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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剛才還是和風麗日的好天氣,傾刻間卻烏云密布,下起了瓢潑大雨。
暈!漢代的雨真多。
垂釣翁笑道:“有備無患啊!”
碧柔仙子的臉上卻沒有一絲驚異的表情,她笑著對老翁說:“整天都把自己裝在盒子里,難道就是為了等這場雨的到來嗎?還是這里本來就陰晴不定,天氣無常呢?”
碧柔仙子這話讓周林想起了別里科夫。當然,她是不可能知道別里科夫的。不過這垂釣翁還真是有些像別里科夫,也真有讓他遇見這種鬼天氣的時候。
垂釣翁收起了魚具,笑著說:“我該走了。你們也快點找個避雨的地方吧。”
周林疑惑地看著那個垂釣翁,越來越相信自己的判斷了。他是在等自己,那個老翁和那個傻丫頭肯定是認識的。
“我們快找個地方避雨吧,這雨越下越大了。”小狗的臉被雨水洗刷的居然露出了些他本來的膚色,他原來并不是那么黑。
周林拉著他上了旁邊的小山坡,那里有一個不大的山洞,勉強可以容身。只不過聽諦不能進去了,它還得站在外面獨自接受那風雨的洗禮。
周林看著正坐在地上梳理頭發的碧柔仙子,故意笑著問:“剛才那個釣魚的老翁和你認識很久了吧?”
碧柔仙子一愣,她不知道周林為什么會這么問,顯然她還沒有做好回答這個問題的準備,只是吱吱唔唔地說:“我沒有見過他啊。”
她的臉有些微紅,這自然瞞不過周林的眼睛,他是撒謊高手,對這種不常撒謊人的神態把握是非常準的。要說起撒謊,周林是完全可以當她的師傅的。
他冷笑著說:“撒謊都不會。你還做什么神仙呢?哪個大神不都比你會撒謊?”
周林說話雖然難聽,不過卻是真話。降龍尊者撒了個彌天大謊,居然靠著這個謊還能成為尊者!相比之下,這個傻丫頭的道行也太淺了一點兒。撒謊的最高境界就是連當事人自己都信以為真,顯然他們每一個人現在都還無法到達那種境界。
碧柔仙子紅著臉,她不肯承認自己撒謊,也不再辯解了。因為她發現自己在這只“丑老鼠”面前,比嘴皮子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無賴的嘴里都有著三言兩語的,她這種人是根本比不上的。
這雨好像一直沒有要停的意思,越下越大。一些碎石和泥土不斷的被雨水沖刷下來,堵住了下山的路。
“該不會山洪暴發吧?”周林皺著眉頭想。
早就說過他是“貝利嘴”了,他的念頭還沒有從腦海中消失,只聽見外面傳來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更為可怕的是,出現了最讓人不愿意看見的山體滑坡。
這就是周林選的好地方,離黃泉路僅一步之遙的山洞。不過他應該感謝上蒼,這個山洞并沒有事情,他們仍然可以先暫時在此安身。不過,他們并不用擔心太多,只要有聽諦和碧柔仙子在,他們要逃出這困境便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
聽諦突然在外面大聲叫了起來,看樣子好像它發現了什么東西。
周林不顧外面的大雨,直接沖它跑了過去。
果然,聽諦的前方出現了一個大洞,那洞黑漆漆的,深不見底。這應該是這次大雨才引起的塌方。
小狗有些不解地看著那大洞說:“這是什么東西啊?怎么會出現這樣一個大洞呢?”
周林的眼睛被雨淋的有些睜不大開,他看了看四周說:“先下去看看,我懷疑下面有東西。”
說完,他便從懷中取出了那顆夜明珠,率先跳了下去。
洞底下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周林借著這夜明珠微弱的光芒勉強可以看清前面的路。這應該是一條甬道,他往前走了很久都沒有看見盡頭。這應該就是垂釣翁所說的那位公主的墳墓了,也只有她那樣身份的人才可能有著這么大的地宮。地宮里面充斥著一股潮濕和腐朽的氣味,看來這墳墓應該有很多年了。
小狗等也在他身后跟了上來。聽諦是在地宮長大的,而碧柔仙子當初呆的那個別有洞天也是漆黑一片,他們都沒有對這里半點不適應。可是小狗還是肉眼凡胎,不像周林那樣經過五昧真火的歷煉,他到了這里眼睛有些吃不消了。周圍的東西全都靠那么一顆小小的夜明珠來照明,一切東西都顯得模模糊糊,影影綽綽的。
前面不遠處,好像有一道地宮的石門,那應該就是金井的所在地了。當時的墓葬制度很嚴格,根據這里的初步規模,周林現在完全可以斷定是一座公主墳了。不過這公主墳修建的極為粗糙,看樣子當時是匆忙下葬的。
周林斷定,既然這是燕國公主的墳墓,那么那個垂釣翁所說的男人的哭聲,肯定是荊軻的了。那么說,荊軻現在就應該在這座墳墓中棲身。
石門里面又傳出了一陣哭聲。
據垂釣翁所說,這哭聲出現在半夜,這么說現在的時間應該是夜晚了。
在半夜,墳墓里傳出一個男人的哭聲,無論是誰聽了都會不寒而栗的。
幸好這幾位都是些膽大的主兒,周林下過地獄,見過無數鬼魂,自然不會害怕了;聽諦不用說,更是生在地獄,長在地獄;碧柔仙子當年不知道降伏過多少妖魔鬼怪,對她來說這里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大場面;小狗雖然沒有經過太多的歷煉,不過他前世好歹也是霍去病,又怎么會怕這些東西呢?
