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太久,久到米蘇沒有力氣在哭,頭開始隱隱作痛她才聽從自己的身子癱坐在了地板上。
秦鵬一如開始一言不發(fā)的駐足而立,面上看不到任何情愫。
“她,她還好嗎”
米蘇終于有氣無力的開口。
秦鵬心口狠狠抽搐了一下,痛得他眸子不由得沉了一下,但面上卻不肯露出絲毫,聲音更是聽不出他此刻心情的分毫:“你說的她指的是誰”
米蘇惱火:“你知道我說得是誰”
秦鵬嘴角不禁抽搐,失聲一笑,平靜的聲音里透著難掩的涼:“我還以為你不再關(guān)心她”
頓時,米蘇像一只被刺激了的渾身充滿戰(zhàn)斗力的斗雞,揚聲質(zhì)問:“秦鵬這話是什么意思”
秦鵬垂眸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米蘇幾眼,遂將目光移到天與海的交界處,沉重的步子篤篤響起,嘲諷的笑噙在唇邊:“難道我不說錯了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幾分鐘前,你還巴不得那個被留在海里的是她,不是嗎”
聞言,米蘇雷霆惱怒,火冒三丈,咄咄質(zhì)問:“秦鵬,你不要污蔑人,你哪只耳朵聽到我說巴不得留在海里的是她”
秦鵬雙目炯炯,不答反問:“你恨她,不是嗎”
“我我”米蘇啞口無言。
秦鵬勾唇一笑,沒有任何意義的那種,雙手撐著欄桿上,眸子上揚看著與海顏色一樣的藍(lán)天:“剛才高啟來傳話,說她身體并無大礙,但是人還在昏睡,不停的說著胡話。”
“呵呵”米蘇苦笑一聲,失魂的說:“她終究還是愛上他了”
秦鵬倏然轉(zhuǎn)身,眼睛里滿是憤憤和惱火,極其不悅的說:“米蘇,作為她的好姐妹,我一直以為你足夠了解她,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米蘇炸毛。
“就是你心里想的意思”此刻,秦鵬心底那點對米蘇的好感仿佛一座頃刻而倒的大樓垮塌,化為烏有,遽爾起步,不愿在看她一眼,留下一句:“世界上除了愛情、友情、親情,還有一種對人類非常重要的情感但卻用語言無法形容,我稱它為第四種情感,超乎友情,卻并非愛情。”
凝望著秦鵬遠(yuǎn)去的背影,米蘇心里復(fù)雜到了極點。
船艙里,走過長長的走廊,秦鵬的一只腳才抬起,還未踏過門檻,快要虛脫的聲音便鉆入耳中。
他抬眼看去,看到水靈悠坐在床上,眼淚婆娑,有氣無力的問:“風(fēng),有辰希的消息了嗎”
他看到,季如風(fēng)抬手輕柔的撫上水靈悠慘白的沒有一點血色的臉頰,輕聲道:“悠,我們的人已經(jīng)全面投入搜救,海警那邊只要無線電信號恢復(fù),就可以立刻加入到搜救行動中。”
水靈悠驚錯,疾聲追問:“你是說有人去遠(yuǎn)海了”
季如風(fēng)明白水靈悠的驚錯,連忙解釋:“你放心,并非是派船,而是我們的直升飛機。”
水靈悠這才放下心來,但下一秒鐘,直接掀開了身上的棉被,抬腿就要下床。
季如風(fēng)大驚,一邊拉她,一邊急聲詢問:“悠,你這是要干什么”
水靈悠瞅了一眼地板上的鞋卻并未穿上,她仰頭抬眸,痛心疾首的說:“風(fēng),我要去找他,現(xiàn)在只有我能用最快的時間知道他是生還是已經(jīng)被鯊魚們瓜分”
“你不能去,你現(xiàn)在的身子很虛弱,根本承受不了冰冷的海水。”盡管已經(jīng)歐陽辰希對水靈悠的重要意義,但季如風(fēng)還是做不到讓她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我必須去”水靈悠臉慘白的沒有一點血色,氣息更是虛弱無力,口氣卻堅定的不容人拒絕。
“悠,對不起,我不能讓你去”想到她有可能去而不返,季如風(fēng)就害怕的想哭。
“風(fēng),我必須去,求你,求你不要攔我,就算他已經(jīng)被鯊魚瓜分,我也要去做最后的確定。”水靈悠蒼白的聲音下是難以掩藏的痛楚。
淚難以自控的奪眶而出,季如風(fēng)伸開雙臂將她狠狠的擁在懷里,仿佛要將她揉到骨子里一樣,痛苦低泣:“對不起,我不能,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水靈悠抬臂回以擁抱,哽咽道:“只要你想做就一定能做到風(fēng),讓我去吧,不然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我不能不能”無論如何,季如風(fēng)就是無法說服自己。
“求你,讓我去當(dāng)初就是因為我出現(xiàn)的太晚,才讓小希永永遠(yuǎn)遠(yuǎn)的離開了我,我再也不能讓辰希重蹈小希的覆轍。”眸子一閉,心一狠,雙手往季如風(fēng)腰間一抵,猛的一用力。
力量之大,令季如風(fēng)來不及思慮,身子趔趄后退幾步,雙手已經(jīng)本能松開。
見狀,赤足的水靈悠拔腿就往外跑,痛徹心扉的遠(yuǎn)遠(yuǎn)留下一句:“如風(fēng)哥,請你原諒我”
“靈悠”
季如風(fēng)心急如焚起步追了出去。
但,水靈悠跑的太快了,再加上她有功夫在身,幾乎每個試圖想要攔住她去路的人都被她給三兩下收拾掉。
蹬蹬蹬的跑步聲自米蘇身后傳來,下意識回頭看去,恰好看到水靈悠火急火燎的跑來。
“小悠姐,你”
話還沒問出口,奔跑中的水靈悠已經(jīng)擦著她的肩頭跑了過去,雙臂一伸,身子一躍,撲通一聲扎入了涌著浪花的海水中。
“不”
季如風(fēng)追到甲板上的時候,正好看到她跳躍而起的身軀,嘶聲力竭的吶喊中滿是絕望。
連滾帶爬來到欄桿前,看著除了海浪只有海浪的海面,他的精神世界徹底崩塌了,不管三七二十邁腿就要爬上欄桿,后腰卻緊緊的被水昭寰抱住。
“小寰,你放手,我要去找你二姐,我是她的天,我不能讓她形單影只的去冒險。”季如風(fēng)發(fā)狠的掰著水昭寰的十根手指頭。
但,水昭寰就是鐵了心,說什么都不松手。
這時,秦鵬和高啟都跑了出來,不由分說預(yù)與水昭寰強行的將季如風(fēng)拖離了欄桿之處。
“放手你們給本少放手”
季如風(fēng)震怒,厲聲咆哮。
“風(fēng)”
水靈悠的聲音突兀響起。
季如風(fēng)用盡全身力氣扒住欄桿,目光瘋了一樣在海面上尋找。
只見,水靈悠坐在一只海豚背上,絕美精致的面頰上洋溢著如夏日陽光燦爛般的笑靨:“如風(fēng)哥,請相信我,你永遠(yuǎn)都是我的王子,唯一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