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年大吉,新春快樂!
……
轟!
皖縣東城門大開,無數火把涌出城門,形成一條火龍向著賊軍大營蜿蜒延伸而去。
陳應站在城樓上,俯瞰著陳潤帶著五百士卒出城向賊軍大營撲去,他們是大軍的先頭部隊,等他們平安到達賊軍大營,驗證陳和時的消息正確後,皖縣東城的一千餘民伕和官兵就要立刻出城,而其他三面城牆的數千士卒也在集結中,整個皖縣都沸騰了起來。
“主公,外面風大,我們還是到帳篷裡面去吧!”看著先頭部隊遠去,匆匆趕來的左慈心情低落的道。
“唉!”陳應長嘆了一口氣,緊了緊身上的披風,額頭上一縷頭髮被夜風吹蕩飄揚,“今夜這個消息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也不知道陳和時說的是不是真的,要是他撒謊,那我皖縣的戰力就要削弱一半了!”
左慈看著遠處火焰升騰的賊軍大營,有些沉重的道:“這個消息可不可靠主公不是已經下定決心了嗎?您其實已經相信陳和時了,不然,你您怎麼會調動全城兵力,就連裡坊居民,都強行徵發,只等全城兵馬集結完畢,只怕您就會立刻傾城而出,直擊賊軍大營!”
“呵呵,”陳應尷尬的笑笑,故作輕鬆的道:“是啊,其實我是相信陳和時的,只是此時面對這樣大的戰機,雖然就算是失敗,也不會元氣大傷,無關生死,但是,此戰一旦成功,那立刻就是功成名就,從此青雲直上,我一時間有些情不自禁的忐忑不安而已!”
“正常!”左慈擡頭看著夜空,道:“任何人第一次面對關於前途的抉擇時,都會忐忑不安,只是主公你如此輕信陳和時,是不是有些不妥?依我看,主公應該先派一些哨探去驗證消息的真假,而不是急吼吼的立刻出兵。”
“當然,”左慈轉頭看著陳應,“主公您只派出了五百人,對守城的影響不大,但是,我等被困城內,一兵一卒都彌足珍貴,萬一事有不測,這些士卒豈不是死得冤枉?”
陳應看著天邊的啓明星,淡淡的道:“我相信陳和時,可不是輕信他,也不是因爲他是我家的部曲私兵我就相信他,而是我仔細觀察了他的神色變化,他語出真誠,沒有絲毫僞裝,隨後我又詢問了他此戰細節,他也說的合情合理。”
陳應思索著道:“至少我沒有發現他的話有什麼漏洞或自相矛盾自處,所以,我決定相信他!而且,”他笑了笑,指著逐漸遠去的先頭部隊,道:“就算他騙過了我,我也不過是損失五百士卒而已,算不上傷筋動骨,對守城影響不大。”
“而且,如果他的消息屬實,這五百士卒到達賊軍大營,就立刻那個震懾不死心的賊軍士卒,鞏固戰果,減輕黃忠他們的壓力,消除隱患,爲大軍大舉出動,打下基礎。
“主公我……”
“好了,外面風大,外面回營帳再說。”陳應打斷左慈的話,轉身走下城樓內的帳篷。
“唉……”看著陳應的背影,左慈長嘆一聲,他知道自己的心態有些失衡了,這倒不是因爲黃忠立下大功,他左慈嫉妒導致心態扭曲,而是前任君主黃穰死了,而且可以說黃穰的死,和他左慈分不開關係,他對黃穰的死要負有一定的責任。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左慈長嘆道,要不是他破壞的黃穰的佈局,只怕此時在城樓上欣賞皖縣夜景的人,就是黃穰了,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左慈也不會後悔,這就是他的選擇,各自掙命而已。
