓發起了衝鋒。
“放箭、放箭,快放箭,射死他們,射死他們……”錢浩歇斯底里的吼叫著。
“崩……”
“嗖——”
“啊——”
這些賊軍雖然身披藤甲,能防普通弓箭,但是卻抵不住近距離強弩是射擊,近百支弩箭射出,瞬間就將衝上來的賊軍射倒數十個。
“衝啊……衝上去,佔領城樓,放下吊橋,打開城門,皖縣就是我們的了,弟兄們,跟我衝啊……”一個賊軍軍將大喊著衝了上來。
“嗷……”剛剛稍有退意的賊軍被軍將這樣一激,立刻士氣大振,大吼著跟著軍將衝了上去。
錢浩看到賊軍軍將頂著一面大盾,亡命般的衝了上來,立刻亡魂大冒,跳腳尖叫道:“牀弩、調牀弩,射死他、射死他!”
“崩……”
“呼——”
丈許長的巨大弩箭帶起一道強烈的風聲,射出城樓,正中瘋狂突進的那個賊軍的大盾,只聽見“砰——”的一聲巨響,那盾牌立刻四分五裂,“啊——”濺起的碎片四下飛射,打倒了一片倒黴的賊軍。
飛濺的碎片散去,盾牌後面是賊軍軍將顯露了出來,不準確的說,應該是賊軍軍將的殘屍顯露了出來,那根巨大的弩箭從賊軍軍將的右胸射入,從左後背透出,直接撕裂了賊軍軍將的身體,將他活生生的撕成了兩片!
“啊——將軍死了——”賊軍們看清軍將的慘狀,立刻崩潰了,他們嘶號著退了下去。
“好……賊軍退了……”賊軍如同潮水般從城樓前退去,城樓裡面的官軍們立刻歡呼起來。
“快、快救治傷員,將箭矢搬上來,給牀弩上弦……”
“快將滾木礌石搬上來,壘到城樓前面,組成防線,將鐵蒺藜灑上去……”
賊軍剛剛退去,城樓裡面的士卒們立刻在軍官的呵斥下,忙碌的救治傷員,佈置防線,只是,沒等他們準備完善,剛剛進攻的這波賊軍退下後,立刻有賊軍軍將引領他們從兩側退下,露出了中間那一列列整齊的大盾。
“必勝、必勝、必勝……”大盾後面的賊軍們,高呼著撐著盾牌大步向前,踩著鮮血淋漓的城磚,步步進逼。
“賊軍又上來了……”據守城樓的官兵驚呼一聲,正在外邊佈置防線是士卒立刻拋下手中的滾木等障礙物,連滾帶爬的逃回了城樓。
“快,牀弩,牀弩準備好了沒有?快調過來!火油呢?都搬出來!”錢浩剛剛坐下喝了一口水,賊軍就再次來襲,他急忙拋下水囊,站起來大聲指揮道。
在他急躁的催促士卒時,他手下的一個隊率靠了上來,大聲對錢浩道:“軍侯,賊軍勢大,弟兄們都快頂不住了,我們是不是先避敵鋒芒?”
“嗯?”錢浩紅著眼睛,盯著這個隊率道:“李大弓,你什麼意思?”
李大弓見錢浩神色不對,心中不禁有些打鼓,但是,自己是代表衆弟兄們來的,他錢浩不敢把他怎麼樣,而且,話已經說出來了,那他也只好硬著頭皮說到底。
他乾脆一拱手,大聲道:“軍侯,我看著南城牆已經失守了,皖縣城破在所難免,怎麼弟兄們死守這城樓也不是辦法,依我看,咱們還是先撤吧?!?
“豎子好膽!”錢浩雙目圓睜,怒喝道:“我等皆是皖縣本地人氏,父母妻兒皆在城內,我等要是棄城而逃,我等父母妻兒怎麼辦?全城百姓怎麼辦?”
李大弓脖子一擰,大聲嚷嚷道:“南城已破,皖縣失陷在所難免,依我看,咱們不然投了黃穰,說不定還能保全父母妻兒,求的一場富貴!”
