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轉院手續辦理完畢,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后的事了。
這時的水清墨已經清醒過來,她看著母親手指聽上包裹著紗布,好不容易紅潤起來的小臉霎時變得慘白:“媽,你的手指頭怎么受傷的”
康玥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不以為然的說:“哦,剛才不小心劃傷的。”
“紗布是誰幫你包扎的”水清墨緊張到不行。
“急診門診的醫生呀,怎么了”康玥一頭霧水。
“完了”頓時,水清墨傻了眼,失魂落魄的癱坐在床上,漂亮的眸子一點光彩都沒有,木納的喃喃自語:“季少不會放過我們的,季少不會放過我們的,不會放過我們的,不會”
聞言,康玥也無法淡定了。
氣急敗壞的扣住水清墨面頰,迫使她的目光與自己的對視,康玥厲聲質問:“告訴我你又對那個死丫頭做什么了為什么說季如風不會放過我們”
“我什么都沒做我什么都沒做”水清墨拼命搖著頭,呆傻地重復一句話。
“水清墨,你給我清醒一下這會兒不是裝傻充愣的時候”突地,康玥想到了剛才的保鏢,其中有一人的面孔如循環播放般回蕩在腦海里,那是季家的保鏢,如果沒記錯,現在應該是水靈悠的保鏢。
“玥兒,冷靜一下,你這樣會嚇壞寶貝女兒的。”水清墨繼父陳赫斌將康玥拽到一邊,儼然一副嚴夫慈父的模樣。
“寶貝女兒我看她那么多年的書都白念了根本簡直就是一白活的弱智。招惹誰不好,非捅要命的那馬蜂窩”張家退婚的事猶在昨天,今天又搞這么一出,康玥越想越氣,恨不得狠狠閃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女兒幾個耳光。
“媽,我知道是我錯了你快想想辦法呀,不然,臭丫頭拿到dna檢測報告,季少鐵定扒了我們的皮”水清墨又哭又喊,悔的腸子都青了好幾遍了。
“dna檢測報告,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康玥越聽越覺得恐怖,心里筑的理所當然的堡壘正以要命的速度崩塌瓦解。
水清墨努力理清自己的頭緒,盡可能用最簡潔的話語闡述:“回到季少身邊的臭丫頭不知道什么原因失憶了,她為了證明我是她親姐姐,剪了我的頭發要做dna檢測。”
“所以呢”康玥嘶吼著,幾乎快要崩潰。
“我為了讓她不拿到我的頭發就去搶奪,結果連通剪刀搶了過去,沒想到就見血了。”在母親的怒瞪下,水清墨連哭都不敢哭了。
“完了真的完了”一道晴天霹靂直接自康玥頭頂霹過,她的神情比水清墨還要猶如死灰,呆若木雞的喃喃自語著,全然忘記了要幫她親愛的寶貝女兒拿東西轉院。
陳赫斌似乎看出了其中倪端,急忙囑咐秘書幫忙拿東西,自己則將康玥拉出了病房,徑直走向走廊盡頭那個小暗閣,問:“玥兒,你告訴我,清墨到底是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康玥努力回神,定定的看著陳赫斌,遂說:“清墨如果不是你的親身女兒這事就好辦了現在的問題是如果季少知道咱們的寶貝女兒和他的妻子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寶貝女兒體內那顆健康的腎就不保了。”
“這可如何是好”事情的嚴重性陳赫斌是心知肚明的。
僅憑他美嘉日化的那點實力,莫說和人家季氏集團抗爭,就算傾盡一切都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如此懸殊,作為父親他就是有這個心也萬萬沒這個力。
“老陳,我們逃吧逃到季家勢力范圍之外去。”這是康玥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玥兒,逃,談何容易你別忘了,現在季氏集團當家作主的不是別人,而是名震歐美圈乃至四海的商業奇才季少,我們除非逃到鳥都不拉屎,沒有貿易和交易的地方去,否則以季家的勢力,我們根本逃不掉”
“那,那,那該怎么辦我們總不能讓季少將寶貝女兒體內的腎要回去,這樣我們的寶貝女兒會死的。”康玥徹底慌了神。
一直以來,她從未把水靈悠當作自己的女兒,此刻令她懊惱不已,倘若世界上有賣后悔藥的,她定然全部買下。
即便全部買下,恐怕都不夠彌補她這個養母所犯下的罪過。
陳赫斌想了想,說:“玥兒,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一起去求求悠靈,相信以她的善良肯定會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放過我們和墨墨。”
“昔日的情分我們之間哪里還有什么情分”康玥絕望了。曾經自己的所作所為,就算是塊任由人捏的泥巴,也早已不成形,更何況是一個人。
想到在美國見到水靈悠的一第一眼,她震驚了。
沒有她這個養母的呵護,水靈悠竟然出落的風華絕代、貌若天仙,如凝脂一樣白皙的皮膚完全不像那個曾經被虐待過的女孩,反倒比自己那個被百般呵護的女兒還要美上數萬倍。
那時候她就知道,這個女孩根本不再需要母親的呵護和寵愛,因為老天把世界上所有最美好的東西都賜予了這個女孩。
最后,這個女孩之所以愿意回來,完全是應了張誠轉告的那句話: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她想要拿去便是。
如今,連這份受之父母的恩情都不復存在,她康玥又有什么顏面去求這個情呢。
“爸,那個臭丫頭不叫水悠靈,她叫水靈悠,老天爺簡直太不公平了,幾乎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了她。”這時,拔掉針頭的水清墨走了出來,插話道。
康玥不知道女兒聽到了多少,驟然變得緊張起來,生怕這小祖宗的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猛勁兒再闖出不可挽回的禍事,疾聲詢問:“水清墨,你剛才都聽到了什么”
水清墨不做隱瞞,直言:“就爸爸那句去求悠靈后的你的之間所有的談話。”
康玥頓時松了一口氣。
陳赫斌看了一眼康玥,說:“我們先不要過于慌了手腳,事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總歸不會被一泡尿憋死玥兒,容我再想想其他辦法,大不了,既來之則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