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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一線希望,周林都是不會放棄的。他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也不知道該到哪里去找小雨,更何況身后總還跟著一個渾身散發(fā)著一股怪味的胖女人。
這時,一輛馬車從他身邊飛馳而過。那馬車速度很快,差點從周林的身上碾壓過去。。胖女人氣呼呼地說:“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開武館的嗎?仗著會點武功就無法無天,橫行霸道的。撞壞了我們家阿詢,我讓你們?nèi)屹r命!”
在馬車擦身而過的那一刻,透過被風(fēng)吹起來車簾的縫隙,周林隱約看見一個年輕的姑娘坐在里面。她雖然也是穿著寬大的衣服,不過那容貌分明卻是他要找的小雨。他高興地大叫起來,飛快地向馬車奔去。胖女人嚇了一跳,以為他又犯病了,嚇得她大聲叫了起來。街上的人們都愣住了。他們吃驚地看著這瘋子居然敢追揚威武館的馬車,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在清平鎮(zhèn),地痞流氓多如牛毛,卻從來沒有人敢招惹揚威武館的人。因為他們本身就是習(xí)武之人,身手都不錯,而且館主許幻山更是當(dāng)?shù)匾话浴V灰欢迥_,整個清平鎮(zhèn)都得顫上半天。也許在這清平鎮(zhèn),也只有這瘋子才敢追著他們家的馬車跑。人們都有些替這瘋子擔(dān)心,他們不知道揚威武館的人會怎樣教訓(xùn)他。
幸好,那馬車跑得飛快,周林并沒有追上它。人們松了一口氣。
周圍的人都在小聲議論著:“看沒有看見,阿詢的病好像更重了。以前他只不過是傻點,不過從不惹事,可他現(xiàn)在卻好像有了暴力傾向了。我們以后都得離他遠(yuǎn)點,這可太危險了。”
胖女人并沒有聽到周圍人的談話,否則的話她肯定會上前去理論一番。她迎面看見了那天那個瘦瘦的女孩小樂,卻沒有像以前那樣熱情地打招呼。因為小樂是揚威武館的丫頭,她平時常去胖女人家去買肉,所以很熟。剛才揚威武館的馬車差點兒撞了他的寶貝兒子,她心里的氣還沒有平,于是就裝做沒有看見。小樂卻笑瞇瞇地走了過來,她好像沒有看見胖女人的臉陰沉的仿佛能夠擰出水來。她清脆的笑聲好像是銀鈴一般:“劉大嬸,怎么這么早就帶阿詢回家了?”
胖女人冷冷一笑說:“剛才阿詢差點被你們揚威武館的馬車給撞了,我不帶他回去怎么辦?如果萬一出什么事,那我可怎么辦?我向誰要兒子去?”
一聽剛才那馬車是揚威武館的,而小樂又是武館的人,周林不禁高興起來了,他一把拉住小樂的手說道:“剛才馬車?yán)锏哪莻€女孩是叫秦梅雨對嗎?我要見她,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小樂有些厭惡地皺起了眉頭,甩掉他的手說道:“整個武館就我一個女的,我們武館的馬車?yán)镉衷趺磿裁磁⒛兀窟B我都不可以隨便坐馬車,又怎么會有其他女孩在上面呢?”
周林哪里肯聽,依然不依不饒要讓小樂帶他去武館找人。他也太過份了,居然和一個女孩拉拉扯扯的,一點憐香惜玉之心也沒有。正在撕扯中,突然天空中烏云滾滾,所有的人都驚訝地抬起了頭,包括正在撕扯著的周林和小樂。
只見那烏云的形狀很奇特,仿佛是一條盤旋在空中的黑龍。那條“黑龍”慢慢地伸出了爪子,張開了大嘴。只見一道閃電從“黑龍”的嘴中射出,直直地向地面劈去。所有人都嚇得大叫起來,以為是天神顯靈,或者是要懲罰人間的惡人。那閃電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周林的腳邊,砸出了一個大坑。那大坑像個大嘴一樣的張開著,仿佛要吃人的樣子。
小樂距離周林是最近的,她嚇得臉色蒼白,一股熱呼呼的暖流順著她的腿流了下來。幸虧漢代的人都不穿褲子,腿上都只套著兩個布管子,否則的話小樂可不知道該怎么回家了。不過,她的腳底下還是有著一灘水,只是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被雷劈出的大坑上,并沒有在意她嚇出了尿。
周林有些不知所措,他只是呆呆地看著那個大坑。而胖女人也被嚇壞了,她像尊雕像似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居然也忘記了要保護自己的兒子了。這時,周圍有人最先反應(yīng)過來了,那人揮著拳頭喊道:“死瘋子,都是你前輩子做了孽,老天爺才會想到要處罰你!大家打他,打死這瘋子!”