“好膽!”錢浩大喝一聲,抽出腰間寶刀,一刀砍向李大弓的脖頸。
李大弓沒想到平時一團和氣,除了對上司拍馬獻媚,再無本事的軍侯錢浩居然敢動手,驟不及防之下,被錢浩一刀砍去了半邊脖子。
錢浩一刀沒有砍下李大弓的腦袋,拔刀再砍,一連砍了三四刀,將李大弓的脖子砍得血肉模糊,才砍下腦袋。
錢浩滿臉血跡,殺氣騰騰的提起李大弓臉上尤帶驚駭的頭顱,掃視了一圈城樓內的衆人,道:“敢言降者,我必殺他!”
這一句話,錢浩說道擲地有聲!一時間,城樓內的士卒們顧不得外面步步緊逼放賊軍,一個個用詭異的目光看著錢浩。
錢浩拋下李大弓的頭顱,挽起袖子擦了擦臉上的血跡,看著士卒們,大聲道:“南城沒有失守!因爲我們還在,城門沒有打開,下城的樓梯也在我們的手裡,只要我們還在堅守,那賊軍就沒有奪下南城!”
“大家都是皖縣人,誰願意自己的家鄉被賊軍肆掠?”錢浩頓了頓,掃視了一圈士卒,道:“只要我們再守一刻鐘,陳司馬就會帶兵來援,現在他已經在來援的路上了,只要我們守住城樓,就給他們留下了上城的路,就給皖縣留下了希望!”
“現在,自我之下,任何敢言逃者,皆斬!”錢浩抓起一張蹶張弩,大步走到城樓門口,站在了最前面,舉弩對準緩慢推移過來的盾牆,大喝道:“衆軍士,各就各位,第一列,蹶張弩,舉!”
城樓裡面的士卒彼此看了看,沉默著拿起刀槍弓弩,走出城樓,組成陣型,拿著蹶張弩的士卒紛紛走到錢浩身邊,舉起了弓弩。
“放!”錢浩走出城樓後,發現賊軍盾牆已經逼近到了城樓樓梯二十步外,正準備衝刺,他沒等裡面其他士卒出來,便自顧自的大喝一聲,扣下了弩機。
“嗖!”錢浩手中蹶張弩射出一支弩箭,直奔賊軍盾牆空隙,賊軍盾牆空隙處,賊軍士卒呂大狗正準備衝刺,卻見一支弩箭直奔著他的面門射來。
“啊……”呂大狗大驚之下驚呼出聲,他前面的盾手袁大瞅見弩箭飛了,立刻移動盾牌,堵住了空隙,正要轉頭呵斥一下呂大狗,沒想到,砰的一聲,弩箭將盾牌射了一個窟窿,射穿了他的腦袋。
“嗖嗖……”錢浩剛剛射出弩箭,他身邊便涌上來了一批士卒,紛紛向外射擊,一時間威力巨大的蹶張弩見賊軍的盾牆射的千瘡百孔,幾乎每一支弩箭,都射殺了一名賊軍。
只是,他們已經晚了,賊軍已經逼近到了出來二十步外,就算加上樓梯,也不超過五十步,這點距離,弩箭根本射不了幾輪。
“衝,衝上去……”箭雨剛剛停歇,一個賊軍軍將被跳出來大喝道。
“崩……”
“呼——”
操縱牀弩的士卒不待錢浩吩咐,立刻將牀弩對準這個跳出來的軍將,一弩將他釘在地上,只是,這次雖然射殺了賊軍軍將,賊軍卻沒有潰退,他們瘋狂的大吼一聲,衝上來。
“嗷嗷嗷……”賊軍瘋狂的衝鋒,城樓內接連三四輪弩箭射出,射倒了一波又一波衝鋒的賊軍,但是終究還是被賊軍衝了上來。
“殺……”錢浩大吼一聲,舞著長刀衝了上去,他猛的一跳,整個人撲了下去,撞在了一個賊軍身上,噗的一聲,長刀將這個賊軍捅了一個對穿,瞬間,雙方士卒進入了最殘酷的肉搏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