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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肯定耽誤不了大司農出京辦事的?!崩咸t摸了摸延年的脈搏,非??隙ǖ卣f,“大司農除了有點腳氣之外,其它的都沒有什么?!?
周林強忍著笑,勉強抬起頭來,雙手還在緊緊捂著肚子,說:“那好,大司農明天一早就上路吧?!?
可恨延年無論怎么使眼色,那個老太醫都不明白。剛才他是嚇得挪不動腿了,可是現在,被這老太醫一氣,兩腿頓時有了力氣,他氣呼呼地爬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老太醫看著他的背影,還揮著手喊道:“腿麻了得慢點走??!”
周林終于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他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幸虧他沒有讓這個老太醫告老還鄉,不曾想到,關鍵時刻他還真派上用場了。
老太醫聽著周林的笑聲,瞪著兩只老花眼,不解地問:“皇上,您這是……”
“沒事的,你下去吧?!敝芰謸]揮手,仍然大笑不止。剛才才表揚他變臉學得不錯,現在就又驕傲了。
“是?!崩咸t覺得今天所有的人都很奇怪,從大司農,到皇上,怎么個個精神都不大正常呢?
……
石屋里,碧柔捂著肚子,在地上打著滾兒,豆大的汗珠從臉龐滑落下來,地上赫然有著一灘鮮血。
“怎么了?嚎什么?”一個黑衣人推開石門,沒有好氣地罵道。
當他看到地上那灘鮮血的時候,臉色頓時一變,大聲叫道:“不好了,快來人!這女人恐怕要流產了!”
聽到這個黑衣人的叫聲,馬上又來了兩個人,他們都只是大張著雙手看著,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神吩咐過,一定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如果這孩子萬一掉了的話,那么我們的腦袋……”剛才大叫的那個黑衣人緊張地說。
這時,一個黑衣人突然間反應了過來,大聲說:“還愣著干什么?快去找大夫啊。”
大叫的那個黑衣人罵道:“叫什么大夫啊,附近的村民都被殺光了,上哪里找什么大夫?”
一直沒有說話的那個不耐煩地說:“別說那么多廢話了,救人要緊。如果想活命的話,就遠一點找大夫去?!?
碧柔的哀號聲越來越大,而地上的血也越來越多。這個可憐的孩子,他親爹做的孽全報應在他身上了。只是難為了碧柔,她也得跟著受折磨。
第一個發現碧柔快要流產的黑衣人在荒山野嶺走著,他一邊走,一邊罵:“上哪找什么大夫?上遠處找,好樣的,估計人都已經死了,大夫還沒有找到呢。真他媽的這是什么差事?”
唉,這種犯反革命口*的東西真是該割舌頭,真不知道女性哪里得罪了他了!好像他老母不是女的一樣,沒事就把這話掛在嘴邊,當心下輩子當太監!他老母也真失敗,怎么生出這么個不成器的東西來。
遠處隱隱傳來一陣木魚聲,這讓這個黑衣人十分興奮。和尚大多是會點醫術的,看來,他這差事勉強可以交待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拼命向那木魚聲奔去,好像是見到黎明前的一道曙光一樣。
只見一個年輕英俊的白衣和尚正坐在一棵樹下,閉著眼睛,一手敲著木魚,另一只手捻著數珠。
“喂,和尚!
”黑衣人累得氣踹吁吁,他跑到離那和尚還有一丈多遠的距離時,他累得實在是跑不動了,便停了下來,扶住一棵大樹,像狗一樣吐著舌頭,呼呼直喘。
那和尚慢慢睜開了眼睛,一雙星目中閃著一絲異樣的光芒。他雙手合十,慢慢地說:“阿彌陀佛!小施主,不知喚貧僧有何貴干?”
“你……你會治病嗎?”黑衣人仿佛快斷了氣,他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
白衣和尚微微點頭道:“略通一二。”
聽了這話,黑衣人那張滿是汗水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快……有人……不行了……”
看他現在的這副德行,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他不行了呢。也不知道黑白無常這工作是怎么干的,這個馬上就要累得斷氣了,他們還不快點前來迎接。
白衣和尚站了起來,雙手合十道:“出家人以慈悲為懷,貧僧愿意一同前往?!?
黑衣人實在是堅持不住了,抱著那棵樹,直接滑落到地上。
一路上,都是那個白衣和尚在背著他,他像個垂死之人一樣,用那半天不活的聲音指點著方向。那個和尚健步如飛,很快便來到山谷中一處隱蔽的石屋。
“這是……”守門的黑衣人見一個和尚背著黑衣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白衣和尚見背上的黑衣人還沒有緩過氣來,便主動說:“這位施主說讓貧僧前去搭救一位病人,可是他又因為跑得太遠了,累得走不動了,所以貧僧才將他給背了過來?!?
守門的黑衣人聽了,連忙將白衣和尚給帶了進去。并且心中暗想:“如果那個女的救過來,那就殺了這個和尚滅口。如果死了的話,也要讓他一起陪葬!”