群眾是經(jīng)不起煽動的,雖然他的話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不過有了他的煽動,群眾們的熱情頓時高漲了起來。于是,他們拿起了爛菜葉、磚頭等雜物向周林砸去,大有痛打落水狗之勢。周林本來就在那里發(fā)呆,如今大家
突然將矛頭指向了他,他就更加不知所措了。還是胖女人反應(yīng)的快,她一把拉住周林的手,死命向家奔去。可人們還是不依不饒,繼續(xù)跟著追,一直追到了劉家的肉攤前。他們向前跑著,那條宛如黑龍的烏云也始終跟在他們頭上,好像正在注視著這一場荒唐的人間鬧劇。
胖男人正舉著刀看著天,顯然他剛才也看見了天空中那條“黑龍”,不過他沒有想到人們會追著打他的妻兒。他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不過還是馬上高高揚起了那柄帶血的尖刀,大聲喝道:“如果有誰敢再動他們母子一下,別怪我劉老大的刀子不認(rèn)人!”
本來情緒高漲的眾人一見那帶血的尖刀,氣焰馬上低了下來。就連剛才帶頭打人的那位,也嚇得不敢吭聲。他們知道,這賣肉的胖子可是有些驢脾氣的,性格暴躁,他可是說到做到的。
胖女人就像只望見主人的狗,頓時態(tài)度強硬了起來:“沒有良心的王八蛋!白吃了我們多少肉?誰還欠肉錢,馬上還錢!都吃到狗肚子里了,全是一群狼心狗肺的家伙!”
眾人本來還稍微覺得有點理屈,可是聽她這么一說就更加不好意思了。那些至今還欠著肉錢的人低著頭灰溜溜地走了。那些不欠錢的見其他人走了,也不好意思在這里繼續(xù)賴著,也裝作各自有事的樣子悄悄離開了。
周林一臉茫然,他也搞不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那個雷分明有些奇怪,好像是沖著他來的。
黑龍躲在云層里,好像對剛才的惡作劇非常滿意,便繼續(xù)躲在云層里睡覺了。真是一條磕睡龍!
小樂驚魂未定地回了房間,她換好了衣服。無論如何不能讓武館里的人知道自己尿了褲子,尤其是大師兄關(guān)云飛,否則的話她該怎么見人呢?其實今天幸虧是眾人把注意力都投向了那瘋子,否則她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這時,外面?zhèn)鱽砹饲瞄T聲,只聽見一個男人喊道:“小樂,快出來,家里來客人了!”說話的人是她的二師兄楊浦。小樂應(yīng)了一聲便出來了。不過她心里很奇怪,家里來客人為什么要讓自己出來呢?平時那些達(dá)官貴人前來,許幻山都是讓弟子們出來招呼的。今天來的這人會是誰呢?小樂一邊想著,一邊跟著二師兄到了前廳。
只見客廳里坐著一個身材嬌小玲瓏,皮膚極為細(xì)膩的女孩。這個人小樂從來沒有見過,因為很少有女客來到揚威武館。那女孩見了小樂站了起來,許幻山連忙制止道:“不用客氣的,她只不過是個丫頭而已。”
許幻山這話深深地刺痛了小樂,一直以來,她丫頭的身份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她的心上。有了這個身份,她就永遠(yuǎn)不可能配得上那位風(fēng)流倜儻的大師兄。其實平時大家對她都很好,根本沒有人把她當(dāng)做丫頭來看待。可今天許幻山這句話,又重新挑起了小樂心中的痛。
小樂強顏歡笑,馬上給那女孩倒茶。她順便瞟了大師兄關(guān)云飛一眼,大師兄正用那溫柔的目光看著那個女孩。這讓小樂更加生氣了。大師兄從來就沒有這樣子看過自己,他居然用這種目光在看一個女孩!小樂恨不得把茶壺摔到那女孩的臉上,毀了她那張勾人魂的臉!
許幻山抬起了他那圓圓的臉,對小樂說:“你快去收拾間干凈的房間,小雨就住在這兒了。”
小樂忙點頭稱是,然后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走出客廳,她問在一邊的二師兄楊浦:“那女孩是誰?她怎么會住在我們這呢?”
楊浦笑道:“也許我們很快就會有大嫂了。她是大師兄在去翠屏峰的路上救起的姑娘。
這一路上,大師兄簡直被她給迷住了!其實那女孩遠(yuǎn)沒有你好看,也不知道大師兄是看上了她哪一點。”
楊浦的話就像是一把尖刀刺在了小樂的心上,她的夢碎了。小樂勉強笑著問:“她姓什么?哪里人呢?怎么會一個人在翠屏峰出現(xiàn)呢?那里可是人煙罕至的地方,說不定是山里的什么精靈妖怪呢!”
楊浦聞到了一股醋酸的味道,他笑著說:“她好像叫什么秦梅雨。也不知道是哪里人,不過我們清平鎮(zhèn)是沒有這個姓的。看來她應(yīng)該是外鄉(xiāng)人,也許路上遇見強盜。現(xiàn)在這世道,可是不太平的。”
“秦梅雨?”小樂聽到這個名字眼睛亮了起來。她不是那個瘋子一直在找的人嗎?看來她和阿詢是認(rèn)識的,而且關(guān)系肯定不一般。
一個絕妙的主意出現(xiàn)在了小樂的腦海里。
第二天陽光明媚,小樂拉著小雨一起去集市上買東西。小雨好像從來沒有到過集市上來的樣子,好奇地東張西望。她們拉著手來到了肉鋪前。小樂掏出了幾文錢,對著胖男人說:“劉大叔,給我一斤肉!”
