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武皇帝
宋彪并沒有意識到,《新論“隆禮尊賢”》在《東北日報》上的刊登會成為劃時代的一天,實際撰寫此文的章炳麟同樣沒有想到,這一天實際上宣告了東北新政的“隆禮尊賢,重法愛民”思想的進一步升華,也是中華復興思想和理論的一個新起點。
清政府自然更沒有想到將會有這樣重要的一件事發(fā)生,此時的清政府正在忙著討論如何處理奉票風波,所謂奉票就是東三省以關東銀圓為基礎發(fā)行的銀本位貨幣,而奉票風波是戶部尚書趙爾巽在直隸強行查抄奉票,結果被發(fā)行奉票的法國東方匯理銀行等外資銀行干涉,要求賠償道歉的事。
清朝的政治事件中不乏因為私仇報復而導致離奇壞事和事態(tài)擴大到例子,奉票風波就是其中一例,因為東三省新政辦的確實漂亮,各省都有抄襲,目前抄襲最厲害的就是公塾和鈔票,各省都有在鄉(xiāng)鎮(zhèn)辦理公塾,以及大印本省鈔票之事,趙爾巽主導的大清戶部銀行也在發(fā)行鈔票,只是都沒有學到位,一是大體濫發(fā),二是印刷粗糙。
因為直隸地區(qū)的奉票流通最為廣泛,趙爾巽就將戶部銀圓券發(fā)行遇阻之事歸罪于奉票泛濫,憤而讓新任的直隸總督楊士襄全面查抄奉票,禁止奉票在直隸流通,結果楊士襄將這個事情辦的很沒有輕重,惹得各家外資銀行暴怒。
清政府和趙爾巽都認為這件事的背后是宋彪在主導的,洋人是被宋彪操控的。京師上下又驚又怕,其實真的誤解了宋彪,如果宋彪可以阻止的話,他絕對不希望奉票外流。
于是乎,清政府只能先將剛當了三個月直隸總督的楊士襄撤職,又將趙爾巽調至吏部尚書避風,另外還得想辦法安撫宋彪和洋人。其實真是冤枉了宋彪。
宋彪是好人啊。
就在宋彪給張之洞回電答謝,并且下令全軍取消戒嚴的這天晚上,張之洞又發(fā)電給宋彪。詢問宋彪如何才能平息奉票之事。
此時的宋彪正在舒家吃晚飯。
舒家在東三省是一個很特殊的家庭,因為自己一個生活在這個時代,和舒家上下的關系都很親近。宋彪其實在很大程度上是將舒家當作他的“家”的替代者。
宋彪在這兩年間,幾乎有1/3的晚上是在舒家度過,有時候和舒方德、舒方信談的太晚,索性就會在舒家留宿,遇到這樣的晚上,舒萱一般都會作為家里的長女,以及宋彪的屬下幫忙安置寢室,加上宋彪每天睡前都會洗澡,她還要細心的為宋彪準備洗換的衣服。
自從清朝廷授宋彪大學士之銜,距離傳言中最終補授武英殿大學士。調入京師只剩下一步之遙,宋彪周邊的人都是一陣緊張,包括舒家。
今天終于知道不用調入京師,大家也都松了口氣,舒萱知道宋彪晚上90%會來她家吃飯。早早回家讓父母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膳,還親自下廚燒了宋彪喜歡吃的幾個糖醋菜。
宋彪喜歡吃糖醋辣白菜、糖醋松子魚、糖醋排骨,而且口味很特別,既不能太甜,也不能太酸,還要都有一點微微的辣味。胡椒要重一點。
