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客廳里上演了一場豐富的表情秀。有的震驚錯愕,有的驚恐戰(zhàn)兢,有的面如冰霜,有的面若死灰,有的若無其事。
這時,門外的腳步聲沉穩(wěn)而有力的響起。
沒幾秒鐘,手里拿著一個瓶子的孟博站在了客廳里,畢恭畢敬的說:“季少,一切遵照您的吩咐準備好我們可以隨時開始。”
季如風帥氣逼人的臉上冷得一絲溫度都沒有,目光冷冽如鋒,陰森而暴戾,悠然向前邁了一步,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手指饒有興趣的輕點著裝藥水的瓶子。
倏地,眸色陰狠一聚,陰森驚悚的聲音厲然出口:“高啟,讓你的人抓好她,這瓶藥本少要親自灌到她肚子里去”
“是”高啟半點都不敢怠慢,朝下屬使了個眼色。
一秒鐘后,沉浸在極度恐懼中的康玥便被兩個保鏢死死押住,宛如案板上的鴨子一樣一下都動彈不了。
看到此情此景,陳赫斌整個人都要嚇癱了。
以往,對于季如風的手段他僅是聽圈里人說得,那時光是聽聽就夠讓人毛骨悚然、膽破魂驚的,如今親眼所見,才知道這不僅僅是用恐懼可以形容得了的。
但,身為一個丈夫,他就算再是懦夫,也不能做到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子任人宰割而無動于衷。
在季如風那里,憑他自己根本求不到半分情。
而,唯一能說得上話的水昭寰卻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根本沒有求情的意思。
時間緊迫,心里甚急,容不得他有一絲遲疑,顧不得什么老臉和長輩的身份,撲通一聲,直接跪在了水昭寰面前,老淚縱橫的哀求:“小昭,陳爸爸求求你,求求你和你二姐夫求個情,不管怎樣,她都是你親媽,你難道就真的忍心眼睜睜地看著她遭罪而不為所動”
水昭寰抬眸看向已經(jīng)心如死灰的母親,胸口難以自禁的抽搐起來,生疼??墒?,這個情他不能求。
因為,他愿意和二姐一樣無條件相信季如風的一切決定。
相信自己這個赫赫有名、威震八面的二姐夫既然已經(jīng)答應自己會留母親一條命,就定然不會食言。
如此,自己又何必給早已忍無可忍的二姐夫造成兩難的困擾呢。
心一橫,眼一閉,唇瓣冷冷開啟:“對不起,陳爸爸,我不能答應你”
縱然早就知道答案,但親耳聽到,還是讓陳赫斌無法不震驚,不錯愕:“小昭,你難道就這么恨你自己的母親嗎”
水昭寰閉著眼,咬著下嘴唇,沒有開口。
原本心死認命的康玥在親耳聽到兒子的答案后,心如刀絞,兩行清淚簌然滾落,痛心而執(zhí)拗的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兒子心意已決的漠然神情,不禁勾唇失聲自嘲苦笑。
水清墨早就嚇得魂飛魄散,目光呆滯。
昨天的那一記耳光和自己的沖動行為,盡管沒有討到任何好處,但以季如風對水靈悠寵溺深愛的程度,必然會回以懲戒,這就令她在看到母親此刻的樣子難以自已的想到自己即將可能面臨的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情景。
以至于,她根本就無暇顧忌自己的親生父親給自己同母異父的親弟弟下跪的大逆不道、有違天理的舉止行為。
“夠了”季如風站在距離康玥五步之外的地方,冷若冰霜,眉心緊蹙,深邃的眸子壓抑著隨時會爆掉的雷霆大怒。
霎時,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陳赫斌身子一個戰(zhàn)栗,停止了哭泣,不敢發(fā)出一點聲來。
一直站在邊上的潘雪不能自控的一個心膽皆顫,往后退了幾步。
作為跟隨季如風多年的秦鵬來說,這樣的場面早已屢見不鮮,不足為奇,但能夠讓老板親力親為的私人事情,唯有水靈悠一人,今天這懲戒也不例外。
“三個數(shù),給本少像個男人一樣挺胸抬頭站起來”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聲音,令季如風的王者霸氣仿佛形成一道氣流狂囂在整個客廳里:“一二”
幾乎是在二還沒有收音的同時陳赫斌從地上彈跳起來,連個下頜都不敢收一下。
季如風眸子一垂,淡漠勾唇,拔開瓶塞,厲然舉步。
一步,兩步,三步走到康玥面前,陰冷的聲音響起:“放心這個藥不足以要了她的命既然她管不住自己那張無遮攔的臭嘴,本少就替她管管”
右手倏然抬起直取康玥的下頜,一分分增加力道,迫使她不得不張開嘴巴,沒有半分猶豫的直接全部灌進了她的嘴里。
手指嫌棄的松開,一字一字咬文嚼字切齒而出:“倘若不是看在你生育了靈悠和小寰,是他們生母的份上,就憑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早就去鬼門關(guān)了”說完,霸氣轉(zhuǎn)身,徑直走向像尊雕塑一樣愣怔在那兒的水清墨。
“墨墨”
陳赫斌大吃一驚,待到他意識到自己說這話是在找死時,話早已脫口而出。
季如風停下腳步,劍眉緊簇,惱怒的流光閃過眸子,唇角漠然一勾:“對一個孕婦下毒手,那是畜生干的事本少雖然無情冷血,手段狠毒,但最起碼的良知還是有的”
聞言,緊張到快暈厥過去的陳赫斌總算松了一口氣。
因為,季如風的說一不二、信守承諾在整個商界里是出了名的。
不過,他還來不及大喘息,季如風又開口了:“不過,陳總,本少需要令愛的一個承諾,一個以她和腹中孩子性命做標的的承諾”
“季少,您請講”陳赫斌心里雖咯噔沉了一下,但想到這個承諾的內(nèi)容無非就圍繞著水靈悠,便沒有剛才那般害怕了。
“離我的靈悠能有多遠就有多遠,永遠不得以任何理由出現(xiàn)在她面前”季如風目不轉(zhuǎn)睛的冷視著水清墨,唇角勾著一抹似有似無、若有若無的陰戾笑靨:“這將是本少最后一次以協(xié)商的形式和你們做出約定,倘若我的靈悠再因為你們的出現(xiàn)而受到一丁兒點傷害,陳家必將遭受滅頂之災”
陳赫斌當然知道季如風的話絕不是危言聳聽嚇唬人的,連連點頭:“季少,您放心就算不惜打斷他們的腿,我也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