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骨被揉的嘎嘣作響,任丹丹活動了一下脖頸,笑意沉沉地看著景玉,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搶劫!”
“開什麼玩笑,搶劫是犯法的!”景玉被任丹丹的話嚇到。
任丹丹眨了眨眼,認真地說道:“我當然知道啊,所以我問你有沒有錢,我搶完之後如果沒人幫我收拾殘局,你就去給我擦屁股,憋了這麼天,我一定要看看仲恆有沒有暗中做手腳!”
“丹丹,你胡鬧!”景玉一百個不同意,如果直覺是錯的,如果事情鬧大……
景玉想想就覺得害怕,她抓著任丹丹的手,氣息不平地商量:“丹丹,這個遊戲不好玩,咱們明天就回家了,不玩了好不好?”
“不好!”任丹丹甩開景玉的手,一口回絕。
她嘟著脣,梗著脖子,毫無商量餘地地說:“你愛幫不幫,反正我是一定要玩的,大不了我在這邊住上幾年,要不然丟個臉讓仲恆把我弄回去!”
說完用餘光打量景玉,見景玉不動,只是輕哼了一聲,然後毫不猶豫地轉過身,搖頭揮手:“行了,不勉強你,你走吧,我去了!”
“唉~,你別走啊,我說不幫了嗎?”景玉氣結,無可奈何地拉住任丹丹。
每次都這樣,不管是什麼荒唐事,只要任丹丹想做,她就沒攔住過!
唉,看來她這條鹹魚是永無翻身之日了!
“真的?肯幫啦?”任丹丹得了便宜還賣乖,勾著景玉的脖子,笑嘻嘻地確認。
景玉認命地點了點頭,無語反問:“難不成我丟下你自己走啊?”
聞言,任丹丹喜笑顏開,捧著景玉的臉送上香吻:“嗯啊~,景玉你最好啦,放心,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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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她們選定的是一個做樹皮畫的手工藝小攤,攤主是一位慈眉善目鶴髮童顏的老奶奶。
原諒她們欺老吧,景玉實在不敢對那些身材魁梧的大汗下手,雖然下手的人,呃~,不是她!
景玉和任丹丹在小攤附近轉了幾次,在得到任丹丹的暗示後,景玉迅速躲到一個人羣密集的攤位前,將自己藏了起來。
可她不敢藏的太深,總是扒著人羣往外望。
過了大約一分鐘,任丹丹向樹皮畫的小攤走去,煞有其事地指著樹皮畫和老奶奶言笑交談。
突然,畫風一變,任丹丹抓起一塊樹皮畫,拔腿就跑。
別看她穿著十幾公分的高跟鞋,跑起來速度一點兒都不弱。
景玉在一旁看得渾身冷汗,待她聽到老奶奶痛心疾首地嚷嚷起來,向周圍人求救時,她忘了和任丹丹約定的時間,一個箭步衝出了去!
只是,還未等她跑到小攤前,一個金髮碧眼的高瘦男人便率先到達攤位前,掏出一沓錢,對著老奶奶急切地解釋什麼。
景玉的心“咯噔”一下,難道任丹丹猜對了?
她沒敢遲疑,步速未減地來到小攤前,同時,和她一起到達的還有一個身穿職業(yè)套裝的碧眼女人。
碧眼女人很著急,操著一口地道的澳洲口音解釋道:“Sorry,my~sister~is~so~naughty,I ……”
說到一半,碧眼女人注意到景玉,立刻閉了嘴,不安地衝景玉笑了笑。
高瘦男人也注意到景玉,但很明顯,他是個顧大局的男人,將景玉忽略的乾脆,然後一把摟過碧眼女人,面部紅耳不赤地對著老奶奶說瞎話。
僅剩的一百澳元被景玉攢成團握在手心,她沒有說話,木訥地轉身離開,街上已經恢復平靜,幫助追賊的好心人已經被更好心的人遣散。
景玉的心裡有股說不出的情緒,高瘦男人和碧眼女人是夫妻?丹丹是他們的表妹?
真是好笑,她怎麼不知道丹丹還有個外國表哥和表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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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
任丹丹裹著浴袍從浴室出來,一邊擦著她的/波浪捲髮,一邊拱了拱如死魚一般躺在牀上發(fā)呆的景玉,莫名其妙地問:“怎麼了,從回來就一直愣著,靈魂出竅啦?”
“沒有~”景玉拉長尾音答道。
“那怎麼了?”
景玉擡眸,看了任丹丹幾秒,然後坐起身靠在牀頭,摟著抱枕,如實答道:“突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被跟了一路,感覺怪怪的!”
任丹丹鼓著腮幫,眼珠上下轉了兩圈,然後坐到牀沿,認真地問:“你在怪仲恆嗎?”
“當然沒有!”景玉搖頭否認,“他是好心,我怎麼會怪他!”
“那你爲什麼不舒服?”
任丹丹的話一針見血,是啊,她不舒服!
景玉低著頭,用力揉搓懷裡的抱枕,悶聲答說:“我明明有能力做好一件事,卻得不到他人的信任,就像咱們來澳洲玩,雖然只有咱們兩個,但咱們照樣吃得好玩得好,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帖帖,仲恆爲什麼不相信咱們呢,我不想被看成溫室裡的花朵!”
聽完景玉的陳述,任丹丹瞭然地笑了笑,扯掉頭上的毛巾,跳上牀鑽進被子裡,然後拉著景玉的手,和景玉並肩靠在牀頭,歪頭開解:“景玉,從什麼時候開始你也在乎別人的看法了?是不是溫室裡的花朵取決於你,別人怎麼看又有什麼關係呢?”
“確實,仲恆的做法有欠考慮,但他就是那樣一個人,你要明白,他派一堆人悄悄跟在咱們身後,和娜娜打電話囑咐咱倆好好照顧自己的性質是一樣的,他們的出發(fā)點一樣,你能接受娜娜的關心,爲什麼就不能接受仲恆的呢?”
“我……”景玉語塞,憤恨地捏著抱枕,無力地反駁:“那不一樣嘛!”
任丹丹撇嘴,攏了攏頭髮,無所謂地說道:“是,仲恆的做法是誇張了點兒,搞得跟諜戰(zhàn)似的,但是景玉,你該知足,以他性子沒給咱們事先清場,讓人列隊歡迎,咱就該謝天謝地了,老實告訴你吧,飛機上我就感覺到不對了,我一直憋到今天才說,你知道爲什麼嗎?”
景玉抿脣,神色黯淡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