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泓別墅
顧清寧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上午十點多了。
但是準(zhǔn)確地說,她真正睡著的時間也還不到三個小時。
揉一揉昏昏沉沉的頭,洗簌,收拾,出門。
客廳里,徐清泓正在把筆記本電腦放在膝蓋上,白皙修長的手指快速地敲擊著鍵盤,時不時看一眼茶幾上的文件。
這個姿勢坐在沙發(fā)上,其實并不舒服,所以顯然,徐清泓是為了等她。
抬頭快速地掃了她一眼,徐清泓說道:
“醒了?等一下,馬上就好。”
顧清寧點點頭,走到一邊的單人沙發(fā)上,把拖鞋汲掉,扔到地上,然后把整個人陷進(jìn)了沙發(fā)里,閉上了眼睛。
困得很,沒精神。
徐清泓說的馬上,大約是半個小時之后了。
被徐清泓用手指彈腦門叫醒,顧清寧剛才一直處在似睡非睡的狀態(tài),起來之后,腦瓜不僅漲得很,而且開始疼了。
“走了,去吃飯。”
“出去吃???”
“要不你做?”
“那還是出去吧?!?
昨晚上她其實沒怎么吃東西,到了現(xiàn)在,她也并不覺得餓,但是,她現(xiàn)在可沒精神給他做飯。
她得留點精力,熙園還有一位難纏的大人物,等著她回去哄呢。
這么多年一個人在外面打拼,徐清泓的廚藝多少還是有一些的。
徐家雖然是書香世家,請一個保姆來照顧他其實并不為過,也不差這點錢,只是徐家向來沒有這種習(xí)慣,不管是徐孟賢,還是徐清溶和徐清泓兩兄弟,向來都是自力更生,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還有他們不習(xí)慣家里有多余的人,說他們清高也好,固執(zhí)也罷,但是這種習(xí)慣,還是傳承了下來。
所以即便小小年紀(jì)如徐澄澈,也是自己的房間自己學(xué)著整理。
那么,對于徐清泓和顧清寧兄妹兩個而言,廚藝談不上多好,但吃口熱乎的填飽肚子的飯,兩人都還是沒有問題的。
今天,徐清泓本來也打算自己做來的,冰箱里的食材都是現(xiàn)成的,但是他忙碌了一上午,現(xiàn)在再做,他又怕把顧清寧給餓著。
兄妹倆出門找了一家粵菜餐廳,兩人各要了一份鮮蝦云吞面,再配上一個白灼時蔬和一個燒味雙拼,就夠了。
因為都沒吃早餐,午餐便沒敢吃得太油膩。
隨便扒拉了幾口面,顧清寧便說道:
“二哥,呆會兒吃完飯,你送我回去吧?!?
“回去?腦子進(jìn)水了?”
“……”顧清寧不說話。
“昨晚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他欺負(fù)你了?”恨鐵不成鋼,徐清泓只好接著問道。
“哥,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只是有點兒誤會,但是他真的沒有欺負(fù)我?!?
“哼,到了現(xiàn)在都還在為他說話,怎么?真的看上他了?話說回來,這事兒我還一直沒仔細(xì)問你呢?!?
“哥,你說什么呢?我只是實事求是,實話實說罷了。”對于徐清泓后面的問題,顧清寧就只當(dāng)作沒有聽見。
“我不管你們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想知道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是,他讓你哭鼻子,就是他不對!”徐清泓這話說得斬釘截鐵。背后卻是對顧清寧濃濃的關(guān)愛。
“那如果我說我當(dāng)時哭是因為看到他受傷了呢?”
“顧清寧,你他媽有點兒出息行不行?故意惹我呢?”
“好吧,撇開其他所有的事情不談,我至少還有不到兩年的協(xié)議要完成,如果你讓我就這么離開,是不是有點兒不負(fù)責(zé)任?”
