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這一天,是新一年的農歷正月十五,也是大寶和小寶的周歲生日。
借著這個機會,大家再次聚集在了峽谷,歡聚一堂。
峽谷的第二批木屋已經(jīng)建成,這次不僅是沈老爺子,之前很多沒有分到手的人,這次也基本上都要到了一套。
這里不僅空氣清新,冬暖夏涼,現(xiàn)在更是成為了沈老和徐老的長居之處。
顧清寧給自己的老師吳老和容爺爺容老也各留了一套房子,于是,幾個老人家沿著小溪開辟了一些荒地出來,沒事的時候就種一些花花草草和瓜果蔬菜,給孩子們吃個新鮮。
幾個老爺子高興、開心,安然度日,是他們做子女的最大的福氣。
很多人都是提前一兩天就過來了,還有一些人是今天早上才過來,正月里事情不多,大家都難得休閑一下,可以說這次是繼沈墨和顧清寧的婚禮之后,來峽谷玩的人數(shù)最齊全的一次了。
因為這次過后,有些人就要離開b市,開始新的征程。
峽谷里炊煙裊裊,簡單的早餐過后,小溪邊和兩座大山就開始熱鬧了起來,下棋、爬山、摘果、捉魚,兩個小包子的生日宴就在這樣充滿煙火氣和童稚的歡聲笑語中開始了。
“大寶,小寶,快來,快來選一個”
林皓軒和徐澄澈一起端著一個竹編的吊籃,放在草地邊的一張小矮桌上,那里面,是集體智慧的結晶,大寶和小寶要從中間各選一個紙飛機出來。
不容易啊,他們終于要有自己的名字了。
兩個小包子已經(jīng)會走路了,今天,他們穿著一身小小的西服禮裝,裹在那圓滾滾的還有些笨拙的身體上面,看上去有一些滑稽,還有一些可愛。
兩個小家伙從寧墨軒出來,聽到兩個小哥哥的叫聲,便掙扎著從各自父親的懷里下來,搖搖擺擺地往前走去。
沈墨和顧清寧,沈涵和歐陽思丹,跟在他們后面,滿含期待地看著兩個小寶貝,看他們的小手伸向竹籃里。
最終,大寶最先拿到的紙飛機上面,寫著的是沈奕然,小寶最先拿到的紙飛機上面,寫著的是沈奕暉。
終于有了大名的他們,咯咯地笑著,然后把一籃紙飛機打翻在地,這些紙飛機隨風吹起又隨風飄落,沈墨和沈涵也放下平日里的矜持,于是,幾個大人和幾個小孩子,便玩起了飛機大戰(zhàn)……
大寶和小寶興奮地手舞足蹈,跟著大家跑來跑去,摔倒了也不在乎,爬起來繼續(xù)。
只是他們并不知道,因為這遲來的大名,大寶和小寶這兩個小名早已深入人心,大名再好,除了那些正式的場合,即便他們將來結婚生子之后,在爸爸媽媽的心里,在沈家人的眼里,他們永遠是大寶和小寶,是父母的心肝寶貝。
“沒想到,大哥還有這樣的一面。”
看到沈墨跟孩子們玩得開心,歐陽思丹忍不住對身邊的顧清寧說道。
顧清寧微笑著,看著大大小小打鬧在一起的場景,也是幸福地感嘆道:
“呵呵,是呀,你不知道,他呀,可是越來越孩子氣了。”
當初那個高傲、冷漠、矜貴、雍容的男人,與此刻正在把徐澄澈高高舉起拋到空中再接住的男人,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若要問顧清寧喜歡哪個,她會告訴你,兩個都喜歡。
只是那個裝作謫仙般的神,在有了老婆孩子熱炕頭之后,終于下了凡塵,愛上了這人間煙火罷了。
到了晚上,掛花燈,放煙火,猜燈謎,吃元宵,已經(jīng)卸下一些責任的他們,開始了盡情的狂歡。今夜過后,他們將背負新的責任和重擔啟程,創(chuàng)造新的奇跡和輝煌。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看《紅樓夢》的時候,顧清寧一直以為,這是一句太過傷感的話語,而現(xiàn)在,周歲宴結束之后的第二天,面對著一個個即將要分別的人,他們都沒有憂傷,有的只是對彼此的祝福。
因為他們相信,不管見與不見,歷盡千帆之后,未來的彼此,一定都會成就更好的自己。
第一個要走的人,是何大為,他要會m國了,接管沈玉宇的安保公司。
后來,何大為還是拒絕了易若茗的產業(yè),易若茗也沒有留下,他把這些產業(yè)或打包,或分拆,出售之后,一部分資金以匿名的形式捐助給了何大為當年為了報仇仇殺的那幾個人的后代,剩余的資金,全部轉移到了沈妍操盤的基金里面,算是給返還給了社會。
這半年來,何大為的心路歷程幾經(jīng)起伏,沈玉宇都陪同他一起走過。
沈玉宇的家人都在這邊,但他不可能一下子就放手自己辛苦建立起來的公司,尤其是,他這么多年在m積累的人脈和資源,都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去幫他經(jīng)營。
何大為無疑是最好的人選,幾經(jīng)勸說之下,那個經(jīng)歷了人生的坎坷和波折最終歸于平靜的男人,終于接受了這個提議。
這半年來,兩人多次往返中m,完成了公司從沈玉宇到何大為的過度,何大為將在新的職位上,與柳傾博聯(lián)手,完成柳傾城的情報機構在海外的布局。
