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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退敵

不知爲什麼,方玉平對這個尚且不知道名字的青衣人,十二分的信任。

這青衣人形容單薄落拓,一隻手廢了,全無他想象中英雄俠客那般慷慨激昂之態。方玉平素來也是個心高氣傲之人,然而見了面前這人,卻不由生出一種欽服之感。

不完全是武功的原因,這個青衣人,確有一種令人折服的氣概。

他緊緊貼在那青衣人身邊,手中長劍鋒芒閃耀,映著雪光,分外的明澈。那青衣人手中卻無兵刃,一雙眼沉靜如清水中養的兩枚黑水銀,卻是盯著地面,不做稍移。

雪地上一無異動。經過了方纔一場較量,方玉平絲毫不敢大意。只是雙眼盯著白茫茫一片雪地。時間長了,卻也不免有些痠痛。

他眨一眨眼睛,正當此時,一大蓬積雪忽然自正前方沖天而起,隨即其他幾個方向白雪一併涌起,時間上雖有先後之差,卻因速度極快,倒像是在二人周圍,四面八方一同憑空多了一道雪障。

大片積雪紛紛揚揚地飄起,又紛紛揚揚地落下,竟是一直未住。方玉平只覺視野裡一片模糊,實不知方纔那人又會從什麼方向襲來。反觀身邊青衣人,雖亦是一臉肅穆之色,卻仍是凝立不動。他不由有幾分焦急,低聲道:“我們要不要離開此地?”

“不必?!鼻嘁氯似届o開口,“生死門是波斯武功一脈,門中高手雖可長期潛伏雪下,卻不能如東瀛忍者一般在雪下潛行,那人掀起周圍積雪是爲了掩飾自身方位,只要找出他藏身之處……”

他一語未完,忽然凌空而起,冷冷一聲:“出來!”借那一躍之力,他腳尖一點方纔那柄被打落的長劍,那柄長劍便如活物一般,向東南方雪地上暴射而去!

方玉平出身御劍門,那在江南也是數一數二的劍派,講究的便是以人御劍,人劍合一的道理。他自小耳濡目染,見青衣人方纔那閃電般的一擊,看似輕描淡寫,實際無論勁道、角度、控劍能力,無一不是巧妙到了極點,便是家中幾個長輩,也少有人能做到這樣地步,不由便叫了一聲:“好!”

這一聲好好出來,他心念一轉,又想到了青衣人那隻殘缺的右手,用劍之人,右手這食中二指尤爲重要,那青衣人卻偏偏沒了這兩根手指。

想到那青衣人一生無法用劍,不知怎的,竟是爲他難過起來。又想日後若見到那個傷他之人,定然要爲他報復回來。

至於他有沒有這個能力去報復,方玉平卻是未曾想過。

這一邊御劍門少主腦子裡連轉了數個念頭,其實也不過瞬間之事。那一邊戰局,卻又起了變化。

那青衣人這一劍聲勢並不甚大,遠不如方纔那一陣雪障氣魄驚人,然而其中的狠準之處卻絲毫不容得雪下那高手小覷。那人再無法隱藏,隨著一聲低沉叱喝,一道修長身影疾如飛鳥,霎時破雪而出。

他人在空中,身形未穩,忽聞耳後風聲大響,心道這青衣人果然難纏。此刻他雖無借力之處,但憑著一身了得內功,竟是硬生生在半空中轉了方向,躲開了身後襲來的兩支銀梭。

他鬆一口氣,身形尚未落地,忽覺左肩一疼,轉頭一看,第三隻銀梭正正打在他肩頭之上。

那青衣人憑著卓越目力經驗發現他藏身之處,擲劍逼他現身,發出前兩支銀梭引開他注意,又使他轉到眼前方位,全是爲了最後這一支銀梭而來。

遠遠看去,那隻銀梭不像是打在那人身上,倒像是他在空中,自行撞上去一般。

前後一切,全盤在這青衣人掌控之中,那高手劍法內力雖均是一流,在這青衣人面前,卻全無反抗餘地。

那人亦是十分知機,見事不好,連地上的劍一併不理,提一口氣便向西北處疾奔。

方玉平提劍正要追趕,卻被那青衣人一手攔阻,“不必,他活不久了。”

方玉平大惑不解,“可是,那人只是肩上中了暗器……”

