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鮮卑軍的箭手和騎兵尚未布好陣勢之時,童老大已然殺至,見魁頭正準備突圍,縱聲長笑道:“魁頭小兒,今趟我就告訴你,你父親是這么死在這里的!我若不叫你一敗涂地,以后把名字要倒轉來寫?!?
盡管雙方都是疲憊不堪了,但是漢北軍士的疲憊卻只是身體上的,鮮卑人連勇氣,斗志都已經喪失的差不多了。
童軍趁這時候發起強攻,雖然有些用強了,但是對方陣腳未穩之時,兵心浮動,正深合兵法之旨。
萬蹄齊發,轟鳴震天,中軍先鋒隊伍,有組織地朝對面的敵人沖刺。前數排的騎士均手持弩箭,另一手持槍,后方的戰士則投槍在手,準備射進敵陣之內,掩護前方戰友破入敵陣去。
呂布也在童軍的后方整合隊伍,肅清殘敵,緊隨于后方,徐徐推進,支持童老大強攻。
城頭上的大鼓,敲得隆隆作響,更添主動進軍的威勢。
士氣如虹下,兼之敵方陣腳未穩,童軍,張遼,魏延各自帶領五千人,像三條長蛇般疾如銳矢,快如雷電,狂如風雨的破進敵陣。
魁頭在王旗尚未豎好之際,便指揮手下沖過過來攔截,希望殺退童軍的第一輪沖鋒,待重整陣腳后,再迎戰。
童老大哪里會讓他有重整隊伍的機會?天上箭矢交射下,兩方騎兵就在長達數里的草原相遇,近身廝殺,一時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魁頭現在唯一能依仗的,就是身邊一萬多精銳騎兵。這些騎兵是鮮卑軍隊中最精銳的,他不希望能靠這些人改變戰局,他只是希望這些人能帶自己沖出去。
呂布遠遠的也看出其中奧妙,讓慕容九成馬上加大攻擊的力度,逼魁頭使用他身邊的一萬人。
又打了半日,魁頭終于支撐不住了,派自己的親兵隊伍發起沖鋒,希望能殺出一條出路。
但是呂布早就等著他了,這一萬人被呂布打散之后,鮮卑人整個陣型已經被打的七零八落,再也組織不起有效的反攻。
除了被殺掉的之外,十多萬鮮卑人如同待宰的羔羊,被漢北騎兵和羌兵還有剛剛趕來的氐人分割包圍在朔方城外的西南方向,和西北方向兩塊草地上。
恐慌,蔓延著整個隊伍。
包括那些鮮卑頭領,都不知道下一刻自己的命運會怎么樣。
“還記得么?這是死神的禁區!”童老大大吼一聲,一棍子把拓跋輝從馬上打了襲來,拓跋輝已經丟掉了兵器,已經準備投降,準備像十幾年前那次一樣,跪在童軍的馬前。
但是這一次,童老大沒有再放過他,甚至連投降的機會也不給他。
因為他是拓跋輝,是拓拔鮮卑的大帥!拓跋輝聽見了自己耳邊頭骨碎裂的聲音,然后就感覺一個冰涼的東西砍在他的脖子上,奇怪的是,他感覺不到痛了。
拓跋輝被殺之后,拓跋鮮卑的方陣隨之崩潰,那些鮮卑人有些被殺,有些投降,更多的則逃向魁頭那里,繼續戰斗。
戰爭就是這樣,雖然現在鮮卑人的形勢已經極度不利,但是只要他們還選擇戰斗,還希望能用自己的努力來換取那已經渺茫的希望,戰斗,就必須進行下去。
“殺破敵陣!”典韋大聲吼叫著,身后的騎兵有些人坐在馬背上已經睡著了。聽見典韋的大喊,他們強行撐開自己的眼皮,提起自己的長刀,向面前的鮮卑大軍沖了過去。
典韋,呂布,童軍,張遼,魏延,慕容九成,所有的箭頭都指向了魁頭,魁頭知道自己完了。自己可以輸,但是鮮卑不能輸!