所以,第二個要離開的人,是柳傾博,他把以前的軍火全部以一個合理的價位轉讓給了何大為,然后接手了弟弟早年在海外建立起來的經(jīng)濟帝國,代替MK為柳傾城提供資金來源。
最后一個要走的,自然是卓靖,他的女人在向他招手,他的幸福在向他招手,他已是迫不及待……
毫無傷感地送走了三個大男人,還未出正月已進入了早春的b市,這一天,陽光明媚。
顧清寧和歐陽思丹把大寶和小寶留給各自的老公之后,便決定陪著沈玉宇一起出去走走逛逛,順便購物。
因為何大為走后,沈玉宇一個人住在老宅里,看著有些落寞和孤單。
幾個老爺子在峽谷住的樂不思蜀,除了偶爾回來看看兩個小包子,平時都不怎么來市里了。
沈玉宇一個人住著,并沒有聯(lián)系以前認識的人,也沒有要找點其他事情做的意思,受沈墨和沈涵的委托,顧清寧和歐陽思丹只好帶公公出來散撒心。
三個人走在市中心的一條步行街上,此時是上午十點多,商場剛開門,人也不算多。
沈玉宇走在中間,歐陽思丹和顧清寧各陪在他的左右兩側。
沈玉宇一身深藍色西裝外面套一件墨色的風衣,歐陽思丹春秋款米白色長裙,外面套一件紅色的風衣,顧清寧紫色毛衣和藍色仔褲,外面套一件白色的長款羽絨服。
一行三人走在街上,進入商場,一路上吸引了百分之百的回頭率。
給沈玉宇買了一些平時的穿著用物和日常用品,中午三人便在附近選了一個茶餐廳午餐。
“哇塞,看到那個男人了嗎?那樣兩個大美女陪著,而且你看那樣子,不僅相安無事,關系還很好,真是艷福不淺哪。”
“是呀,上午在Hermes見過他們一次,你是沒看到,兩個大美女爭著為那個男人買單。這年頭,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別多。真是奇了怪了。怎么那么命好?”
“這有什么奇怪的,你們光看到那兩個女人漂亮了,難道就沒看到,那個男人才是真正的,人中之龍,卓爾不凡嗎?要是有這樣一個男人在我身邊,我也愿意為他埋單。”
“你個色女!”
“你們兩個色狼!”
……
距離他們不太遠的一桌,兩男一女,大約十八九歲的樣子,因為討論的太過熱烈和激動,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聲音越來越高,甚至引起了周圍人的側目。
當然,落在沈玉宇三人身上的目光,也就越來越多。
顧清寧和歐陽思丹相視著苦笑一下,不再理會,這樣的目光,他們已經(jīng)感受了一上午了。
所有看到他們的女人,一開始都是對兩人投以了鄙視的目光,估計是覺得傍大款能夠傍到她倆這么極品的,也是頭一份了。
但是,在真正看到三人的顏值后,女人看她們的目光,就變成了羨慕嫉妒恨,而看沈玉宇的目光,就變成了赤果果地覬覦。
倒是所有看到他們的男人,都無一例外地對沈玉宇投去了羨慕和贊賞的目光,估計是認為他能夠娥皇女英還能如此逍遙自在,實在是牛,所以一路上不乏有人回頭之后,還沖著沈玉宇豎一個大拇指。
沈玉宇也是被這個預料之外的插曲搞得有些苦不堪言,孩子們的孝心,他不能不接受,但他上午就說了,下不為例,以后再也不跟她倆出來逛街了。
不過,這事也真是沒處說理去。沈玉宇此刻看上去就是一副三十多歲的的成功男人形象,而他的滄桑和深沉,更是把他的成熟魅力襯托得一覽無遺,單就他個人走在街上,就能秒殺無數(shù)大小女人的少女心。
更何況,歐陽思丹大方雍容,顧清寧嬌俏淡雅,一紅一白,更是吸引了無數(shù)男人的目光。
就這樣,這頓飯不僅被目光打斷了不下百次,好在三人心理承受能力足夠強,都沒放在心上,但是,主動有人過來打招呼,這事就讓沈玉宇的心情不怎么美好了。
其實人家也沒有惡意。
第一個過來的,是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的男士。他走過來拍拍沈玉宇的肩膀說道:
“兄弟,你真牛,怎么做到的?有沒有什么秘訣,不介意的話跟哥哥我分享分享,你不知道,我家那個母老虎,有一個給我收拾一個,我的幾個小三,都被她打跑了。”
沈玉宇無奈,卻也不好當場發(fā)作,面無表情地揮揮手,讓男人走開。第二個過來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兒,她給沈玉宇留了一張名片,上面顯示的是某個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的公關經(jīng)理,留下電話的同時,女孩兒順便說了一句:
“帥哥,有空電話聯(lián)系,我可以隨叫隨到。”
沈玉宇的臉色此時已經(jīng)變得難看了起來。
而第三個過來的,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看上去斯文儒雅,然并卵——
“兩位美女,這個男人一個月給你們多少錢,我出雙倍,跟我混怎么樣?”
