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風雖不明白水靈悠為什么一醒來就讓季擎軒離開,但他從她的眼底看到了痛苦和憎惡,孟博說了,她不能再受到刺激,所以他選擇暫時順從她,至于其他只能等到她的情緒穩定后再議。
他起身站立,拉著季擎軒的胳膊向外走去,輕聲說:“擎軒,你先出去吧。”
“堂哥,我”季擎軒就是想不通堂嫂為什么一睜眼就非要讓自己離開,在她暈倒之前,她不是已經原諒他了嗎可是現在,她的眼神,她的口氣,分明就是在排斥他,在厭惡他。
“先去吧,至于其他的我們一會兒再說。”
不管季擎軒愿不愿意,在季如風的拉扯推攘下,他沮喪、失落、無奈,一步三回頭地退出了病房。
在身后關門聲響起,他的心狠狠一緊,快速轉身,抬手想要敲門一問個究竟,但手指在碰上門板的一瞬間又猶豫的縮了回去。
“老婆,你”
折返回病房的季如風話還沒說完,便看到水靈悠只身坐了起來,她雙臂抱著雙腿,下頜抵著膝蓋,清澈的眸子看似定格在一點,實際上卻沒有聚焦點,語氣平靜:“秦鵬,請你也出去吧。”
“是,太太”
秦鵬向季如風投了一個眼神,起步徑直走出了病房。
這門一開,看到季擎軒抬著手呈敲門姿勢站在門口,先是一愣,遂直接帶上了門。
季擎軒連忙問道:“秦鵬,你是被趕出來了”
秦鵬不做隱瞞,點了點頭,如實回答:“是,太太的心情看上去不好。”
季擎軒一屁股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情緒不高:“小希走了,堂嫂的心情不好那是肯定的,真希望世界上有時光機賣,這樣我就可以把時間倒回去了。”
秦鵬拍了拍季擎軒的肩頭,感嘆道:“要是真能這樣,世界上也就沒有警察的存在了。現在事已至此,我們只能盡力分擔季少工作,這樣季少就可以全身心的好好照顧太太了。”
“這個你倒說在重點上了堂嫂,現在看起來確實非常不好,也確實需要堂哥全心全意照顧。”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聊得算不上起勁兒,卻也達成了共識。
“老婆,要不要喝點水”
水靈悠失魂似得搖了搖頭,說:“風,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可不可以讓我單獨待一會兒。”
季如風黑寶石的眼底透著言不盡的心疼,坐在床頭,將她擁在懷里,輕聲細語:“靈悠,小希走了,我知道你心里疼,心里難過,想哭就你痛痛快快的哭出來吧,我會一直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水靈悠的淚如泉涌但卻努力地讓自己不哭出聲來,頭靠在季如風肩頭,哽咽道:“風,雖然過去很多很多事我都想不起來,可是我知道在我心里有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位置是屬于小希的,現在它死了,我覺得自己心里那個位置好空好空,好疼好疼,疼的我快要喘不上氣來。”
一顆淚順著季如風帥氣的臉龐簌然滑落,心如刀絞,輕拍著她的后背,說:“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會知道你怎么可能會理解我的心”突然,水靈悠掙脫季如風的懷抱狠狠的將她推到一邊,嘶聲怒吼。
季如風被推了個踉蹌,但還是霸道的將她重新擁在懷里,任由她捶打,就是不肯撒手。
“松開你松開我”
“我不你可以因為小希的離去而遷怒于我,但是不可以把我推的遠遠地自己一個人獨自承受這一切。”
“我不用你管不用你管不用你管求你,求你離我遠一點,讓我能好好的和小希再聊一會兒。”
“你和小希聊天我沒意見我也不會阻止你和小希聊天,可是,我可不可以求你,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小希,不要折磨你自己。我知道你后悔、自責沒能及時救小希于危難之中,但是你盡力了不是嗎再說小希,我們的小希它并沒有怪罪你,反而它希望你能一如既往快樂幸福的過下去,不是嗎”
“啊啊”水靈悠扯著嗓子嘶聲力竭的哭喊起來,哭到最后,見季如風依然死死的抱著她不肯放手,便張口狠狠地咬上他的肩膀。
力度之大,咬得季如風嘴角都在抽搐,可是他依然執拗的擁著她,不肯也不愿松手。
咬到最后,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兒浸入了她的口中。
猶如一記閃電倏然霹過,神智混沌的她立刻清醒,瞬間意識到自己傷了他,心不由得一緊,沉重的生疼。
伸臂,環上她的腰背,水靈悠哭得像個孩子:“你為什么不躲季如風,你就是個傻瓜,笨蛋,你為什么不躲”
季如風淚流著,卻笑了起來:“靈悠,你記著,在你面前,我不要做什么商業奇才,不要做什么季少,更不要做什么王者,我季如風只想一輩子一心一意、至死不渝做深愛你的丈夫”
“嗚嗚你就是個傻瓜就是個傻瓜”水靈悠心疼不已的收緊自己雙臂,往他的懷里鉆了幾分。
可是,哭著哭著,身子一軟卻沒有了聲音。
季如風頓了一秒鐘,意識到不對勁兒,松開胳膊一看,才發現水靈悠緊閉著雙眼癱在自己懷里。
頓時,心里警鈴大作,歇斯底里的大喊起來:“來人,快叫醫生,快叫醫生。”
坐在門外的季擎軒和秦鵬聞聲,一個沖進了屋里,另一個沖進了大夫的辦公室。
兩分鐘后,大夫出現在了病房。
八分鐘后,孟博快馬加鞭、行色匆匆的也出現在了病房:“張醫生,季少夫人現在怎么樣了”
張醫生如實說:“我剛才給季少夫人做了全面的常規檢查,生命體征平穩無大礙,只是由于傷心過度,所以才導致哭著哭著暈厥過去。”
“這就好,半條命快被嚇沒了”孟博捂著自己受驚的心臟,好好的松了一口氣,卻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親自給水靈悠重新做了一次檢查。
幾分鐘后,大家集體退出了病房,包括季如風在內。
孟博將心里話權衡了幾秒鐘,決定如實告知:“季少,有句話孟博不知當講不當講”
季如風心里不禁沉了一下:“有什么話不妨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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