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革命軍的速敗很快就驚動了全國,即便隔著長江也無法抵擋半個小時,在湖北革命軍的映襯下,東北軍的戰斗力被進一步展現出來。
當然第二十一混成協協統和湖北革命軍的實際指揮人黎元洪在最后時刻的倒戈,以及革命軍內戰的消極因素也是這場速敗的主因,這畢竟不是革命軍和清軍之間的戰斗,東北軍是雄赳赳的沖過來保衛勝利果實,而湖北革命軍的眾多官兵也沒有必要死拼下去。
兩天后,在同鄉劉賡云等人的勸說下,共進會負責人孫武、張伯祥宣布接受光復革命思想,退出同盟會,轉而加入光復會,隨著黃興等同盟會骨干的提前逃走,湖北革命『政府』也被帝國臨時內閣『政府』接管,承認中華帝國臨時『政府』的中央統治權。
這樣的消息傳出后,此前看似在南方的平衡忽然間被打破,其余各省新軍紛紛宣布接受中華革命軍整編,各省革命『政府』也承認了中央『政府』的統治權,同盟會和各省地方勢力的那種曖昧關系迅速被撕裂。
至9月15日,清『政府』組建的二十鎮和十六個混成協新軍中,除趙爾巽、趙爾豐控制的第十七鎮、第十九鎮、第三十三混成協、貴州混成協和同盟會控制兩廣第二十五鎮、第二十六鎮、廣東混成協、廣西混成協,以及其他地方特殊勢力控制的第三十九混成協、甘肅混成協、新疆混成協、伊犁混成協外,其余都陸續接受整編。劃歸中華革命軍陣營。?? 核武皇帝177
大量的新軍加入到中華革命軍的陣營中,只能說明宋彪稱帝在即,已經沒有多少部隊愿意為此而反抗,而臨時內閣『政府』真正可以管轄的省只有東三省、直隸、晉、魯、豫、江、浙、徽、贛、湘、鄂、閩,天高皇帝遠的云貴、兩廣、四川和甘、寧、新疆,宋彪的唯一辦法就是繼續進攻,直到全部統一為止。
對宋彪更為有利的一點是同盟和殘余的地方勢力對新軍、革命軍、自治軍的控制也并不高。這些部隊之所以繼續幻想自治,無非就因為距離過于遙遠,并不覺得東北軍能一路攻打過去。
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同盟會的另外一位重要成員宋教仁通過年輕時代的好友吳祿貞的介紹,正式組團前往通州拜訪宋彪。
通過第五騎兵旅的旅長吳祿貞的書信轉交,宋教仁給宋彪寫了一封信。愿意承認君主立憲制,并且全力支持,條件是宋彪務必要推行責任內閣制。
看完這封信后,宋彪同意了和宋教仁的見面安排。
宋彪將見面的時間安排在下午4點,因為宋教仁的火車大約是下午2點抵達,宋彪讓蔡元培負責接待,先在臨時內閣『政府』洽談一個小時,中間休息一段時間再到革命軍總司令部。
武昌一退縮,同意接受帝制和整編,其余各省新軍也就都不在堅持下去。過去的這一周時間里,中華革命軍和光復會的形勢一片大好。
不過,宋彪并沒有掉以輕心,繼續在各省大量增換新的省議員,為組織第一次國家議會做準備。帝國第一臨時憲法已經準備就緒,只要能確保國會議員超過2/3是自己人,通過這一臨時憲法就沒有任何問題。
在宋教仁已經抵達通州,前方臨時內閣『政府』訪問時,宋彪還在辦公室里繼續查閱各省議會的議員名單,陶成章在六名副會長中直接負責此事。而他往常在各省活動時期也擔任著類似于組織部長的職務,此時就由他負責向宋彪匯報人員清單。
