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我懷著她的時候,剛剛失去你,也對這個世界失去了信任,認爲全世界都在離我而去——我知道這是對我的報應,如果可以,我寧願用陽壽來換取嫣然的幸福……”
尹海澄她沒有說下去,淚意在那一刻堵塞住了她的喉嚨。
她掩飾地一笑,往事不打算再提了——那些苦難都已經過去,接下來的生活,纔是最要緊的。
戰鷹的臉色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
他不知道一個小小的承諾會有這麼多講究——或許,他該審視一下自己,是不是這些年的海上錘鍊,早就練成了一副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自己原本的初心,早已望得一乾二淨?
外面的警衛員走了進來,提著一大盒的早點——剛纔是尹海澄吩咐的。
尹海澄看到後,頓時眉開眼笑起來:“早飯來了,我們在一起吃吧!人多吃飯香。”
於是,三個人放下來剛纔的一點點小芥蒂,圍坐在院落間的石凳上,一起吃起早飯來。
尹海澄在這方面比較權威,讓戰鷹先帶著蕭嫣然去洗手,一定要洗得乾乾淨淨,用肥皂洗兩遍。
蕭嫣然小聲地抗議——但很快就被尹海澄駁回了。
誰讓你剛纔跟鴿子玩的?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看不見的細菌,多危險,一定要洗得乾乾淨淨!
戰鷹很認真地附和,但隨即也被尹海澄勒令去洗兩遍肥皂:“你剛纔抓鴿子了沒?抓了?好,去洗兩遍!”
戰鷹和蕭嫣然紛紛敗退在尹海澄的虎威之下。
戰鷹帶著女兒洗手,第一次幹這種事,未免有些氣短心虛,生怕自己手勁太大,弄疼蕭嫣然,事實上,蕭嫣然的確被他弄疼了。
她一直被戰鷹抱著,頂在了流理臺上洗手,小肚子頂得好疼——媽媽就不會這麼粗魯,會給自己搬一張小小的椅子來,讓她站在椅子上洗手。
蕭嫣然的心目中,覺得還是媽媽最好了!
當然,爸爸也是好的,四隻塗滿肥皂泡沫的手合在一起時,蕭嫣然咯咯地笑起來,因爲四隻手摩擦的時候,感覺手心好癢!
“爸爸的手好大。”蕭嫣然比了比戰鷹的大掌,一臉崇拜。
她的小手放在他手中做餡兒都嫌少。
戰鷹摸著那雙小小的手,一種奇妙的血緣感覺在心中流淌——這是生命的延續嗎?是他的骨血嗎?
他的目光柔軟起來:他想要這樣一個女孩,想要這樣一個軟軟地叫著自己“爸爸”的女兒,想要一個崇拜自己的女兒……
他給蕭嫣然沖洗掉手指上的肥皂泡,將女兒一把抱起來,往屋外走去。
院落裡,尹海澄正忙碌地幫三個人盛粥,擺放得整整齊齊的碗筷,庭院裡樹木的清香,陽光灑滿了每一個角落,每一處都叫人覺得幸福得心中顫動。
走進溫良玉所開的小診所,裡面的小護士都微笑著朝黎瑞思打招呼:“思思,恭喜哦!”
黎瑞思既是欣喜,又是害羞,同時還很納悶:“咦?怎麼你們都知道了嗎?”
小護士掩嘴笑道:“這麼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小區,連張媽媽家的貴賓犬生了八隻小狗都傳開了,更何況你這件大喜事?”
黎瑞思驚訝地:“張媽媽家生了八隻小狗嗎?好厲害。有人抱養嗎?”
她一直很想養一隻小狗,但是因爲定睿定智太小,大家都不贊同她養狗。
小護士得意地比了一下“耶”的手勢:“我抱來一隻,萌死我了,肉嘟嘟的好可愛。據說另外的幾隻小狗都已經內定了。”
黎瑞思惋惜地嘆氣:“那隻能等下一批了。真可惜。”
小護士瞪了她一眼:“你都快結婚了,要小狗可以叫老公買啊!”
黎瑞思臉紅了,連連擺手:“我、我還沒定下來呢,叫人家買多不好意思?”
小護士像看怪物一樣地看著她:“瑞思小姐,你用得著這樣知趣嗎?我們找個男人做老公,就是爲了要一個移動的提款機,免費的司機,聽話的傭人啊!而且你使喚得越起勁,就證明你越離不開他,他會內心很滿足的哦!”
黎瑞思張口結舌,不知如何答覆——男朋友,是這麼解讀的嗎?
小護士得意地揚了揚手中的最新款手機,標價上萬:“看看,這就是我剛剛認識了一月不到的男朋友買的哦?夠炫吧?我花他的錢越多,他就越心安——證明我即便離得開他的人,也離不開他的錢。”
黎瑞思咬了咬脣,忍不住笑:“哪有你這樣的?”
小護士吹噓:“我這是在教你啦!別守著一個金礦還跟個乞丐似的。你那男朋友超有錢,而且對你會很大方的哦!你好命了!”
她笑擰了黎瑞思一把,以示妒忌。
黎瑞思笑著躲避。
迎面走來另外一個小護士,與黎瑞思也是熟人,她指指身後溫良玉的辦公室,悄聲地警告:“你小心點哦,今天你要結婚的消息傳到溫醫生耳朵裡,他臉色黑得跟包公差不多。”
黎瑞思頓時緊張起來:“他也聽到了?誰告訴他的啊?”
頓時有幾個小護士開始忙碌起來,找東西的找東西,查值勤表的查值勤表,拖地的拖地,全部心虛地不敢看她。
黎瑞思心中立刻明瞭了幾分,她嘆氣:“你們就不能等我過來親自跟他說嗎?”
走進溫良玉的辦公室,發現裡面的窗簾被拉暗了,溫良玉頹廢地坐在辦公椅上,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黎瑞思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試探地喊了對方一聲:“溫醫生?”
溫良玉身子動了一下,隨即沒有反應了。
黎瑞思心中浮起一陣不妙之感——溫醫生對她一直有好感,每次給她看病,不但檢查細緻,而且費用也是以各種優惠的名義幫她七七八八去掉很多。
這份心意,黎瑞思心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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