這些都是舒家人慢慢琢磨出來的,因為經常要招待宋彪這位上司和有可能的大女婿,舒高立特意拜托朋友從上海招了一名同鄉(xiāng)名廚在家里做事,這位名廚以善燒京菜和粵菜而聞名,似乎很得宋彪的喜歡,可這兩年琢磨下來,舒家和大廚才發(fā)現宋彪的本口味居然是淮揚菜系,清淡為主,各種味道都喜歡,就是不能重,大致之中是稍稍偏糖醋味和胡椒味,不喜歡花椒、丁香,特別忌諱十三香這種雜味。
今天心情好,又有幾個自己喜歡吃的糖醋菜,宋彪很驚喜的多吃了兩碗米飯。
東三省的大米飯真的是香,吃過的才是真知道。
東北適合種植大米的地方不是特別多,但只要是適合的,出產的都是最上乘的大米,因為東北大米的日照時間和生長周期最長,自清朝以來,東北就有種植大米,并且是御供宮廷。
新軍目前采購的大米則主要是來自于盤錦,1906年在盤錦縣部分地區(qū)開始推廣種植大米,此后就一直由新軍采購的方式扶持發(fā)展,價格便宜,質量也要好于江浙大米。
所以對宋彪而言,在東三省的日子確實是他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不僅能親眼看著東三省在一點點發(fā)展起來,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也都很滿意。
吃了飯,宋彪正準備和舒高立去下一盤象棋,秘書處的電報員就匆匆的將電報直接送到舒家,先交給陪同舒方德,然后才轉交到宋彪的手中。
宋彪將電報打開一看,這才知道張之洞又來替朝廷詢問如何處理平息奉票風波的事。
看完這封電報,宋彪就知道朝廷基本以為他才是背后主謀,這個事情真的很冤枉啊,因為他一點都不希望奉票外流,只是在銀本位時代,奉票這種銀本位貨幣在市場經濟中作為白銀的代替品自由流通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宋彪作為東三省總督也無法控制這種自然的市場流通行為。
市場經濟有市場經濟的客觀規(guī)律和原則,違背這種規(guī)律和原則是不可取的。
正好新華財務公司的總辦舒方信就在旁邊,宋彪將電報轉給他看,問道:“你覺得奉票之事該如何處理?”
舒方信大致將電文看了一眼,嘆道:“朝廷一貫以為此事是東北銀行在背后主導,真是無能無知的想法,還是要和朝廷解釋清楚……或者不解釋也好,反正朝廷根本無法解決這個問題。我個人的觀點是這樣的,在整個奉票外流中。關內和東三省的人員往來是1/4的因素,關內和東三省的經貿往來也是1/4的因素,外資銀行的推波助瀾同樣是1/4之因,而最后的1/4原因則是關內缺乏現代貨幣體系和優(yōu)良堅挺的貨幣,這個原因恐怕還是問題的根本。奉票外流之勢是無法處理的,白銀和黃金的代貨幣流通有自然的法則,就像我們不能阻止白銀在東三省只入不出一樣。既然外流之勢已經無法阻止,我們所要做的也就只能是盡可能讓此事利于我們,而不是此前估計的利弊參半。”
“是啊!”
宋彪贊同一聲。又問道:“那你覺得張之洞大人的這封電報又該如何回復呢?”