城外,陳潤帶著五百名士卒打著火把,快速向賊軍大營移動,只是這移動的速度有些慢就是了,雖然他麾下的士卒士氣高漲,一個個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賊軍大營,斬殺幾個逃竄的賊軍士卒,撈上一把軍功。
但是,他們這五百士卒,都沒有夜間行軍的經驗,就連主將陳潤,也是第一次帶著這麼多人在夜間行軍,雖然他們每人都打著四支火把,將周圍道路照的纖毫畢現,而且,天也快亮了,但是這畢竟是夜晚,而且暴雨才歇,道路有黑有滑,士卒走的慢,也是在所難免。
而且,夜間行軍的艱難,實在是出乎這幫菜鳥軍士的意料,這不,他們這才走了兩三里路,就有三四十個士卒或掉隊,或扭傷了腳,這短短的一段路,就讓他們快減員一成了。
不過,再艱難的路,也有走完的時候,饒是夜間泥路難行,也擋不住士氣高昂的官兵,當前方著火的賊軍大營逐漸清晰後,筋疲力盡的官軍爆發出最後一股勁兒,趕到了賊軍大營。
陳潤等人一進賊軍大營,立刻被營地中的慘象驚呆了,雖然他們見過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場景,也打掃過這樣的戰場,守城的這幾天,見死人見的麻木了,但是一看到這賊軍大營中的場景,還是令他們不寒而慄!
走進賊營,燃燒著的帳篷冒著滾滾黑煙,火光下,地面上鋪滿了層層疊疊的屍體,從眼前一直鋪到了火光照耀的盡頭,密密麻麻的不知道有多少屍體,營地中的低窪處,一泊泊的水泛著殷紅,殘肢斷骸和腸肚等內臟隨處可見。
“這、這、這黃隊率他們殺了多少人啊,這屍體都看不見頭,你看那血流的,都快形成小湖了……”陳潤等走進賊軍大營,看著滿地的屍體,不由的咂舌道。
“得得得……”一陣馬蹄聲響起,陳潤麾下的士卒像受驚的鴨子一樣瞬間四下散開,一個個的不斷往後躲,只見火光照耀不到的黑暗中,一個滿身血污的騎士騎著一匹被血水浸透,馬蹄上還沾著血肉內臟的戰馬,從陰暗處走出,向著他們馳來。
“鬼、鬼啊……”屍橫遍野的賊營中,一個滿身血水的騎士從陰暗中突然走出,這將來援的官兵給嚇著了,說到底,還是這支官兵的素質太低,他們大都是剛剛被徵召的民壯,真正的官兵沒沒有幾個,在黃穰來襲之前,他們都不過是普通農民而已,如何見過這樣恐怖的場景?
雖然之前黃穰大敗,也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但是那是白天,而且戰場就在縣城外,不像今天,在距離縣城四五里外的賊軍大營,夜色黑漆漆的,出來燃燒的帳篷和火把,沒有一絲光亮,這實在是讓他們沒有安全感,在看到血騎士的時候,他們立刻慌了。
“慌什麼慌?那來的什麼鬼?來的是人!是親兵隊的商六!”陳潤仔細看了看來騎,認出來人後,立刻大聲呵斥士卒,讓他們安靜下來。
“得得得……”商六驅使著馬匹小跑著走到陳潤等人前,在馬上一拱手,帶著一絲鄙夷看了看來援的士卒,鼻孔沖天的道:“在下親兵隊商六,見過陳隊率,在下奉黃隊率之命,前來接應諸位去和黃隊率回合!”
“辛苦商兄弟了,不過還起商兄弟等等,在下要向司馬派個信使,接引後面的大軍主力!”見商六倨傲無禮,陳潤也不以爲意,反而十分客氣的抱拳回禮道:“爲了讓司馬瞭解此戰細節,還請商兄弟介紹一下此戰的大概情況。”
商六見陳潤十分客氣,有的不好意思的翻身下馬,抱拳道:“陳隊率客氣了,此戰之前的情況,陳什長大概已經向司馬彙報了,我就說些陳什長走後的事情,陳什長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