帝國第一臨時憲法還沒有正式制定,目前按照宋彪的意見,國家議會和各省議會的議員任期為五年一屆,各省議員在50至80人規模,偏遠地區人數可以低于50,但原則上不得低于30人,國會議員按每省3名計算,軍方派出議員10人列席,各黨派總計保留30名調劑名額,總計不超過150人。
在臨時『政府』管轄的各省提交的新議員總清單中,光復會成員占半數,立憲派、維新會、鄉紳和舊咨議員之中抽選的地方名紳占了另外一半,大體確保各府都有六至十人,這些人另外推選3人作為本省代表參加國會。
光復會內部的聯絡部負責此事,和特務局、情報局一樣,聯絡部也是一個特殊的情報機構,由陶成章直接負責,相當于是組織部和聯絡處的一個大合并,和蔡元培負責的宣傳部、章炳麟的政論部共同組成光復會的三大中樞。
聯絡部將這些議員的資料都整理成冊,由宋彪逐一查閱審批,在這些資料冊中,有紅『色』油印標記的都屬于光復會成員,藍『色』油印屬于偏光復派思想,如立憲派和維新會的成員,以及地方知名鄉紳,黑『色』油印則屬于同盟會及偏向同盟會的成員,無油印標記則屬于地方人士中未作表態的。
后兩種的人員非常少,可這些都是各省份量極重的名流,以至于不能直接取消議員資格。
國會之事極其重要,并非是虛偽的掩耳盜鈴之策,而是帝國『政府』真正能否獲得政治合法『性』的源頭,所以一定要辦好,軍部情報局、總督府特務局都在積極忙于此事,對于那些想要排擠掉的議員清單大肆搜集不法罪證,在地方報紙上進行攻『奸』,有些時候在地方報紙上不能刊登,則由光復會印刷傳單廣為散布。
對于光復會選定的本派各省議員,光復會也統一發放行政款,支持這些議員從事一些積極的政治和公益活動,為此,光復會內部統一印發《議政手冊》,指導議員如何從事政治活動。
因為有資本這個巨大的優勢,宋彪很清楚帝國的第一次國會越晚召開。情勢對他就越有利。
他將陶成章提交的各省議員清單都翻看一遍,只是從紙面上的資料而言,普遍都是一些有識之士,有著良好的教育背景和社會影響力,整體思想也都偏向于國家統一和君主立憲體制。
慎重的將這些名單的資料冊都看完,宋彪和坐在他身邊等待回答的陶成章問道:“你們大體都和這些人見過面嗎?”?? 核武皇帝177
陶成章道:“我已經和浙江、江蘇、安徽、湖北四省的備選議員都大致見過,王嘉偉和江西、湖南這邊的人見過。龔寶栓和河南、山東、山西的人見過,蔡元培見了直隸、天津和京師的備選議員?,F在各省分會的負責人都在全力置辦此事,逐一挑選最為合適之人選。如今之矛盾就在于革命之士未必有聲望。有聲望之紳未必革命,對于我等光復會成員在議員名單中大幅擴大之勢,立憲派和維新進步會多有異議。只是不敢說太多罷了?!?
宋彪想了想,道:“要讓他們說出來,只是私下說,私下多溝通罷了,你這段時間要多辛苦,和張謇、梁啟超多多碰面交談,要多溝通,相互諒解,如今是非常之時,一切唯以國家之事為上。第一屆議員暫時如此安排。第二屆就繼續采取地方選舉之法,讓光復會各省同仁要多謹慎,慎言慎行,多辦實事,議員們也要善于宣傳自己。憲法制定之后。身為皇帝,我當保持局外中立,就不能再多問你們的事,以免非議,你們要自珍自愛自立?!?
陶成章道:“皇上說的極是,如今良機難得。國家富強,民族復興正在此一舉,我等更應該自立自珍?!?