舒方信思索片刻,答道:“屬下以為奉票風波的源頭是趙爾巽公報私仇,朝廷現在總體還是畏忌大人。不如就乘機給趙爾巽一個教訓;其二,戶部和直隸總督此次前查奉票,確實對奉票的正常流通造成了急壞的影響,務必要讓朝廷道歉,即便朝廷丟不下這個臉面,也得讓操辦此事的直隸總督衙門出面和各銀行道歉,包括我們遠東銀行在此次事件中也遭遇了一次規(guī)模不小的擠兌風波,所有損失一概要由直隸衙門賠償。其三,既然要讓事態(tài)進一步有利于我們,索性就讓我們直接操控直隸和北方的貨幣發(fā)行。比如說勸諫戶部銀行同東北銀行合股成立一家新銀行,或者是戶部、遠東兩家銀行同時在直隸關內發(fā)行新貨幣,用于替代奉票,在關內建立完善的貨幣體系,奉票則在原則上僅限于東三省流通。不管怎么說。讓外資銀行大規(guī)模介入關內貨幣發(fā)行,此也本非我們所愿意看到的局面。”
宋彪感嘆道:“誰說不是這么個破事呢。所以說,咱們一貫有將事情辦歪掉的天賦,洋人一貫有見縫插針的本事,大概連匯豐、華俄這幾家外資銀行最初也沒有考慮過此事吧,奉票居然能在全國范圍內流通。真是離奇的見鬼了。”
舒方信想了想,道:“關鍵還是奉票本身有一大半都來自于外資銀行處理,雖然貨幣是我們統(tǒng)一印刷,但上面根據各銀行的發(fā)行權和數量,都有不同的銀行發(fā)行名稱和標記。在關內,特別是在上海、江浙、直隸、天津這些地方,外國銀行發(fā)行的貨幣一貫比朝廷各地方衙門的官票更堅挺,更受百姓國民信任。奉票到了外地流通,大家都以為是有洋人擔保,又自成體系,即便不如在東三省通兌方便,照樣能夠廣泛流通用于商貿。”
宋彪不屑的冷笑,嘲笑這個朝廷的無能昏碌。
舒家的人才還是很多的,舒方信是宋彪身邊最重要的財政顧問,如今負責處理新華公司的事,舒方德則是宋彪身邊最值得信任的新軍日常行政和光復會事務領域的第一副官,論才華,兩人倒都不是特別突出,關鍵在于“可信”二字。
奉票風波這件事究竟要如何處理,宋彪還是得問專家,明天找張康仁單獨商量之后再做決定,暫時也就不多想了,讓張之洞晚上在這慢慢的長夜里苦等吧。
宋彪還是繼續(xù)去下棋。
世界風云變幻莫測,手握重兵的他在東三省如此之穩(wěn),又有什么好特別擔心的呢?
因為遠東印書局的位置重新搬到沈陽新區(qū)的八里堡一帶,加上舒方德也跟著宋彪更多是在軍部機關二部工作,舒家就搬到了距離機關二部的新機關宿舍區(qū),這一帶是總督府、機關二部的家屬區(qū),大家都住在這里,指揮團下屬第一警衛(wèi)營也駐扎在這里。
院子都是新的,舒家人多,占了一棟大院和周邊的三棟小院,不過產權都歸屬軍部,也是新華公司名下的物業(yè)。
在舒家的大書房里和舒高立下了兩盤棋,舒方信出去辦事,舒方德和舒萱就在旁邊觀戰(zhàn),似乎也能算是一家人湊在一起熱鬧。
此時此刻,舒高立是既高興,又擔心。
舒高立并未接受舒方德和章炳麟的勸說加入光復會,也幾番表態(tài)不接受這種思想,但他明白自己的幾個兒子不是在新華會,就是在光復會,而且都是重要骨干。
想到宋彪和舒萱已經日漸好到了差不多能談婚論嫁之時,舒高立心里就特別的擔心。可他什么也不能說,只希望宋彪自己多加慎重,反正如今已經是關東王,犯不著真和朝廷反目。
從私人的角度而言,他實際上也很喜歡宋彪這個年輕人,或者說是這位東三省總督,他一貫是用“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來評價宋彪,而且覺得特別符合。
舒高立年紀大了,下了兩盤棋就有困意。這就回去休息,舒方德繼續(xù)陪宋彪下棋,舒萱則在旁邊觀棋。
舒萱有各種讓宋彪感覺確實是好媳婦的那些優(yōu)點。唯獨在下棋不語這件事上做的不好,她倒不是喜歡支招的那種人,而在旁邊著急,看舒方德吃掉宋彪一個馬,她就哎呀的惋惜一聲,看宋彪吃掉舒方德一個炮,她也哎呀的再惋惜一聲。
人就是這么奇怪的東西。
美女在旁邊惋惜感嘆的干著急,宋彪和舒方德就會相視一笑的覺得好玩,如果是一個丑八怪和八婆,兩人估計早就一腳將對方踹到大門外。
眼看舒萱不懂下棋的瞎著急。宋彪和舒方德故意打起了不斷對換棋子的狠招法,因為兩人水平都屬于不是很高明的那一類,基本半斤八兩,到最后就各剩下一對相士和幾個小卒,反而將舒萱看笑了。
舒方德忍不住的感嘆道:“軍座。這可就是真正的殘局了啊。”
宋彪嗯了一聲,道:“下棋是越到殘局越兇險,國家則是越到殘局越可憐。”
舒方德笑道:“軍座何來這樣的感嘆?”