沈玉宇終于徹底被激怒了,調戲他,他忍了也就算了,調戲他的兩個兒媳婦兒,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二話不說,直接起身,沈玉宇單手就拎著男人脖子處的衣領,現(xiàn)場讓男人來了個雙腳離地。
餐廳里,倒抽一口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有的慶幸自己沒出手,有的幸災樂禍……
好在公共場合,沈玉宇并沒有做得太過分,只是把那個男人扔到了一邊不遠處的空地上,說了一個字“滾”,才對兩個女人說道:
“結賬,走人。”
顧清寧和歐陽思丹只好乖乖站起來,看著只吃了三分之一的飯菜,搖搖頭,去收款臺結賬,跟著沈玉宇離開。
直到來到了停車場,一路憋笑憋得快要岔氣的兩個女孩兒,才放聲大笑出來。
“哈哈哈——”
沈玉宇主動上了駕駛座,兩個女孩兒坐在后座,還是忍不住嬌笑不已。
“你們兩個,夠了啊,有那么好笑嗎?還有,以后不許叫我出來逛街。”
看著孩子們高興,沈玉宇也放下了從餐廳出來的嚴肅模樣,略帶溫和地對她們說道。
“爸,其實,我們想說,如果你今后不想讓我們陪你逛街,找個可以配得上你的女人陪你,我們都是很樂見其成的。”
顧清寧止住笑,說出了她們今天的真正目的。
“是呀,爸,可以考慮一下哦!”歐陽思丹也跟著說道。
今天這情況,確實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看來以后,就算陪公公出來逛街,她和寧兒也得分開行動才是,不能再一起了。
“嘖,我多謝你們的關心。不過操心你們自己就好了,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的。”
“嗯,我們只是想說,不管您做什么事,我們都會無條件支持,絕不反對,所以,您不需要顧及我們的意見,尤其是在感情方面。”歐陽思丹說道。
這話,沈墨和沈涵不好意思直接跟老爸說,但是沈玉宇現(xiàn)在真的還很年輕,至少看上去是這樣,如果他有意再成家,找個人一起度過余生,兄弟倆其實是支持的,所以就讓自己的太太出面,把這個觀點跟自己老爸表達清楚。
“就是,爸,我和沈墨下半年可能就要離開b市了,沈涵和思丹又比較忙,如果身邊有個貼心的人照顧你,我們也會放心一些。”
顧清寧更直接,出口就完全是支持的態(tài)度。
“咳,我說,你們倆今天很閑是嗎?回去告訴沈墨和沈涵,下個月,我就要去上任了,不需要你們瞎操心。”
沈玉宇回頭給了兩個兒媳婦兒一個白眼,他恢復了記憶之后,確實常常會覺得孤單,也更加思念自己的妻子,但是這么多年他都孤身一人過來了,完全沒有這樣的心思,孩子們這樣純粹就是瞎折騰。
“上任?爸,您要去哪兒任職啊?”歐陽思丹問道。“國家安全顧問,林老爹找了我?guī)状危乙呀?jīng)答應了下來,本來準備過幾天等你們玉樓叔叔那邊下來通知再跟你們說,現(xiàn)在,既然你們這么不放心,提前告訴你們也無妨。”
這是林老爹和沈玉宇之間私人達成的交易,連小少爺也不知道,所以沈墨和沈涵才會擔心自己老爸閑出毛病來。
“嗨,爸,您怎么不早說?早說咱們不就沒今天這茬兒了嗎?剛才吃飯的時候,我真是生怕把您氣著。”顧清寧笑著說道。
“嘿,你個小丫頭,合著還是我的不是了,我早點告訴你們,還怎么體會你們的孝順哪?怎么,陪我逛街還委屈你們了?”沈玉宇笑罵道。
“沒,爸,委屈的是您,可不是我們,跟您一起走在街上,是我們的榮幸。”顧清寧也笑著回道。
跟沈玉宇的相處,她和思丹比起沈墨和沈涵來,還要輕松得多,因為沈玉宇對她們有著頗多的寵愛和縱容,但是那兄弟倆就嚴厲得多。
“呵呵,是呀,爸,就我和寧兒兩個人單獨走在街上,都沒有這樣的回頭率。今天跟你在一起,我們才體會到萬眾矚目是什么感覺。”歐陽思丹也跟著笑道。
“哼,你們倆長進不小,學會調侃起老爸來了。”沈玉宇佯怒道。
“不敢,不敢”顧清寧和歐陽思丹趕緊賠笑說道。
只是想起今天上午經(jīng)歷的種種,兩人還是忍不住為沈玉宇的個人魅力折服,那個男女老少通吃的范兒,簡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