胖男人剛接過錢來,突然從屋里跑出了一個頭發(fā)零亂的男人。他大聲對身后趕出來的女人說:“我說了,我不是你的兒子,你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能夠相信呢?”
老板拿著刀沖他喊道:“臭小子,快給我滾回去!你不是我的兒子是誰的?老子養(yǎng)了你那么多年了,現(xiàn)在怎么翅膀硬了,連老子都不認(rèn)了!你不是我兒子,又是哪個王八蛋把你生出來的?”
這老板說話也太那個了吧,真是徘徊在牛A到牛C之間!誰知道是哪個王八蛋生的你的兒子?
周林甩掉正拉著他的那哭哭啼啼的女人,因為他要去揚威武館去找小雨,他轉(zhuǎn)身準(zhǔn)備跑時,他看見了站在前面的小雨,他興奮地叫道:“小雨!是你嗎?”說著便沖了過來。
小樂嚇得大叫了起來。小雨也嚇了一跳,不過她有些奇怪那人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胖男人見了,拿著刀也沖了過來,他強行拉住了周林。那周林在他手里好像是一只柔弱的小雞,根本無法掙脫。胖男人口中不停地道歉:“不好意思。我兒子得了瘋病,以前他不是這個樣子的!”
小樂戰(zhàn)戰(zhàn)兢兢拉著小雨的手說:“我們還是快走吧!”
那胖男人在后面追著喊:“小樂姑娘,你的肉!”
誰的肉啊?人家小樂可是個漂亮的大姑娘,身上又怎么會有你手里那肥膩膩的肉?
哎——老人家說話可要注意了啊!當(dāng)心人家告你誹謗。
剛回到武館,迎面就看見了關(guān)云飛。小樂一見關(guān)云飛,似乎受了多大委屈,她噙著淚說:“大師兄,剛才我們在集市上遇見一個瘋子,他居然向我們跑了過來。我真的不知道,賣肉的劉大叔的兒子不知道什么時間瘋了。”小樂哭得梨花帶雨,仿佛剛才那瘋子要找的人是她,而不是小雨,她的聲音聽起來好像稍微一用力就會被扯斷似的,委屈地說:“他那披頭散發(fā)的樣子真的好恐怖!”她還想繼續(xù)說下去,這時,楊浦走了進(jìn)來。
“大師兄,賣肉的劉大叔家的阿詢在我們武館門口發(fā)瘋呢!他說要找一個叫小雨的姑娘。”
關(guān)云飛愣了一下,隨即問小雨:“你認(rèn)識他嗎?”
小雨連忙搖頭說:“我剛到這兒,又怎么會認(rèn)識他呢?再說名字中帶個雨字的人也很多,也不知他把我認(rèn)成了誰。”
關(guān)云飛想想也是。他隨即說:“那好,我出去把他打發(fā)走,你們就不要出去了。”
小樂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讓人輕易覺察不出的笑容。
門外,周林根本不聽勸阻,他使勁地敲著門:“小雨,是我!你快出來!我錯了,你不要不理我!”
關(guān)云飛打開了門,那瘋子愣了一下,說:“請告訴小雨,我要見他,我是她男朋友。”
關(guān)云飛皺了一下眉,他根本聽不懂什么是男朋友,朋友他是懂,可為什么前面又要加一個字呢?他看著那瘋子說:“阿詢,你別鬧了。那女孩肯定不是你要找的人,因為她根本就不認(rèn)識你。你還是快點回家吧,否則劉大叔肯定會著急的。”
那瘋子笑著說:“我不叫阿詢,我也不知道怎么會到這里來的。我叫周林,和里面那位女孩已經(jīng)認(rèn)識很久了。”
其他師兄弟都像避瘟神一樣的避著周林,都認(rèn)為那天的雷是沖著他來的。他們不知道這阿詢上輩子做了什么缺德事,居然會遭天譴!而對一個遭天譴的人,還是避著點好的。
關(guān)云飛心想:“阿詢果然瘋了。他怎么連他的名字都忘記了?而且他自幼就生活在清平鎮(zhèn),誰不認(rèn)識他是賣肉的劉大叔的兒子?小雨肯定是不會認(rèn)識他的。”
想到這兒,關(guān)云飛說:“那位姑娘是我表妹,這是她第一次來清平鎮(zhèn),你肯定認(rèn)錯人了。”
“你表妹?”周林有些吃驚,“小雨在這兒不可能有親戚的,難道我真的認(rèn)錯了?也是,我稀里糊涂來到這兒,她不可能這么巧也會到這兒來。”
周林喃喃自語,然后失魂落魄地走了。
其實周林是不可能就這樣輕易放棄的,因為他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不會讓他進(jìn)去的。如果要見小雨的話,那必須另想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