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沿著江邊一腳高一腳低朝西走去。走著走著,我覺得奇怪,怎么走了這么久連一點學校的影子都沒有見到。我不由停下來,向兩邊張望。這一看,我不由吸了一口冷氣。原來東江是在我的右手邊,可現在卻在我的左手邊。我看了一下月亮的位置,我沒有走錯方向啊,還是向西走。可是我什么時候過了江?這條東江說寬不寬,說窄不窄。最窄處大約有15米那么寬,走過去都要10幾秒鐘。而且水流湍急,我不可能走過了江一點感覺都沒有的。
江對面一片漆黑,隱約可見一片樹林。而江這邊也是一片漆黑,但從樹影看,江這邊的樹木明顯比那邊的樹木粗壯得多。
我實在是想不出到底是怎么走到江的這邊的,所以決定暫時不想,先看看江這邊的環境再說。既來之,則安之。
說真的,有了這么多奇怪的經歷,我差點忘了我來樹林的目的是要追那個黑影,可現在黑影沒追到,自己卻迷路了一次又一次。
“哎”。我不由嘆了口氣。
我不由望向身后的密林。忽然,看見前面居然有火光。又是光亮?剛才在墳堆密林見到光亮紅磚平房有光亮,走過去卻什么都沒有?現在又看到光亮,不知道前面又是什么?
我朝光亮走了過去。很快接近樹林,在大樹間左轉右拐,就看到幾塊大石頭堆在一起,形成“l”形緊緊貼著幾棵大樹。
我從“l”形石堆的空檔走進去,才看到那個緊貼大樹堆砌的石堆形成一條通道。光亮就是從通道的盡頭傳出來的。通道很短,幾步就走到盡頭。我看見石堆后面是一個由幾棵大樹為支架,由大石頭繞樹圍成一片空間,頂部由樹枝樹葉遮蓋的空間。乍一看,像是在一個木屋里。暫時稱之為木屋吧。
木屋內部的空間不小,約有一間能容納50個人開會的會議室那么大。木屋的中間是一個火堆,發出溫暖、柔和的火焰。火堆的左邊是一張木制的桌子和兩張椅子。而靠木屋的里面是兩張木床。其中一張木床上坐著一個穿白衣服的人,背對著我。從衣著看,應該是個女的。
那個女子聽到腳步聲,轉過身來,道:“哥哥,你回來了。”聲音里面充滿了愉悅。從她的口氣看,她似乎在等她哥哥。
可當一看到我時,不由得愣住了,道:“你是誰?”
那個女子轉身,我看見里她的臉,一時間居然看待了,居然說不出話來。
我不知如何形容我看到的這個女子的那種輕輕柔柔的美。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膚如凝脂,面如白玉。沉魚落雁,羞花閉月。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美女妖且閑,采桑岐路間。柔條紛冉冉,落葉何翩翩,攘袖見素手,皎腕約金環。頭上金爵釵,腰佩翠瑯玕。明珠交玉體,珊瑚間木難。羅衣何飄飄,輕裾隨風遠。顧盼遺光彩,長嘯氣若蘭……”
這是我能想到的形容女子之美的詩句,但我覺得這些詩句不能形容該女子之萬一。那種感覺就好象是一場無風無雷的小雨,淋得干枯的心靈舒展如春天的枝葉;如平靜的湖泊,溫柔的風從這湖面上輕輕撫過,柔柔的泛起一圈一圈的漣漪;又像是那臘梅枝頭片片的雪花,在馨香里訴說著冬季的嫵媚,溫柔著凍僵的心靈……
我也看見過不少美女,但氣質這么好的我還是首次見到。
那女子見到我愣愣、傻傻的樣子,不由莞爾一笑。這一笑,與剛才的詫異比較又是另一種美。我想“如沐春風”就是這種感覺。一個晚上的奇怪遭遇、恐怖情景、疲困交迫的感覺一瞬間消散得一干二凈。能給人這樣感覺到是什么人呢?
不是人。我一進門就已經感覺的這個女子不是人,是欲獸。我聽悟虛說過,欲獸的實體越接近人類,能量越大。那我眼前看到的這個看上去外貌與人類無異的欲獸,要強大到什么程度呢?可是我從這只欲獸身上感覺不到一點邪氣,反而覺得像一個人類的小姑娘一樣給人一種天真、單純的感覺。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問題,只能敷衍道:“我迷路了。見到有光亮就過來看看。”
“哦。那你隨便坐。我哥哥一會就回來,他會給你帶路的。”那女子笑著道。
我在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問道:“你怎么稱呼啊?怎么住在樹林里?”
那女子答道:“我叫黎兒。我和哥哥其實是躲在這里的。哥哥說有壞人要對我們不利,所以我們先躲起來。哥哥出去打聽消息。”忽然像想到什么,又接著道:“你不會就是那些壞人吧?”
我想了想,怎么這么單純的。先告訴別人自己是誰,為什么躲在這里,然后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居然還反問別人是不是壞人。
我笑著答道:“不是,我不是壞人。我只是迷路才到這里來。”
黎兒這才拍拍胸口道:“哦,那還好。”又露出天真的笑容。
我忽然心中泛起一個念頭:看來也不是所有的欲獸都是邪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