看來,那位白衣和尚是死定了。不管他到底有沒有妙手回春之術,他都得到代理閻王那里報道去了。
“大師,你快看,就是那個女人?!崩锩嬗瓉淼暮谝氯酥钢稍诘厣弦粍硬粍拥谋倘嵴f,“她已經不動了,下身的鮮血還是一直流個不停?!?
冰冷的石頭地上,碧柔臉色蒼白,緊緊閉著眼睛,好像是一尊冰雕。一頭凌亂的秀發被汗水緊緊貼在臉上,這讓她看起來更多了幾分死亡的氣息。
白衣和尚將背上的黑衣人早已放下,他快步走到碧柔面前,用手翻了一下她的眼瞼,只見黑眼珠已經有散開的跡象了。
“怎么樣?”那個黑衣人緊張地問。
白衣和尚冷笑一聲:“只要她還有一口氣,我就不會讓她死的。你最好出去,替我把關,不準任何人打擾,否則的話,一會兒黑白無常就該來了。”
“是是是!”黑衣人連忙退了下去,他匆忙將里面的這層石門關上。反正這地形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他只要守好這石門就沒有什么可擔心的了。
白衣和尚看著碧柔,臉上露出了一絲邪惡的笑容。他輕輕舉起左手,只見一縷銀白色的清煙裊裊升起,它環繞在碧柔的臉頰部,漸漸從鼻孔一點點鉆到她的身體內。那股清煙鉆到她的體內后,慢慢化成了一股清澈的液體,順著她的血液流淌到她的五臟六腑內。
那張蒼白的臉上漸漸有了紅暈,睫毛也在微微顫抖著。只不過,下身的血越流越急,大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這讓白衣
和尚有些棘手。他有些緊張地看著地上的那已經流淌成河的鮮紅血液,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碧柔從劇痛中清醒過來,她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緊緊捂著肚子,這大概是每個做母親的天性。她甚至連緊靠在她身邊的白衣和尚都沒有看到。
“孩子,我的孩子……”碧柔痛苦地呻吟著。
“你真的是個好母親。”白衣和尚冷冷一笑。
碧柔這才反應過來,她的面前還有一個人。只見她的臉色突然一變,厲聲問:“你怎么會在這里?”
白衣和尚仰天大笑:“哈哈!我當然得來看看你們母子是否平安呢?!?
原來,那白衣和尚不是別人,正是無天老祖所變。他目光凜凜,里面透著一股不寒而栗的殺氣。
“你要干什么?”碧柔的眼睛里充滿了恐懼,她緊緊護住她的腹部,似乎一雙胳膊就能夠保護住她的孩子不受到傷害。
這時,石門開了。
三個黑衣人手持大刀,看著已經醒來的碧柔,沖著無天老祖冷冷一笑:“禿驢,事情辦得不賴。過來領賞吧!”
無天老祖斜了他們一眼,又豈會不知他們這三個笨蛋是怎么想的?他故意問道:“領賞還拿著刀干什么?”
帶他來的那個黑衣人大聲笑道:“送你這禿驢上西天!也省得你修煉了!”
話音剛落,三柄閃著寒光的大刀便齊刷刷砍了過來。
他們也真是找死,居然敢對無天老祖下手!真是老壽星吃砒霜——找死。那三柄大刀剛沾到無天老祖身上,就突然間定住了一動不動。三個笨蛋愣了一下,使出吃奶的勁兒拼命往下撥刀,可是那刀好像是長在了無天老祖身上一樣,怎么撥也撥不下來。
無天老祖冷冷一笑,他一收力,只見三個黑衣人頓時向后倒去,那三柄明晃晃的刀在空中劃了個優美的弧線,整齊有序地插在了他們三人的胸口。
人要是活膩了真的是沒有辦法。這三個笨蛋如果趁著無天老祖給碧柔療傷的時候逃命,他們大概還能夠再活些年??墒撬麄兎堑谜宜?,無天老祖又有什么辦法呢?他又不是真正的和尚,不殺生的。
“啊——”碧柔的肚子越來越疼,血也越流越多。
無天老祖看了,他的確有些緊張。那個孩子畢竟關系著他的復仇大計啊!那個孩子無論如何不能死,否則的話,那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你別動!”無天老祖連忙過去扶住她。
可是魔鬼的好意誰會相信?碧柔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了,他的反復無常,讓人捉摸不定。她拼命反抗,不愿意讓他的手碰到自己,生怕他傷了自己腹中的孩子。可憐的碧柔,一直傻乎乎的以為,那是她和周林的孩子,所以才會拼命保住他。如果有一天她知道那是無天老祖的孽種的話,真不知道她是否能夠承受得住這個打擊。
“你再動的話孩子就真的保不住了!”無天老祖抱起了她。
碧柔拼命打著他的肩膀,罵道:“混蛋,放開我!”
鮮血順著無天老祖的胳膊流了下來,他那白色的僧袍上猶如盛開了一朵朵嬌艷的牡丹。
一滴,又一滴,鮮血順著僧袍又落到了地上,好像是一滴滴血紅的眼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