最少不能輸掉鮮卑未來的希望。
魁頭看了一眼身后的一個渾身血跡的年輕人:“素利。”
年輕人上前一步,雖然已經很疲憊,他還是努力在魁頭的面前表現的精神一些,雙手一抱長槍:“大王,素利在!”
魁頭笑了,輕輕拍了一下素利的肩膀,小聲說道:“我要你沖出去。”
素利點頭:“是!請大王給我一萬士兵,我一定沖破敵人的防線!”
魁頭搖頭:“一萬人,出不去的。我是要你一個人沖出去!扮成一個小兵,你就有又希望,明白么?”
素利像是受到極大的侮辱一般:“大王,你是在侮辱我么?”
魁頭看著素利的眼睛:“即便是侮辱,你也必須接受!這場戰斗我們已經輸了,我要你出去,我要你活著出去!我沒有辦法帶著鮮卑走向富強了,我把這個任務交給你,答應我,無論如何,不要放棄!”
素利的眼眶忽然濕潤了,哽咽說道:“大王.......”
魁頭揮手制止他繼續說下去,嘆口氣道:“馬上,我會帶著剩下的人向敵人沖鋒,如果我能殺出去更好,如果我最不到,希望你能做到那些我沒辦好的事情?!?
素利一句話也不說了,只是猛的點頭。
魁頭看素利準備好了之后,馬上向漢北軍發動了沖擊。
這,是最后一次沖擊了,這場戰斗的最后一次,也是魁頭一生之中的最后一次。
周圍無數個騎士手提長刀圍上魁頭,魁頭身邊的人越來越少,直到只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顏青一刀砍下魁頭的腦袋。
魁頭的尸體從馬上跌落之后,顏青揀起他的人頭,掛在刀頭上,高高舉起。
鮮卑人輸了,除了一萬多人逃回鮮卑之外,十八萬人在這次戰役中喪生,算上丁零人,烏丸人,扶余人,漢北這次殲滅敵人三十多萬,自身損失十一萬軍士,羌兵損失三萬四千人,氐人損失六千人。
最讓漢北郡憤怒的,是在這場戰斗之中,不光楊鳳那里八萬多黃巾舊部被敵人殺死,零散死在鮮卑人清洗之中的人數,超過二十萬!也就是說,這一場戰斗,讓漢北損失了三分之一的人口!
所以漢北沒有舉行任何形式的祭奠,或者慶祝。那些騎兵也沒有解散,而是在戰斗結束之后,迅速的出擊,搶劫鮮卑的人口,財產,牛羊,地盤!以最大程度彌補自己的損失。
羌人的損失很大,氐人的損失一樣不小,當然,漢北給了他們足夠的回報,不光是這一次的戰利品分配有他們的份額,還在河西劃出一片水草地,讓他們可以有好一點的居住條件。
還有日后對羌人的軍事援助,呂布也向白芒做了承諾。呂布說,一年之內,漢北郡負責幫助他打造一支三千人的鐵甲騎兵,并且提供大量的弓弩箭矢。
氐人,也成為童老大拉攏的一個對象,氐人的勢力很小,這些年幾乎都生活在羌人的影響下。童軍答應幫助他們擺脫目前的環境,給他們提供一些裝備和糧草,讓他們往西發展。
氐人的領地本就在羌人的西部,再往西,就是西域了。這個時候的西域是什么樣子的,童老大根本不知道,徐庶他們也只是從書本上看到一些,而書本上所寫的,大多是班超那時候的西域。
想做什么事情,就必須提前籌劃,雖然現在鮮卑還沒有吃下去,西疆還是一盤沒有下鍋的菜,但是童老大已經再準備自己的西域大餐了。
童老大需要一個探路者,需要西域的地圖,勢力圖,還有民風情況。漢北郡現在沒有能力做到這些,漢北必須集中全部精力,首先舔好自己的傷口。
而且,還不能讓周圍敵人有喘息的機會。
漢北郡的敵人全部來自北方和東方,扶余,還有更遠一些的挹婁怎么辦?童軍雖然想吞并這兩個地方,可是現在的兵力必須全部用來吞掉鮮卑,鮮卑太大了,絕對不能為這兩個地方分兵。雖然沒辦法打他們,也不能讓他們安身。
往西的方向要靠謀略,童老大更希望能做到兵不血刃。
那么誰往東呢?有很多人都來請命了,但是童軍卻堅持一個人選,這個人讓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陷陣營的一個小小隊長,叫李元。
李元坐在童軍的面前,面色有些紅潤。就在他失去等待的耐心這一刻,童軍找他來了。李元終于知道,童老大始終沒有忘記自己,沒有忘記當初對自己的承諾。
童老大倒了一杯水,放在李元的面前:“坐下吧,喝水?!?