宋彪道:“你看清政府現在的樣子,難道不覺得他們可憐嗎?連銀本位的貨幣體系都無法建立,得看外國洋人的臉色行事。趙爾巽的這件事要說起來也談不上辦錯,可還不是清政府得負責道歉陪罪。還要賠錢。”
舒方德恨道:“所以說,這樣的政府早垮臺早好。”
宋彪卻道:“早垮臺也不是好事,接手的人要是實力不足,還不是一樣可憐。你看東三省浪人之事就能明白,軍事實力才是外交的基礎,其他一切都是虛的,日本要是有幾十萬陸軍握在手里,咱們將浪人都抓起來,那不就是等于給他把柄敲詐我們嗎?”
舒方德默默點頭,道:“軍座所言甚是啊。”
他心里明白,宋彪之所以會有如此一說,正因為光復會內部在這段時間明顯有點急躁了,隨著東北新軍的實力擴張到十幾萬的規(guī)模,光復會的陶成章、徐錫麟等人都認為只要東北新軍起兵南下,滿清就會覆滅。
這些人的想法沒有錯,只是沒有想到十幾萬陸軍可以守住東三省的尊嚴,卻受不住整個中國的尊嚴和利益。
哪怕東北新軍發(fā)展到今天這個規(guī)模之后,想要繼續(xù)擴張的可能性也不大,再擴下去,清政府就真的無法承受了,指不定寧可冒著開戰(zhàn)的風險也要和宋彪攤牌。
可是,東北新軍的士官規(guī)模還能繼續(xù)增加,士官比例進一步提高,不斷培養(yǎng)更多的士官生,讓更多的老兵接受士官培訓,囤積更多的軍事物資,建立更完善的軍工業(yè)體系,為迅速擴軍做好一切準備。
除此之外,東北新軍還能通過繼續(xù)增加更多更優(yōu)秀的重炮、火炮、機槍,匹配更多馬力來提高作戰(zhàn)能力,提高對外敵的威懾力。
所以,宋彪此時的“穩(wěn)”是非常重要的,他再“穩(wěn)”兩年,中國則有救矣。
至于清朝之亡,對于深知東北新軍目前戰(zhàn)力水平的宋彪和舒方德而言,他們心里都明白清朝之亡從東北新軍第一輪四期訓練結束之后就已經注定了,絕無半點懸念。
宋彪所設立的四期訓練是很特別的軍事訓練體系,專門針對中國、俄國這樣的國家來考慮,東北新軍通過第一輪的四期訓練,大力擴增了3255名優(yōu)秀士兵,通過半年之內的三批次士官速成班,大面積的增加了基層士官的數量,為新一輪的擴張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換而言之,東北新軍的擴兵是有節(jié)奏的一年半一次,隨著清政府所能容忍之內的四鎮(zhèn)加本部的六個步兵師、三個騎兵旅、三個炮兵旅都擴張完畢,后面就要繼續(xù)大幅度的增加基層士官儲備。
在東三省各地。東北新軍通過參謀三處構建了全面的民兵體制,在各地繼續(xù)采取類似于第一期的民兵訓練,在各地巡防部隊則采取一二期訓練。
一旦宋彪決定出兵關內,東北新軍就能在短短三個月內迅速增加兩到三倍,各地巡防部隊可以快速集結重組成多個預備步兵團,在各省形成有效布防,穩(wěn)定東三省的局勢同時防止日俄干涉新軍入關。
有這樣的東北新軍做支撐。宋彪在面對清政府之時不管是處理任何事都有充足的底氣,哪怕是在處理奉票風波之事上,他晚上還是在舒家的別院里住下來。第二天上午才漫不經心的給張之洞回電,說是等幾天再做答復,先給他時間考慮一下。
事關整個東三省。甚至是整個中國的貨幣之事,奉票風波也確實不能急于處理。
這幾天,宋彪就讓東北銀行、調研局、遠東銀行分開各提一套解決奉票問題的論案,等三套論案都提交到他的辦公室里,他再結合利弊,同張康仁、舒方信、容星橋等人秘密協(xié)商了多次,這才最終給張之洞做了一個系統(tǒng)的答復。