青衣人淡淡道:“銀梭上有劇毒,他跑不遠。”

方玉平又是一驚,他出身名門,自小受長輩教誨,從來便覺在暗器上淬毒乃是小人所爲,俠義道絕不可取。然而這青衣人平淡說來,便如一件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情,並不覺自己有何不妥之處。

他張一張口,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那青衣人卻不理會,此刻雪下那高手負傷退走,適才被他掀起的漫天風雪,慢慢也就寧定下來。清野茫茫,四周一片空曠,天地間,便似只餘下了他們二人。

方玉平深呼吸幾下,道:“先生,我們走麼?”他想了半晌該如何稱呼這青衣人:若說叫“大俠”,這人舉止卻與他平素見得那些俠客殊不相同;叫“兄臺”,二人關係似乎並未到這個地步;要是叫“恩人”,那青衣人叫了會怎樣暫且不說,他自己便先覺實是有些肉麻。

想到最後,因他對這青衣人另有一番尊崇之情,所以乾脆以“先生”呼之。

那青衣人聽了,只道:“有人還沒到?!?

方玉平一驚,他腦子轉得也快,失聲道:“月天子!”他從江南趕到西域,便是爲了捉拿此人而來。然而方纔雪夜一番惡鬥下來,他方知自己想法實是幼稚淺薄。雖是如此,這位御劍門少主天性裡畢竟有著一股義俠之氣,朗聲道:“好,那我們便在這裡等他!”

那青衣人詫異看他一眼,似是也未想到這年輕人竟有如此性情。

一縷紅線,便在此時無聲無息自雪地前方蜿蜒而來,也不知是活物還是其他什麼物事,速度極快,一眨眼間,已到了二人面前,隨即形成一個紅圈,將二人圍在當中。

青衣人微微冷笑,“血河車?他還真捨得?!庇謱ι磉叿接衿降溃骸澳瞿羌t雪,有劇毒?!?

便是他不說,方玉平也知那紅雪斷然是觸碰不得。一低首卻見那個紅圈似有生命一般,竟是自動向內擴展,直向二人逼來,所經之處,大片積雪均被染成血一樣的鮮紅,實是詭異到了十分。

那青衣人雙手籠在袖中,卻是不言不動。

方玉平心中焦急,偏又無法催促。

終於,那青衣人右手從袖中緩緩伸出,正要有所動作,忽然間一陣排山倒海似的掌力自外發出,極是霸氣凜烈。周圍大片紅雪和圈中二人腳下積雪爲這掌力所逼,竟是全盤向外倒飛出去,卻又無一點濺到二人身上。

那血河車之毒只能借水傳播,如雨水、河流、冰雪、甚至大霧均可。眼下離了雪爲媒介,也就無法前進。而這出掌之人雖在外圍,卻能令紅雪自圈內倒飛,可見其內力、掌法、勁道,無一不是高妙非常,實是歎爲觀止。

這自然不是那青衣人出手,他內力之差,大概尚不如一個尋常練武之人。

紅雪積在兩旁,恰爲二人開出一條道路,那青衣人轉過頭,卻見不遠處,一人脣邊微帶笑意,負手立於雪中。

這人三十多歲年紀,身形修長,長髮如墨,一身的明決大氣。穿的亦是一身青色長衣,但無論質地裁剪,均不知要比那青衣人高出多少倍,腰中玉帶亦是十分名貴,與他衣上銀色暗紋相映成輝,雪地中格外分明醒目。

青衣人只看了他一眼,“羅天堡。”又頓了一下,續道:“介花弧?!?

這兩聲並非詢問,只是單純爲了確定而已。

那人面上淡薄笑意不變,走了過來,“能從方纔在下出掌判斷出武功路數,進而推斷出在下身份,先生果非常人?!闭橇_天堡堡主介花弧。

那青衣人似乎略猶豫了一下,道:“多謝相助?!?

方纔介花弧確實爲二人解脫了血河車之困,但若他不出手,單這青衣人也可帶著方玉平脫身。只是這青衣人性子分明,得了介花弧援手便是得了他援手,決無否認之理。

介花弧道:“哪裡,若我不出手,先生也自有退敵妙計。卻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這個問題方玉平卻也關心,方纔一陣激鬥,他亦是不及問這青衣人姓名,也道:“是啊,先生你叫什麼名字?”