李元沒有坐下,也沒有喝水。他很規矩很恭敬的站在童軍面前,眼光看著童老大的腳尖,隨時聽候童軍對他的安排。
真的這么恭敬么?童老大故意不說話,坐在那里慢慢的喝著茶水。李元就那樣站著,筆直的。一個時辰過去了,童軍依然沒有搭理他,李元還是連詢問都沒詢問一下,甚至沒有一個詢問的眼神。
童軍終于說話了:“你是哪里人?”
李元微微楞了一下,猶豫了半天,童老大放下茶杯:“不好說了,還是不記得?”
李元忽然像下了很大決心才說一樣:“我是斜馬臺人!”
童軍心中暗自一緊,斜馬臺,是這個時期日后小日本的一個島嶼罷了。不知道具體是那個島,反正這李元是小日本沒錯了!
不知道李元經過怎么樣的思想斗爭才說實話的,但是如果他不說實話,以后的歷史可能被重新書寫。
“你怎么來到這里的?”童軍繼續問道。
李元的眼睛死死盯著地面,童老大看不見他的眼神,但是從他后背的顫抖可以看出,李元很憤怒:“我的家以前也是一個富足的家庭,甚至我記得還有十幾個奴隸,可是我的父親在一次戰斗中被敵人殺死了,我們全家都成為他的財產,我是被他賣到這里來的?!?
童軍慢慢踱步,在李元面前來回的走著:“想報仇?”
李元說道:“每天都在想!”
童老大點點頭:“我給你個機會。”
李元這時候才抬起頭來,童軍繼續說道:“我準備給你一個將軍做,你給我打下這些地方?!?
指著沙盤上扶余和挹婁的地盤,童軍稍微停頓了一下,又把朝鮮半島劃了進去。
李元非常的興奮:“將軍大人,我一定能完成目標!”
童軍揮揮手:“不要忙下保證,你的士兵就在外面,你可以看看他們再做決定。”李元忙的伸頭從窗戶向外面看去,他沒有看到刀槍的林立,沒有看到戰馬的奔騰。
只有一百多人的俘虜站在外面,雙手被捆綁的非常嚴實。這就是自己的部隊么?
李元不敢相信,他以為童軍是在開玩笑,回頭向童老大看了看,童軍向他微微一點頭:“就是他們,你可以帶他們去搶劫,殺人,放火,他們就是你的從屬軍軍士,現在只有這一百多人,以后有多少,要看你的本事了。怎么樣?機會已經給你,你敢不敢上?”
李元的手忽然緊緊握在一起,眼神中再次迸發出狂熱:“我敢!我愿意!”
童軍拍拍他的肩膀:“放松一點,不要這么緊張,也不要興奮,作為將軍,你要有將軍的沉著?!?
李元非常聽話,做了兩個深呼吸,讓自己心情平緩一些。童老大忽然問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我是問你原來的名字?!?
李元答道:“我叫小笠原次郎?!?
童軍微微一笑:“小笠原次郎,以后你就是我這支從屬軍的將軍,你的軍隊,叫獵犬部隊?!?
獵犬,顧名思義,就是一支很兇殘,但是很聽話的部隊,任務就是幫助主人咬人而已。
小笠原次郎的嘴唇張了張,沒有說話。童軍問道:“有什么問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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