周林推開了那扇厚重的石門,石門后是一個燈火通明的世界。
那突然而來的燈光,把周林的眼睛刺得有些睜不開了。人在黑暗中呆久了,突然間到了一個光線極為充足的世界,眼睛自然會受不了的,弄不好還會有失明的可能性。真不知道里面那位是怎么想的,甬道漆黑一片,墓室里卻是燈火通明,也不怕傷了眼睛。
周林好半天才適應了那突然強烈的燈光,然后才慢慢的走了進去。
“誰?”
只聽一個蜂子嗡嗡般的聲音
大聲問道。
他仔細一看,只見一個蓬頭垢面的瞎子坐在棺槨旁邊,臉上露出了十分警覺的樣子。他看起來并不友善,好像并不歡迎這突如其來的訪客。當然,普通人家對于陌生的訪客都還有著戒備之心呢,更何況周林他們闖進了人家的墳墓中,如果歡迎他們好像就有點不正常了。
其實最不正常的是,一個瞎子,干嘛要把這墓室的燈火弄得那么亮?只見靠墓壁的地方,放了好幾十個大油缸,顯然本來是預備墓主人到另外一個世界照明用的。或者這瞎子壓根就不知道這里到底有多亮,在他住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的了。
周林雖然不確定眼前這人的身份,不過他還是馬上滿臉堆笑地說:“我們來這兒遇見了山體滑坡,所以才會稀里糊涂的闖了進來。老先生不要生氣。”
雖然那人是瞎子,他根本不可能看得見周林的表情,不過他還是面帶笑容的對他說。那人不可能是荊軻的,荊軻如果是瞎子的話,那么他怎么去刺殺秦王呢?這人會不會是高漸離?那個在荊軻去秦國前為他高歌一曲的高漸離?聽說他以后是瞎了,而且想去替荊軻復仇。
“叫誰老先生?我很老嗎?”那瞎子生氣地說。
周林臉上的笑容是越來越假了,他現在是明顯欺那瞎子看不見了。他強忍著笑說:“您不老。這只不過是我對你的尊稱罷了。”
其實他心里想的是:“你不老,真的不老,只是比我爸的年紀還大點罷了。下次一定改口叫你小朋友。”
瞎子的的鼻子使勁抽動了幾下,大聲問:“還有誰?這里明顯不止來了你一個!”
周林有些奇怪,不都是說瞎子是靠耳朵來判斷方向的嗎?怎么這位好像卻來用鼻子判斷方向。難道他前世是一條狗嗎?
他管不了他前世到底是什么了,必須得先讓這瞎子相信自己并無惡意才行。因為他聽說瞎子一般都是生性多疑的。周林笑著回答說:“是我的兩個朋友還有一匹馬。”
“你那兩個朋友是什么樣的人?”瞎子顯然對他們還是不放心。
周林看了他們一眼說:“一個十六七歲的姑娘,另一個是個只有十歲的孩子。”
“姑娘?孩子?”瞎子雖然懸在半空的心還是沒有完全放下,不過看那神色他已經不像剛才那么警戒了。
瞎子皺著眉頭說:“你們來這種鬼地方干什么?易水這里是個不祥的地方,很少有人來的。這里既沒有什么美麗景致,更沒有什么名勝古跡。而且這里常年陰晴不定,實在不是一個好地方。”
周林想了想說:“易水其實本身就是一個名勝。當年燕太子丹就是在這里送別的俠士荊軻,而高漸離的那一曲更是成為了千古絕唱。”
他準備拍一下那瞎子的馬屁,如果把那瞎子給拍的舒服了,說不定他會告訴自己荊軻的所在地。只不過這高漸離也蠻奇怪的,為什么呆在人家舊情人的墳墓里呢?難道,他也在等荊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