青衣人看了一眼方玉平,緩緩道:“我叫謝蘇?!?

“原來是謝先生?!狈接衿近c一點頭,他其實並未聽過江湖上有這樣一號人物,但想自己經驗尚淺,未聽過也是尋常。介花弧卻於一旁笑道:“哦,謝蘇。先生如此見識武功,卻爲何在江湖上籍籍無名呢?”

這句話問出來,加上介花弧特有一種高傲語氣,竟隱隱有幾分挑釁味道。

謝蘇眼神冷冷,也不答言。

介花弧卻也沒有追問下去,轉向一邊的方玉平:“這一位,可是江南御劍門的方玉平方公子?”

方玉平自然知道羅天堡大名,他父親方天誠也不過與介花弧平輩論交,連忙行禮道:“正是,方玉平見過堡主?!?

介花弧面上笑容甚是和煦,“方公子不必客氣。”又道:“那月天子已然逃走,此刻風雪甚大,夜色深重,不利追擊。且他黨羽又受了重傷,二人不會走遠。我已命總管洛子寧派人把守四方要道,只待天明,再行追擊,何況——”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方玉平一眼,“江南的幾位門主也趕了過來,方公子還是先去見上一面爲好?!?

“什麼?”方纔面對月天子手下用劍高手、詭異毒藥於生死關頭泯然不懼的方家大公子哀叫一聲。

“我……我爹他來了?!”

依然是方纔的那家客棧,人卻不是原來的人。其餘閒雜客人已然離開,幾個老者圍坐火邊,一眼望去均非尋常人物,正是御劍門門主方天誠和江南其他幾個有名劍客。

原來方玉平留書出走後不久便被其父發現,方天誠大怒之餘,卻也擔心愛子。又兼月天子再度現身亦是江湖上一件大事,於是會同幾個好友,一同來了西域,恰好在這裡遇見了介花弧。

兩下相見,介花弧派出跟蹤方玉平的隨從也已歸來。介花弧安頓下江南諸人,便帶了洛子寧出城尋找,正逢上月天子出手。此刻洛子寧被他派出封鎖四圍道路,尚未歸來。

衆人相聚,方天誠見愛子無恙,心中自然大喜,口中卻責罵不休。方玉平縮縮脖子,“爹,你別罵了,要不是謝先生和介堡主搭救,我連命都沒了,哪還能聽你罵。”便將方纔種種情由說了一遍,他畢竟年輕,又兼性子坦蕩,連起初他向謝蘇砍了一劍的事情也說了出來,並沒有避諱。

方天誠一面聽,一面心中思索。他自是分得輕重之人,方玉平講述之時,便不曾打斷,直待他講完,忙走到介花弧面前,連聲謝過他一番救助之恩。介花弧也自謙遜了兩句。

謝蘇獨自坐在窗邊,依舊是原來的位置。方纔在爲畹城外,方玉平一定要謝蘇和他們同行,奇怪的是,謝蘇並未堅拒,隨著二人一同回了客棧。

這時方天誠已回到自家座位,起身向謝蘇方向,謝了幾句。

謝蘇頭也未擡,雙手握著酒碗,微一頷首。

方天誠碰了一個軟釘子,他是老江湖,並未說什麼,自坐下與衆人商討捉拿月天子一事,最後亦是贊成介花弧意見,待到天明,再行追擊。

大家商議既定,此時已是三更,介花弧手下已吩咐客棧備好房間,於是各自進房休息。

介花弧走上樓梯,一擡眼卻見謝蘇依然孤零零坐在樓下窗邊,面前一碗酒水,桌上一燈如豆,小小火焰光芒在他面上跳躍,襯著一雙眸子便如琉璃一般,卻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他腳步一頓,向樓下道:“謝先生夤夜飲酒賞雪,好番興致。”

謝蘇一怔,擡眼看上去,一瞬間他的眼神彷佛恍惚了一下,方道:“不敢當?!?

介花弧道:“那麼不打擾了,先生請自便?!闭f著徑自上樓。

謝蘇原當他必有一番說話,卻未想介花弧如此簡捷,心中微覺詫異。他端起酒碗,忽聞樓梯又響,一擡首,卻是方玉平走了下來,身上換了件瑞雪色箭袖中衣,愈發顯得俊朗非凡,只面上神色,卻頗有尷尬之意。

謝蘇放下酒碗,道:“你怎麼不去歇息?”

