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鷹很敏銳地覺察到澹臺千雪眼角微微放鬆的肌肉,心中越發(fā)疑惑戒備了——她一定了解他的過去,否則不會這麼緊張。
澹臺千雪小心翼翼地收斂起所有的情緒,以一名醫(yī)生實事求是的客觀態(tài)度告訴他:“那證明你的腦部受創(chuàng)的神經元正在修復好轉,但腦部的淤血卻至今沒有消散,甚至有越積越多的傾向——”
戰(zhàn)鷹皺眉:“可以做手術取出來嗎?”
澹臺千雪搖搖頭:“腦部手術我一直不建議做,人的大腦太精密,稍微不小心,很可能直接導致癱瘓或者變成白癡——我還是給你開點藥,看看能不能化瘀。”
澹臺千雪轉身,從藥品櫃裡翻找一下,在看到一瓶藍色藥瓶後,取出來,倒了一粒——想了想,她又倒了一粒。
兩粒藍色的小藥丸重新遞在了戰(zhàn)鷹的面前:“吃下去,對你有好處。”
戰(zhàn)鷹望著那兩粒陌生顏色的藥丸,有些抗拒:“這是什麼?”
“化瘀的,剛纔說過了。”澹臺千雪微笑起來,但眼底的緊張還是稍稍出賣了她。
戰(zhàn)鷹拿起那兩粒藍色小藥丸,皺眉,遲疑了一下,還是往嘴裡一丟,抓住手邊的水杯仰頭喝了下去。
澹臺千雪的臉色微微放鬆起來。
戰(zhàn)鷹起身走出去:“我回去了。”
澹臺千雪有些緊張,連忙攔住他:“喂,你纔剛剛吃完藥,先坐下來休息一下,別到處亂跑。”
戰(zhàn)鷹狐疑:“吃完藥還需要休息?你以前沒這麼跟我說起過。”
澹臺千雪被堵住,見他還要走,連忙上前繼續(xù)攔住他,額際開始冒汗:“那你要到哪裡去?吃了藥最好直接回房間休息。”
戰(zhàn)鷹皺眉,有些不耐煩她老攔住自己:“船上的一些資料我還沒整理好,手下還在等我,我得先去辦公。”
“不行!”聽到辦公室裡有一羣人等著他,澹臺千雪的態(tài)度更加激烈了,死命地攔住他不讓他走。
戰(zhàn)鷹終於沉下臉——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她這點,每次都傲慢地限定他不許幹這個,只能幹那個。他是被她救起來的,但不意味著他就是她的奴僕,時時刻刻都要聽候她的差遣!
他討厭女人自以爲是!
“讓開!”戰(zhàn)鷹終於發(fā)怒,將她從身邊直接揮開,跨出這所實驗室大門。
而身後的澹臺千雪則怒氣衝衝地拗斷了手中的圓珠筆。
從飛機上下來,天色已晚,尹海澄看了看腕錶上的時間,恩,回去應該還能趕得上晚飯。
尹海澄用行李車推著自己的行李,上面坐著自己的寶貝女兒。
蕭嫣然剛剛在飛機上睡了一覺,現在已經醒來,不過看起來還是睡眼惺忪,一件黑色的小風衣裹住她小小的身子,讓白皙可愛的五官顯得更加精緻玉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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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要見到爺爺奶奶了,開心不開心?”尹海澄憐惜地摸了摸蕭嫣然的小包子臉,一臉疼愛。
蕭嫣然望著媽媽,用力地點了點頭。
尹海澄輕笑起來,頭一擡,看到一個熟悉之極的軍官背影,心臟陡地一跳——
寬闊厚實的肩膀,修長筆直的雙腿,一身華麗筆挺的軍裝襯得那身影如山嶽一般沉穩(wěn),叫人信賴。
好像東航……
軍官彷彿感受到這邊的注視,回過頭來,濃眉、墨眸、薄脣,與蕭東航有著極爲相似的臉龐——稍稍不同的是這軍官明顯比蕭東航要年輕許多。
軍官看到她們母女倆,眼神一亮,立刻小跑步跑過來,一路上閃避著來往的乘客。
“小嬸嬸好。”來人有著與蕭東航一樣的低沉音色,卻有著蕭東航平靜語調中沒有的欣喜。
尹海澄望著那年輕帥氣的臉龐,微微笑起來,琉璃水眸閃過溫柔的波紋:“是必克啊,怎麼今天你來接我的嗎?嫣然,叫哥哥。”
蕭嫣然烏黑的大眼好奇地望著那名軍官,沒有吭聲。
尹海澄微微有些尷尬,跟蕭必克解釋:“那個,嫣然不大愛說話。”
蕭必克伸手,將推車上的蕭嫣然一把抱起,在空中飛了一圈後,才妥妥地抱在懷中:“沒關係,家裡一大堆說話的小祖宗們,好不容易來一個安靜點的,估計大家都會喜歡。”
尹海澄想到蕭家那一大家子的調皮搗蛋鬼,也忍不住頭疼起來——那真是小惡魔們一般的存在啊!
難怪每次打電話,何田玉就絮絮叨叨地反反覆覆詢問:“什麼時候回來啊?趕緊回來吧,這裡吵得不行了,我這個老婆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清淨點哦,我這是欠了什麼債啊?”
何田玉現在陷在水深火熱之中,晚年生活極其鬧騰,讓她一度悔不當初——
蕭嫣然被“飛機”飛了一圈後,“咯咯”笑了出來,對蕭必克沒有那麼抗拒了。
尹海澄推著行李,跟著他身後,望著蕭必克抱著蕭嫣然不停地逗他,笑容微微苦澀起來——如果東航在這裡,一家三口就會這麼相處吧?
戰(zhàn)鷹很不悅地望著三番兩次闖進他辦公室的澹臺千雪,聲音低沉鬱怒:“你到底想幹什麼?知不知道我們正在談重要的事?”
澹臺千雪緊張地一笑:“你正在犯病,休息對你來說也很重要。”
戰(zhàn)鷹惱火:“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不舒服我自己會去休息,出去,把我的手下都叫回來。”
戰(zhàn)鷹的確很惱火——任誰在辦公室裡跟自己的手下談下一步的戰(zhàn)略部署,被人無理取鬧地打斷都會發(fā)飆。
更何況,澹臺千雪還很不客氣地趕跑了他的手下,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他。
澹臺千雪走過去,伸手摟住戰(zhàn)鷹的脖子,發(fā)現他全身上下的肌肉緊繃著,怒氣絲毫沒有任何緩解——這樣的戰(zhàn)鷹無疑纔是她印象中最熟悉的,也最畏懼的。
澹臺千雪朝他討好地笑笑,用女人特有的柔情與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