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是夏清指使青雲(yún)造謠生事,但那又如何?
要去找夏清對質(zhì)?有用嗎?口說無憑,何況那青雲(yún)的妻子說的話,只是一面之詞,就算鬧到警方或者法庭上,都不會有人相信。
關(guān)於這一點,夏啓巖清楚,靳宇軒也很明白,所以誰都沒想過,要去找夏清算賬。
“宇軒,我都要懷疑夏清是不是有報復(fù)社會的變態(tài)心理了,你和小曲通個氣兒,往後大家都小心一點兒。”
夏啓巖的語氣很沉重,卻是前所未有的嚴肅,他也知道這事兒非同小可。
靳宇軒也深有同感:“嗯,我會的。爸,媽那邊您也多看著點兒,媽的耳根子軟,別被夏清的話給忽悠了。”
夏啓巖應(yīng)下了,換上了輕鬆的語調(diào):“不說這些無聊的事兒了。我就是給你提個醒,你記下就好了,接下來的時間裡,和小雅好好度蜜月吧!”
聽到這個名字,靳宇軒便轉(zhuǎn)過頭,看到他的老婆大人還在吃著飯,叉子叉起一塊紅酒蝸牛送進嘴裡,細嚼慢嚥。
似乎察覺到他在看自己,夏清雅擡起頭來,遙遙對靳宇軒一笑。
笑容漾開的一瞬間,彷彿在靳宇軒的心裡投下了一塊石子,不大,卻能泛起層層漣漪。
掛掉電話,靳宇軒走回夏清雅的身邊,好心情地看她吃飯。
夏清雅慢條斯理地吃著,一點兒都不會因爲被人盯著而感到不自在。
瞥了靳宇軒一眼,她隨口問道:“誰的電話呀?”
“爸爸的電話,他不記得我們是什麼時候出發(fā),所以打過來問問,主要還是媽擔心。”
靳宇軒張嘴就來,完全不需要經(jīng)過大腦,隨口胡謅的話聽來卻一點兒破綻都沒有,夏清雅更是沒有起疑。
“我們這是去哪兒度蜜月啊?”剛剛走馬上任的靳太太反射弧太長,至今還遊離在狀況外。
不能怪她這個新娘子不上心,而是靳少爺把她保護得太好,太寵著她了。
大事兒小事兒都不讓她管,婚禮的前一天,夏清雅甚至還在上班,完全不用操心結(jié)婚的事兒。
不過蜜月的目的地夏清雅是問過的,但某人刻意要保持神秘,什麼都不肯說,她索性就不再問了。
反正時候到了自然就知道了,幹嘛要費那個腦子?
這會兒飛機已經(jīng)在天上飛了,夏清雅也就隨口一問,沒想到靳宇軒還真是神秘到底。
“保密。”依舊用兩個字兒打發(fā)了她。
夏清雅撇嘴,這有什麼好得意的,搞不懂爲什麼這廝有時候幼稚起來像個小孩兒似的。
吃飽喝足,靳太太在飛機上散步。
這一幕,讓太子爺有些無奈,又覺得很好笑,卻也對她那張生動的小臉百看不厭。
私人專機是很舒服,上邊兒的設(shè)備也都一應(yīng)俱全,何況靳宇軒這架飛機還是特別定製版的,奢華程度就更是首屈一指的。
因爲身份太敏感,所以飛機只是以公司的名義登記的,不過估計全公司上下誰都沒有肖想過有朝一日能坐一下,誰不知道這是大boss的專座?
飛機再大,走一圈也用不了多久。
當夏清雅走了快十個來回的時候,靳宇軒終於忍不住了,把人拉過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行了,走了那麼久,消化的差不多了。再歇一會兒,還有差不多兩個小時就到了。”
聽說飛行時間不長,夏清雅總算鬆了一口氣兒。
窩在男人的懷裡,她拉著他的手指在仔細端詳:“手這麼長,你怎麼沒想過要做個鋼琴家呢?”
靳宇軒由著夏清雅將自己的手指捏來捏去的把玩兒,眼神兒寵溺,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很欠揍。
“我要是做了鋼琴家,沒準兒會找一個舞蹈家做老婆。”
靳太太聽了就不樂意了。
轉(zhuǎn)過身和他對視,還裝出輕佻的樣子:“小樣兒,給你點兒陽光,你就燦爛了是吧?開始飄飄然了?無所謂,你去找你的舞蹈家,我指不定也能找到個畫傢什麼的,誰怕誰……”
嘴硬的下場,就是被人直接用吻堵住。
夏清雅被吻得死去活來的時候,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還是很典型的那種。
兩個人窩在一起膩歪了好久。
不時低聲聊著些不痛不癢的話題,甚至會聊喜歡的美食和看過的電影,或者兩個人都不說話,相擁著看舷窗外的雲(yún)捲雲(yún)舒。
“老公,你有沒有覺得,雲(yún)在跑起來的時候好可愛哦!一坨坨滾得好圓潤,太好玩兒了!”
“……”
“小時候有人跟我說,指甲蓋上的白色部分如果變少了,那就是快要死了。我有一陣兒十個手指幾乎都看不到白色部分,都嚇壞了呢,我甚至都想好遺書要怎麼寫了。”
“……那時候你幾歲?”
“小學五年級。”
“哪個SB玩意兒跟你說的?”
“同學啊!”
“……”
“老公,你這人這麼挑剔,小時候是不是特別難養(yǎng)啊?你挑食的時候首長會揍你嗎?一般會怎麼揍?你們家有家法這東西嗎?”