方玉平又走近了幾步,吞吞吐吐地說:“呃……先生……這個……我是來向您賠罪的?!?

謝蘇卻有些驚訝,道:“賠罪,賠什麼罪?”

方玉平一怔,只當謝蘇還在介意,忙道:“謝先生,我那時當真不是有意砍你一劍,我只當你是那月天子……”

謝蘇這時纔想起來,笑了一笑,“那件事啊,我都忘了。”

自方玉平識得謝蘇以來,這是第一次見他展露笑容。以謝蘇相貌而言,並不算得如何年輕,這一笑卻頗有三分少年人的揮灑之意,一時間只覺十分親切,雖然謝蘇並未說其他什麼話,他卻霎時放下心來。

他走到謝蘇對面,問道:“謝先生,我坐下可以麼?”

謝蘇道:“你坐下好了?!?

方玉平便坐下。

坐了一會兒,他覺面前這盞油燈實是太過昏暗。又道:“謝先生,我去點些燈火好麼?”

謝蘇道:“你去點好了?!?

方玉平便尋了蠟燭,點燃放在桌上。

這時燈火明亮,他又道:“謝先生……”

謝蘇真有點啼笑皆非,道:“你要做什麼,直接去即可,不必問我?!?

方玉平道:“我……我餓了,哪裡能找到吃的???”

謝蘇一怔,見方玉平正襟危坐,說了這句話卻又努力作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

方玉平苦了臉,“謝先生,別笑我啊?!眳s見謝蘇這一笑與方纔笑容又自不同,四周燭光搖曳,襯得他一身頗有冷肅之感的青衣亦是柔和了許多,心中不由一動,暗忖面前這位謝先生,年少時定是個清澈秀致到十分的人物。

謝蘇那邊卻不再笑了,回想一下,方玉平傍晚進客棧時並未用餐,之後又是雪地遇伏,一直沒有吃上東西,他年紀尚輕,此時定是餓得緊了。便道:“你且等等?!逼鹕黼x開。

方玉平心中好奇,便坐在原地等待。

不一會兒,謝蘇端著一個木製托盤回來,尚未走近,便覺一陣飯菜香氣襲來,方玉平嚥了口口水,只覺又是餓了幾分。

謝蘇放下托盤,裡面放了一盤炒飯,一碗蛋花湯,還有兩碟小菜,看上去頗爲清淡可口。

方玉平不由大喜,一雙眼睛驟然亮了起來,緊緊盯著那托盤。

謝蘇怕他又問一句“謝先生我吃飯可以麼?”連忙的先說了一句:“你吃飯吧。”

方玉平也不再客氣,抄起筷子大口吃起來。一面吃,一面含含糊糊地說:“這裡的廚子實在了得,我從未吃過這麼好吃的飯!”

謝蘇嘆口氣:“你錯了?!?

“第一,你覺得好吃是因爲你餓了,而不是因爲做飯的人手藝了得。第二,”他略停了一下,“這些東西不是廚子做的,是我做的。”

方玉平一口蛋花湯幾乎噴出來。

吃完飯,方玉平流連著卻不想走,一眼又看到謝蘇手上那副灰色手套,心中又覺難過,開口便問:“謝先生,是那個卑鄙小人把您手傷成這樣的?”

這一句話其實頗爲莽撞。方玉平一時未加思索,脫口而出。謝蘇也不惱,平靜道:“不是什麼小人,和人比試,我輸了?!?

這本是件很不光彩的事情,江湖中人尤其看重名譽,謝蘇卻似全不在意。

方玉平大驚:“什麼人,武功如此之高!”

謝蘇側了頭,一面思索一面道:“一共是四個人,一個是南疆的刀客,還有一個是來自東海明光島……”

“謝先生等等!”方玉平攔住他話語,“您是說,四個人圍攻您一個?”

謝蘇點點頭。

方玉平怒道:“這些人怎如此不講江湖信義,以多打少,豈是俠義道所爲!”

謝蘇淡然道:“有何不可,他們勝了就是勝了,至於用何方式,卻是不必計較?!?

方玉平用力搖搖頭,他只覺這位“謝先生”,當真是處處都與他過去所見之人不同。雖覺他說的不對,卻又不知如何開口批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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