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間稍微收拾一下,拿包下樓。
來到院子,當顧清寧看到沈墨已經在車上等她的時候,頓時有些無語,無語的既不是沈墨,也不是前面開車的司機阿輝,而是車,最新款的Porschene。
這人換車的速度也是不一般哪。
一上車,顧清寧就向沈墨委婉的表達了自己想要路上先買點禮物再去沈宅的意思,卻萬萬沒想到,專注于筆記本電腦的男人頭都沒有抬,涼薄的唇只冷冷的蹦了兩個字出來:“不用。”
抬頭無語望車頂,顧清寧到底還是把那一絲不快的情緒壓了下去。努力安慰自己不跟他一般見識。
熙園距離沈宅大約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當然一路上空氣里繼續保持了一如既往的靜默,直到顧清寧包里的手機傳來了信息的提示音。
“丫頭,我明天的飛機,周一下午到B市,來接機?”
看到這條信息,顧清寧剛才的一絲不快不翼而飛,清麗精巧的小臉揚起了淡淡的笑容,連沉靜的空氣似乎都變得明媚了一些。
“好啊!瑾,三年了,你終于舍得回來了?!”
“呵呵,是不是想我了?”
“哼,你要是再不回來,我保證很快連你長什么樣子都要忘記了!”
“BJ時間周一下午5:30,T3航站樓。”
“好!”(附贈一個大大的笑臉。)
專注于手機微信的顧清寧并沒有注意到,身邊男人的臉色似乎比剛才更冷了一些。剛才覺察到她心情突然變化的沈墨,忍不住抬了抬眼皮,正好掃到了幾句剛才手機上的對話,只不過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臉色的轉變。只是前面開車的阿輝突然覺得車里的冷氣比剛才忽然冷了那么幾分。
心情飛揚起來的顧清寧,對禮物的事并沒有剛才那么在意了,既然沈墨都說了不用,反正到時候要是丟臉,也不是只有她一個人。
一路無語,除了車內的冷氣似乎一直低于正常溫度。
快要到達沈宅的時候,沈墨終于合上了筆記本電腦,抬手揉了揉眉心。然后似乎不經意間,用大手握住了顧清寧的小手。
什么情況?正在欣賞窗外風景的顧清寧轉頭看他,突然對上他深幽的眸子,寒潭般沒有一絲情緒,思緒頓住,她忘記了抽回自己的手。
沈墨狀似隨意地捏捏她的小手,說:“一會下車,挽著我的胳膊。”說完,就馬上放開了。
“好呀,放心吧!你上次在我大哥面前那么配合我,我也不會讓你丟臉的。演戲嘛,我也不差的哦。”說完,還調皮地沖沈墨做了個鬼臉。
涼涼睨了她一眼,幽暗的冷眸深了深,眼底閃過一絲莫名,低沉的嗓音傳了過來:“知道就好”。
什么意思?是讓她知道他們之間只是演戲就好,是嗎?當然,顧清寧覺得一定是!
軍區大院,經過一層又一層關卡和哨兵的檢驗,Porschene終于停在了沈家院子的大門外。下了車,沈墨叫了一聲:“阿輝”,阿輝便迅速的打開后備箱,拎了幾個禮品盒出來,有茶葉,有化妝品,包裝精致卻又低調,看不出什么牌子。
原來他車上說的“不用”是指不用再買,他已經準備了禮物。害她還一直惦記著。這男人,跟她說一下會死嗎?能不能不要一直這么悶騷啊?!
挽著他的胳膊進了院子,這個老宅的小別墅沒有熙園那么大,平常基本都是沈老爺子居住,除了他的隨從,長期陪伴他的還有一個自小收養在身邊的孫女方夢潔,據說當年方夢潔的爺爺在越戰的時候救過沈老爺子的命,她母親生下她就離開了方家跟別的男人跑了,后來在她父親病逝的情況下,方家爺爺臨終前把這個還未成年的唯一孫女托付給了沈老,求他看在一起上過戰場蹲過同一條戰壕的份上,照顧方夢潔。
此外,還有偶爾從部隊回來的沈涵,沈墨同父同母的親弟弟,也會經常住在這里。
相比其他的世族,沈老爺子這一脈人丁其實也不算特別旺。沈老爺子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大兒子沈玉宇就是沈墨和沈涵的父親,沈玉宇也是子承父業軍校畢業進了部隊,據說在一次執行任務的過程中,與恐怖分子交火的時候,被恐怖分子的一個頭目擊中頭部,戰死沙場,成就了自己作為一個軍人的崇高理想。
當時得知這個消息的沈夫人,肚子里正懷著沈涵,但是與丈夫鶼鰈情深,思夫心切的她,由于懷孕期間飲食不調,思慮過剩,終于在拼著命生下了沈涵之后,撒手人寰,隨夫而去。
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漿向藍橋易乞,藥成碧海難奔。若容相會飲牛津,相對忘貧。
這首納蘭容若的《畫堂春》或許是沈夫人當時心境的最好寫照。
沈老的二兒子沈玉樓卻是沒有進部隊,而是大學畢業后進了政界,現任某直轄市No。1。目前膝下只有一個女兒沈妍,妻子和女兒并沒有跟著他外任,因為他所在的J市距離B市并不是很遠,開車大概三個小時的車程,所以妻女平時都住在B市自己的家里。小女兒沈玉瓊卻是遠嫁加拿大,一年一般會有一到兩次帶著丈夫和孩子回來探親。
今晚的家宴就都是這些至親的人,并沒有其他七大姑八大姨的親戚,這讓初次登門的顧清寧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氣,她很害怕若是一大群人的家宴,她會覺得很不自在,她喜靜,不喜人多。
除了遠在加拿大的沈玉瓊一家,等他們進屋的時候只有二叔沈玉寒還在從J市回來的路上,其他人基本都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