“……我雖然對生活品質(zhì)有追求,但從不挑食,也沒捱揍過。”
“你就沒有做過什麼丟臉的事兒?分享一下嘛,我保證不會笑你。”
“……還真沒有,不好意思,讓夫人失望了。”
雖然大多數(shù)的對話都是這樣無疾而終,讓靳太太覺得很是受挫,可是靳少爺樂此不疲啊!
當感覺到飛機在慢慢下降的時候,夏清雅總算安靜下來了。
但一看到底下是一望無垠的金黃色時,她就怔住了,沙漠??
他們應(yīng)該不是來迪拜,時間遠比去迪拜要長,何況這裡也沒見到迪拜那些標誌性的建築。
飛機開始轉(zhuǎn)向,掉了個頭,地面上的東西也逐漸清晰起來。
看到漫天黃沙中傲然矗立的那一座雄偉建築時,夏清雅就怔住了,驚訝之餘,更多的是驚喜。
埃及。
靳少爺是個不走尋常路的人,他不太喜歡按照大衆(zhòng)化的風格走。
別人去度蜜月要麼去海島遊,要麼就去一些浪漫點兒的地方,當然,埃及的名氣也是響噹噹的,卻不會有太多人把它列入蜜月的目的地。
因爲氣候環(huán)境和飲食也是個問題,就算埃及有紅海這樣的勝地,也還是競爭不過像法國和歐洲這些老牌的蜜月首選地。
“爲什麼選這裡?”夏清雅沒忍住,還是問了。
靳宇軒摟著她的腰,順著她的視線往下看:“來這裡看看幾千年的文明不好嗎?我相信相比起那些旖旎的風光,你會更喜歡這樣的蒼涼美。”
曾經(jīng)有一次聊天的時候
,夏清雅就曾說過,自己去柬埔寨旅遊的時候,也逛過大小吳哥,對高棉文化很是敬佩。
可要說到那次旅行印象最深刻的地方,還要數(shù)崩必烈。
那還是一處沒有經(jīng)過人爲修復(fù)的遺址,斷壁殘垣上佈滿了翠綠的青苔,四周都是參天的大樹,像是在爲這處遺址遮風擋雨。
遺址裡充斥著一種潮溼的樹葉腐爛的味道,靜謐的環(huán)境下,彷彿時光都停下了腳步,只除了遊人踩著遺址搭建的棧橋發(fā)出的腳步聲。
夏清雅在那裡待了整整四天。每天什麼都不做,就是靜靜地逛著,看著那些古老的建築上殘留的雕刻,聽著時光慢慢流逝的聲音。
想象著,這裡輝煌時期是多麼的壯觀,是一個文化的鼎盛時期,之後,經(jīng)歷了什麼,讓它慢慢衰退,直至廢棄。
崩必烈?guī)淼哪欠N震撼,讓夏清雅畢生難忘,所以她著了迷地愛上了一切的古蹟。
甚至在某個週末的時候,心癢難耐地飛了一趟西安,去看兵馬俑和乾陵。
知道老婆大人這麼特別的喜好,靳宇軒怎麼可能不好好安排他們的蜜月之行呢?
不過除了參觀名勝古蹟,此行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的,靳少爺決定繼續(xù)保密。
夏清雅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金字塔和各個神廟遺址給吸引了,每天都出超亢奮的狀態(tài)。
拿著單反相機一直拍個不停,晚上回到酒店又對著照片兩眼放光,完全忘了自己是來度蜜月的。
難得太子爺這一次格外的大度,沒有斤斤計較,還由著她的性子來,夏清雅就更加隨心所欲了。
出發(fā)紅海的前一天,兩人又出門,不過這次沒有出城,只是在開羅市區(qū)裡開著。
夏清雅心想,總不能在這個地方逛街吧??
手工藝品這些東西在市集上買了一些,都是體積小,純手工做的,至於各種仿製品就沒必要買了,就算她不識貨,也知道家裡擺的好些物件都是價值連城的玩意兒。
更讓夏清雅納悶兒的是,他們並沒有去市集,也沒有去什麼商場,而是來到了一處民宅。
“你不會在這兒還有個舊情人吧??”夏清雅對靳宇軒調(diào)侃道。
靳宇軒在她的腦門兒上輕輕彈了一下:“又瞎說,是想今晚接著和我好好‘溝通’是吧?”
又提這麼不要臉的事兒,夏清雅索性閉嘴,懶得搭理他。
民宅的門是虛掩著的,靳宇軒如同進了自個兒家一樣,自在又隨性。
聽到外頭的腳步聲,有位頭髮花白的老人從屋子裡走了出來,見到靳宇軒,大老遠的就張開雙臂。
夏清雅目瞪口呆地看著兩人如同老友一般熱烈擁抱,完全跟不上這節(jié)奏。
她知道太子爺交遊廣闊,天南海北的都有他的人,但眼前這位忘年之交,又是啥關(guān)係??
“邁哈穆德的家族是做紙莎草生意的,到他這裡已經(jīng)傳了很多代了,祖?zhèn)鞯墓に嚒N蚁爰热粊砹艘惶耍悄阋矔胫溃<斑@麼神奇的東西是怎麼製作的吧?回頭你的紙業(yè)博物館如果需要樣本,邁哈穆德也可以提供。”
夏清雅激動得跳起來,抱著靳宇軒的脖子湊上去親了一口:“老公,你太酷了!!”
靳少爺笑得有幾分得意。
寶貝兒,我只是想爲你造一個世界,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想方設(shè)法爲你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