“你這是鐵了心要回去?你都哭了,作為男人,他難道不應(yīng)該來哄哄你,不應(yīng)該親自來接你回去的嗎?你就這么灰溜溜地回去,以后怎么在沈家立足?熙園那幫人會怎么看你?”
怎么辦?有一個實打?qū)嵉哪锛胰思媸忝每氐谋砀?,真的是很難搞?。?
“哥,我再說一遍,我跟沈墨,我們之間只是有一些誤會,如果一直這么僵持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要回你自己滾回去,不要指望我送你。”他徐清泓丟不起這個人。
“真噠?你同意了?”
“趕緊滾!”徐清泓沒好氣地叱她一聲。
“哥,你真好,你放心吧,我不會給你丟臉的?!鳖櫱鍖幮Σ[瞇。
“還不走?”
“呵呵——”
“幾個意思?”看到顧清寧朝他伸出來的手,徐清泓一時沒能反應(yīng)過來。
“沒錢打車!”昨晚出來什么都沒帶,徐清泓總不會打算真的讓她滾著回去吧?!
“出息!”徐清泓說完,找出錢包抽了幾張給她,顧清寧目測,約一千元左右。
“拜拜——”這次,顧清寧倒是挺干脆的。
“寧兒!”顧清寧起身,正要離開,聽見徐清泓又叫道她,回頭。
“如果他欺負(fù)你,一定要讓我知道。懂嗎?”
顧清寧點點頭,內(nèi)心有點兒小感動。
“還有,記著我一直跟你說過的那句話,你自己才是這個世界上第一重要的人?!?
“二哥,放心吧。拜拜——”
不得不說,徐清泓的話說得相當(dāng)有道理。但是,任何事情都有正反兩面,所以,后來的后來,在徐清泓從談戀愛到結(jié)婚的路途上,他為自己這句話吃盡了苦頭。
后話暫且不提,顧清寧回到熙園,她在路上已經(jīng)打定主意要跟沈墨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兩個人相處,再彼此理解,思維也不可能一直同步,更何況,他和她之間還有太多太多的差異。
所以,顧清寧覺得事情到了現(xiàn)在,還是相互溝通一下比較好。
現(xiàn)在回想起來,在H市的時候,他就提過孩子的問題,她其實沒怎么放在心上。
到了后來,她也不認(rèn)為這是一個太嚴(yán)重的問題,畢竟她的身體應(yīng)該不會那么容易“中獎”。
她只是純粹地不喜歡在自己還沒有任何準(zhǔn)備的情況下發(fā)生“意外”或者“萬一”,因為在她看來,那不僅是對自己不負(fù)責(zé)任,更是對那個“意外”或“萬一”不負(fù)責(zé)任。
因為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她處理這件事情的時候帶了一點小小的任性。
但是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的程度,談一談,把想法相互溝通一下,是她的處理方式。
要不是徐清泓昨晚橫插那一杠子,她最遲今天早上就會找他談了。
不過,昨晚那個情況,她要是不跟著徐清泓走,后面估計也不太好收場。
表面上,徐清泓看起來有點兒玩世不恭,但是他要是固執(zhí)起來,哪怕是整個熙園的人都站在那里,他說要帶她走,就一定會帶她走,不惜任何代價。
想到這里,顧清寧微笑著搖了搖頭,結(jié)果,頭更暈了,也更痛了,按了按兩邊的太陽穴,敲響了三樓書房的門。
等了好一會兒,沒人開,直接推門而入,沒人。
書房跟沈墨的臥室一樣是密碼指紋鎖,沈墨早在之前就已經(jīng)錄入了她的指紋在自己臥室和書房的鎖里。
返回兩人的臥室各看了一眼,不在。
走到沈墨臥室的枕頭下面,掀起,她昨天乘他沒注意偷偷放在那里的盒子,還在。
拿起來,打開,東西也在,他沒戴。
是一直沒發(fā)現(xiàn)呢?還是不想戴呢?
想了想,顧清寧還是把東西放回了原處。
那是她送他的新年禮物。她本想Party結(jié)束之后親自給他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