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霖看著俞漠的樣子,頓時就嚇了一跳,一把扶住他,急聲問道:“阿漠,你怎么了?”
俞漠搖了搖頭,說道:“沒,事……”
一邊說人一邊已經(jīng)咳了起來,那血隨著他的咳嗽噴了出來,嚇得陸霖臉都白了,急聲道:“都已經(jīng)這樣了,還沒事!”
連忙朝在前面開車的任安秋的哥哥說道:“大哥,阿漠只怕是胃潰瘍又嚴重了,麻煩送我們去最好的醫(yī)院。”
前面開車的任安正在后視鏡里看了俞漠一眼,臉色一變,將方向盤一打,朝坐在自己旁邊的妻子說道:“給安秋打電話,就說俞漠吐血了。我們先送他去湘雅,問問她們,要不要一起去?”
……
而任安秋彼時卻正跟呂悠悠、蕭煙三人坐在后面的車上,看到前面的車突然拐彎,蕭煙就咦了一聲:“他們怎么轉彎了?”
然后任安秋的電話就想了,嫂子的聲音傳來:“安秋,俞漠剛才吐血了,我們先送他去湘雅,你們是先回家,還是一起過來?”
“吐血?”任安秋臉色瞬間一白,不可置信道,“怎么會吐血?”
“陸霖說是他有胃潰瘍,現(xiàn)在可能是胃出血了……”
任安秋抓著電話的手指緊了緊,說道:“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朝正在開車的母親說道:“嫂子打電話來,說俞漠可能胃出血,哥哥送他去湘雅。”
“胃出血?”任母連忙也打了方向盤,“好好的怎么會胃出血?”
“是不是因為剛才吃了小吃的原因呀……”呂悠悠看了任安秋一眼,低聲說道。
“可能是胃潰瘍引起的……”蕭煙說道,“我們來之前,他還在住院……”
“胃潰瘍?”坐在副駕駛位上,神色還有些低迷的任父突然說道,“怎么有胃潰瘍不早點說?這個孩子。安秋你不是有個同學是湘雅的醫(yī)生嗎?你快打電話問一下,能不能叫她幫忙預約一個專家號看一下。快快快,打電話呀,你還傻愣在那里干什么……”
任安秋的眉頭擰了擰,拿著手機開始翻通訊錄。
車子到醫(yī)院的時候,俞漠幾乎已經(jīng)陷入了昏迷,所以任安秋的那個電話幾乎沒用上,人直接就被送入了急診室。
俞漠昏昏沉沉在病床上醒來的時候,只覺四周極是嘈雜。
四人床的病房里,中間那床應該是有人來探病,說話像是吵架一樣,只令他的腦袋里“突突突”,跳著疼。
陸霖與呂悠悠坐在病床邊旁,原本目瞪口呆地看熱鬧,見俞漠醒過來,方站了起來,問道:“你感覺怎么樣?阿漠。”
俞漠的眼珠子動了動,往四周看了看,沒有見到想見的那個人,嘴唇動了動,有些無力的問道:“她呢?”
陸霖看了看呂悠悠,說道:“誰啊?”
“還能有誰?”呂悠悠白了陸霖一眼,說道:“安秋出去接開水去了。梁大喜要過來,小煙去接她去了。任阿姨和任叔叔回家給你熬粥去了。”
俞漠點了點頭,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胃。
“胃潰瘍都已經(jīng)到胃出血了
……等出院以后,麻煩俞總好好養(yǎng)養(yǎng)您的胃,戒煙戒酒戒辛辣。”
雖是如此說,呂悠悠看著俞漠的眼神仍然是滿目鄙夷與生氣:“這么任性,一個大男人,連照顧自己都不會,洶酒洶出胃潰瘍。前兩天在深圳的時候,不是還說不嚴重嗎?”
俞漠點了點頭,竟然并不生氣于呂悠悠對自己的前后態(tài)度,一雙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門口。片刻后,眼睛里突然一亮,呂悠悠與陸霖同時偏過頭去一看,就見任安秋正提著一只水瓶從門外走了進來。
“安秋,你回來了。”呂悠悠站起來,連忙說道,臉上帶了一股討好。
任安秋淡淡地點了點頭,將水瓶放在俞漠病床頭的柜子上,取了一只干凈的杯子,倒了一杯水,放在那里,說道:“等涼一點再喝。”
俞漠看著她笑了笑,說道:“好,辛苦你了。”
語氣溫柔,令一旁的陸霖看得眼睛都直了。
而俞漠一邊說一邊伸手,竟然是想去抓任安秋的手。
被她輕輕的移開了,放到自己的腹部,將雙手緊緊抓在一起,冷冷說道:“輸液的時候,手不要動來動去的。”
俞漠望著自己發(fā)青的手背,臉上的表情有些苦澀。然后就又輕輕的笑了笑,柔聲說道:“嗯,我聽你的。”
“我去。”陸霖臉上的表情簡直比見了鬼還吃驚。
和俞漠認識這么多年,什么時候見過他這么溫柔的樣子?
