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你給我出來”
大清早,水清墨便一路開著飛車殺到了張家,人還沒進門,震耳欲聾的大嗓門已經穿過客廳,樓梯,走廊,書房,鑽進了張誠耳朵裡。
張誠下意識皺了皺眉,放下手中的報紙,起身,邁著步子不急不燥不疾不徐的來到了二樓的樓梯口。
看見水清墨正怒氣衝衝的瞪著自己,淡然一笑,用小指扣了扣耳朵:“水清墨小姐,我的耳朵是小,肚子裡的兒子是大,孰輕孰重,你都已經是個當媽的人了,多少也學會分辨一下嘛”
“張誠,你”
到頭來,反倒成了自己的不是了,水清墨十分惱怒,脣瓣再啓,聲音還未破脣,張誠搶話戲謔道:“清墨呀,咱不是商量好,爲了兒子也要控制脾氣的嘛,這樣生出的寶寶才健康。我知道原來一切都是我張誠的不是,要打要罵你儘管來,這次絕不再逃。”
水清墨狐疑的瞅著彷彿一瞬間轉了性的張誠,腦袋裡飛快的想著這臭男人是不是又想出了什麼新花招準備整她。
張誠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思,勾脣一笑,甚是溫柔的說:“你放心,我逃累了,也躲煩了,今天保證乖乖的做你的盤中餐,你說怎麼樣咱就怎麼樣”
“我要你”
水清墨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張誠挑眉,調笑:“現在”
“對,就現在立刻、馬上。”說完,箭步而起,霸氣的來到了剛邁下最後一個臺階站在客廳裡的張誠面前。
張誠目光環視了一圈,面上刻意露出難爲情,再次確認:“你確定在這裡”
水清墨不想給張誠任何開脫的理由,不假思索的說:“我,確定以及肯定的”
張誠無奈,攤了攤手,聳了聳肩,修長的手指灑脫不羈的解著襯衫上最上面的兩顆衣釦,顛著小步走到沙發前,酷酷的躺下,脣角秒勾邪魅而迷人的笑,伸開雙臂,特豪爽的說:“親愛的,來吧”
“來什麼”水清墨糊塗了。
“做啊”張誠一臉的不解“剛纔不是你自己說要我的嘛,我人現在就這兒,你想怎麼要就怎麼要。”
水清墨總算知道張誠躺在那兒是什麼意思了,天生麗質的俏臉驀地掛上嬌羞緋紅,但更多的是惱火,蹭蹭的猛長。
紅潤的脣瓣剛動了動,話來沒出口,張誠卻一本正經的搶先開了口:“不過,就一條,你在要的時候,不要太忘我、陶醉,不然傷著肚子裡的孩子可就得不償失了。”
“張誠,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水清墨更加惱火,漂亮的雙眸憤憤的瞪著,恨不得衝上去狠狠的咬他兩口。
張誠一臉的無辜,甚是委屈的說:“親愛的,你這樣可就太冤枉我了你可是我孩子的媽,我就算真故意,也不能針對你呀”
“張誠,你”水清墨炸毛,幾個大步來到沙發前,拿起靠墊不管三七二十一朝著張誠泄憤的扔了過去。
張誠胳膊一擡,輕鬆的接住了靠墊,面露呆萌和不解:“水清墨小姐,我親愛的未婚妻,爲了孩子你先生氣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你可不可提醒我一下”
“不許賣萌不許裝可愛”水清墨氣得頭頂升煙,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張誠,蠻橫的命令道:“你給我站起來”
“好吧”張誠斂起面上豐富多彩的表情,一邊慢吞吞的站起身,一邊將襯衫衣釦重新扣上。
“現在、立刻、馬上,帶上戶口本和身份證跟我走”
“去哪兒”
“你明知故問”說完,不等張誠再次開口,水清墨直接起步徑直走上樓梯。
“你上樓幹嘛”
水清墨繼續上樓,沒好氣的回答:“既然你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那我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你要的東西都在車裡,我起了個早,就是爲了等你,走吧”張誠一邊放下挽著的衣袖,一邊走進衣帽間打領帶。
頓時,水清墨喜笑顏開,心情大好,嘴上卻埋怨道:“不早說,害得我精神過度緊張你兒子抗議”
張誠沒有接話,穿好外套徑直向門外走去。
水清墨自然緊跟不捨,心裡早已樂開了花。
“孕婦不宜坐在副駕駛”說著,張誠抓著水清墨的手腕就將她塞進了駕駛員後面的位置上:“今天車子讓司機來開,我陪你坐後面。”
“誠”水清墨激動不已。
她已經不記得張誠有多久沒用這種充滿愛的語調和自己說話了,此刻又看到那個熟悉的他回來,心裡甜的跟蜜似得。
可這甜蜜僅僅持續了幾秒鐘,便被張誠接下來的話給當頭一盆冷水澆醒。
“你不要想太多,我會這麼做都是爲了我兒子”
“兒子兒子兒子,你就知道你兒子你就不能稍稍顧忌一下我這個你兒子媽的感受”水清墨火冒三丈,這段時間所有的委屈一股腦的襲上心頭,淚水唰的決堤滾落。
張誠勾脣冷笑一聲,說:“行啦對你,我已經做得仁至義盡,你不能既要求我做個好父親,又要求我做個好丈夫”
水清墨冷聲質問:“別人行,爲什麼你就不行”
“那是別人不是我你要是覺得別人好,就找別人結婚去,我張誠不強你所難。”張誠神情冷漠,聲音更冷。
“張誠,你混蛋”水清墨從未向現在這般痛心疾首,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再一次決堤,而且任由她怎麼擦都止不住。
張誠沒有接話,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擡一下,只淡漠的說了兩個字:“開車”
司機頓了一秒鐘,見情緒激動的水清墨並未有下車的動作,才穩穩的發動了車子,二十分鐘後到達了民政局。
“媽”
一見到康玥,水清墨再也忍不住撲進康玥懷裡嚎啕大哭。
“張誠,你小子又”
康玥質問的話還沒說完,張誠便不耐煩的說:“我是來領證的,不是來找氣受的,這個婚要結就馬上進去,不結我們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你”康玥氣得咬牙切齒但只能忍著。
“媽,我們進去了。”該受不得、不該受的委屈水清墨都受了,如今臨門一腳,就算張誠的話再傷人,她也絕不放棄。
“媽陪你們一起進去”
“嗯”水清墨幾乎沒有猶豫,哪怕張誠眼色示意。
可,康玥剛剛準備起步,原本空無一物的手心卻莫名多了一張紙條,打開一看,一行字映入眼底:一個小時後,靜心園茶館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