既然奉票作為白銀代用貨幣的自由流通特性已經無法阻止,那對宋彪、東三省和遠東財團而言,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益最大化,使得一件利弊參半之事變得更為有利于他們。
所以。宋彪提出的解決之策就大致分為幾點,一是要先懲戒趙爾巽和楊士襄,給予外國銀行和遠東銀行一定賠償,以先平息奉票風波;二是正式建立銀本位的全國流通貨幣,設立清圓為統(tǒng)一稅收和外貿結算貨幣單位。戶部銀行負責印刷和鑄印銀圓,不足之處可由東北銀行代為操辦,各省官辦銀行根據所擁有的銀圓保證金,統(tǒng)一分配銀圓券和銅圓券,戶部銀行抽取5%為印鈔稅;三是奉票已是既成事實,且涉及外資銀行。難以改變,應當正式允許在全國流通,大清銀圓和關東銀圓在含銀率上統(tǒng)一,相互對等結算,以關東銀圓和奉票為大清銀圓的補充,運用于租界、通商埠口,利用外資緩解國內白銀不足之現狀。
宋彪所提出的三點基本是容星橋和遠東財團的論案,這個論案看起來最為公平,實際上也最利于東三省,其中一個主要的平衡點在于一旦全國發(fā)生大規(guī)模的金融危機,首先沖擊的就是清圓,而非奉票。
隨著東三省的工業(yè)進一步擴大,層次提高,東三省相對于全國就是白銀流入區(qū)域,全國的白銀都可以通過清圓的流通性在貿易中自然流入東三省,使得東三省在經濟發(fā)展中和整個中國的大市場進一步融合。
宋彪的提案倒是恰恰擊中了清朝廷所渴求的要害,清政府不是不想在全國推行大清銀圓,奈何地方總督實權在握,在庚子之亂后已經基本不受節(jié)制,所以才會有滿清權貴借立憲組建滿人內閣借機奪回實權之事。
大清銀圓推行不利,關鍵在于地方總督不支持,地方和中央的利益也無法調停,宋彪的方案總體利于地方,但于清政府中央也不能說是一無所得,全國各省5%的印鈔稅加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稅源,正愁無錢繼續(xù)擴建北洋軍抵擋東北新軍的滿清權貴們豈能不心動?
宋彪將回電發(fā)給張之洞后,估計清政府至少要三四個月的時間爭論此事,而他既希望通過,也并不在意這事能否立刻通過,這就準備去一趟山東和剛到青島的德國DWM公司的軍方代表——新任德國駐華武官洽談軍工業(yè)合作之事。
宋彪正要起身,這才從袁世凱那里得到了另外一個消息,原來因為他在奉票風波之事上拖拉的有點厲害,加上東北新軍近期剪辮子的士兵忽然激增,清政府以為前面的大學士之事沒有處理妥當,宋彪還是要造反了,驚慌失措,近期居然有人提議封其為藩王之事。
大意是要封宋彪為安遼王,另外再由朝廷安排東三省總督,三省督撫一律受其節(jié)制。
這是一種說法,有人提議而已,可朝廷也確實是在很認真的討論,贊同的人不少,反對的人更多,張之洞提了一個折中的意見是封為一等公,賜紫韁、皮條,加授三眼花翎,補授東閣大學士。
另一位軍機大臣鹿傳霖則提議索性封不入八分輔國公,但不賜太監(jiān)、朱輪。
袁世凱對此不發(fā)一言,他可能是比較嫉妒吧,但他卻是極少數將軍機處內部商量的這個事情通知給宋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