而俞漠似乎根本無所查覺似的,一雙眼眼像雷達一樣,將任安秋緊緊鎖定,又說道:“讓你擔心了。以后,我會注意飲食,注意鍛煉身體,保證不會再出現(xiàn)像今天這樣的事了。”
任安秋皺著眉,瞪大著眼,看著俞漠,就像是在看一個神精病:“你自己注意就好,用不著跟我保證什么。”
一邊說,一邊拿出了手機,問道:“你生病的事情,我們還沒有跟你家里人說,要不要告訴他們?”
俞漠怔了怔,然后就搖了搖頭,說道:“不要告訴他們。如果他們問起,就說我在出差。”
任安秋皺著眉,有些不耐煩:“舒瑩也不說?”
俞漠的心里猛的跳了一下,另一只沒有輸液的手急忙擺了擺,似乎有些急切,一下子想坐起來,因為起得太急,扯得胃一痛,臉色微變,猛又躺了回去。
話卻是仍然要說的,喘著氣,著急地解釋道:“我跟舒瑩,沒有什么關系!我和她,只是朋友而已,你不需要特意跟她說的。你不要誤會……而且她要是知道了,我媽,肯定,就知道了……”
任安秋冷笑了一下:“知道舒瑩跟你媽關系好。你放心,我不會說的。你也用不著跟我解釋什么。”
坐在旁邊翹起二郎腿的陸霖嘴角扯了扯,而俞漠臉上的神色更急了,對任安秋說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任安秋不置可否的低下了頭,挪了條凳子在他的床頭遠遠坐著,一坐下來,人就陷入沉思里,望著門口開始發(fā)呆。
蕭煙領著梁大喜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靠門這邊的病床邊上坐著三個人:陸霖臉
上泛味;呂悠悠靠著墻,不知道在想什么;任安秋眼神沒有焦點,也在發(fā)呆;而俞漠則是一雙眼中含情脈脈,一動不動的盯著正發(fā)著呆的任安秋看。
病房外人來人往,一見到這立在病房門口的這對俊男美女,都忍不住多看幾眼。男子偉岸,女子溫婉,真真是人世間絕少的佳偶,不要太有夫妻相。
然后兩個人對視一眼,一副我懂你,你懂我的模樣,笑了一笑,就走了進來,走到俞漠的旁邊,梁大喜伸手在俞漠的眼前打了個響指:“阿漠,醒一醒,該回魂了。”
俞漠的眼睛動了動,這才發(fā)現(xiàn)是梁大喜到了。
他微怔了一下,然后就問道:“你怎么來了?”
“小煙都來長沙四天了,我來接她回去,順便來看看你。你這是怎么搞的?聽小煙說,你一個小小胃潰瘍,竟然能弄得吐血,還差點死掉了?”
俞漠臉色有點僵,嘴角抽了抽,看了蕭煙一眼,說道:“以后注意點就是了。看來你很舍不得我嫂子啊?這才離開幾天,就想她了?怎么,因為有阿霖在,你怕她被他吃掉嗎?”
“哎哎哎。”陸霖急聲說道:“阿漠你別胡說八道,煙姐我孝順她還來不及,哪里敢吃她?你以為我有幾條命?”
蕭煙頓時被這三個人的話說得滿臉通紅,伸手就在梁大喜的腰上重重掐了一抓。
梁大喜偏頭看她一眼,反手一把就將她的手給抓住了,朝俞漠笑著說道:“還有心思開玩笑,看來這是沒什么大礙啊。”
一邊說一邊伸出左手食指,在俞漠的胃上面戳了戳:“痛嗎?”
俞漠抿著唇,搖了搖頭。
“痛嗎?”梁大喜換了個地方,又用力的戳了戳。
俞漠的臉色就有些發(fā)白了,眼睛不由自主的,又往任安秋瞟。
可惜任安秋此刻雖然已經(jīng)站了起來,一雙眼睛卻看向了別處,根本沒有看他。
“有點痛。”他說,然后他就看著任安秋說道,“安秋,我肚子挺痛的。”
任安秋白了他一眼,冷冷問道:“輸液的時候,少說話,等會就不痛了。”
梁大喜看著俞漠,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好了好了。”蕭煙連忙一把將梁大喜的手給抓住,“你別仗著比他們年紀大,就老是欺負他們。”
“我年紀很大嗎?”梁大喜對蕭煙的話,明顯有點不滿。
蕭煙的一雙大眼睛怔了一下,噗嗤一笑,說道:“你不大,你還嫩著呢。”
梁大喜這才又笑了起來,而任安秋已經(jīng)將自己坐的那把凳子推到梁大喜身后,說道:“坐飛機累了吧?坐著休息一會。”
梁大喜臉上似笑非笑,偏過頭來,深深地看了任安秋一眼,又看了看俞漠,然后就點頭贊道:“不錯,有點女主人的風范。”
此言一出,任霖就偷偷朝梁大喜豎了個大拇指,而俞漠的臉上就已經(jīng)浮起一個笑來了。但任安秋卻看都沒多看他一眼,嘴角扯了扯,說道:“應該的,長沙是我的地盤嘛。理應盡盡地主之誼。”
俞漠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有些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