宋彪微微頷首。
光復會的理論思想上并非是一點都沒有吸引人之處,比如在春秋復興、民族復興、文化改良、利民富邦和自由經濟之類的理論上,還是大為吸引人的,特別是有章炳麟這個大國寶在手,通過章炳麟組建的春秋社招攬了一大批國學大師,積極從事春秋復興、民族復興和文化改良之事,通過修整理論,宣揚諸子思想和傳統文化吸引傳統文化名流的積極加入。
光復會的另一大武器是荀子,以“隆禮尊賢為王,重法愛民為霸”為主體思想,大力宣揚新教育和法治愛民之國政,在理論層面完全要比孫逸仙提倡的三民主義更容易為國人名紳所接受。
宋彪和蔡元培等人也談論過此事,總體來說,只要能從根本上遏制各省盲目追求獨立自治的這種特殊局面,真打起理論戰、宣傳戰,光復會其實一點都不吃虧,此前就是虧在各省所謂革命群體妄圖自立自治。
如今,第八鎮新軍這個刺頭被打服帖了,其他各省新軍和所謂的革命群體也不敢再自大,局面上的優勢則在短短一個月間完全倒向了光復會。
蔣政源在這時走進辦公室,和宋彪耳語幾句。
蔡元培已經到了會客廳。
宋彪將名單冊交給陶成章,道:“事情辦的慢一點不要緊,反正大局已經定了,如今一切求穩,每一個人選都要幾經推選,確保絕非貪贓枉法之輩,確保都有真才實學,真正愿意為國為民效力者?!?
陶成章默默點頭。
宋彪這才道:“你先去辦事吧,以后有什么新消息就再來和我匯報!”
陶成章這就起身鞠躬告辭。
作為中華帝國的開國皇帝,宋彪在君臣禮儀方面要求的還是比較輕和更為人道的,大家至少不用跪拜之類的,通常以躬身禮為最常見,即便是跪禮,也都被安排在最為特殊的場合中。
現在一個比較大爭論的內閣首相第一次參見接受任命時,是否需要行跪禮,絕大部分人都建議行跪禮,而且是三叩首這樣的規格,宋彪還沒有對此說話,他也還在考慮中。
等陶成章離開,蔣政源就和宋彪問道:“陛下,現在是否要召見宋教仁先生?”
宋彪想了想,感覺自己坐了半個上午也很累,直接站起身伸展一番手臂,道:“走吧,我親自去會客廳見他!”
說完這話,宋彪將禮儀『性』質的軍刀帶在身上,鄭重其事的前往會客廳接見宋教仁。
此時的宋教仁正坐在會客廳里喝茶。負責陪同他的人是蔡元培,兩人在日本法政大學就讀期間就有過密切的來往,此后,蔡元培成為光復會的重要創始人之一,而宋教仁則一直是同盟會在日本的主要創始人和領導人之一,并且繼續留在日本求學攻讀法學。
兩人私交密切,此刻都在等待宋彪的召見。正在藤條沙發里抵近交談,竊竊私語,大概是在討論見到皇上要如何稱呼。如何談及重點之類的,以及皇上日常接見客人的一些規矩。
兩人正說話間,宋彪已經在蔣政源的陪同下走了出來。見到他突然過來,蔡元培和宋教仁都很驚訝,匆忙起身,蔡元培當即行躬身禮,宋教仁則猶豫片刻,還是走上前和宋彪握手。?? 核武皇帝177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宋彪至少通過照片等情報知道宋教仁長什么樣子,他知道眼前這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就是宋教仁,只是對方的身材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高。
這一年的宋教仁28歲,和趙庭柱大致相同。比宋彪年長三歲。
這一年,真是中國青年英才盡出的大時代,也正是這些青年在推動國家向前進步。
宋彪和宋教仁握手,很自然的邀請他和蔡元培一起坐下來,而他自己也在一張單人的藤椅沙發里坐下來。
宋教仁顯得很恭謹。坐下來就和宋彪答道:“既然全國各省大體都已經承認中華帝國和您是皇帝的現況,我想,我身為國人也必須暫時承認這一點,新帝國的皇帝陛下?!?
宋彪并不與他為難,很客氣的說道:“如果你覺得尷尬之類的,或者是難以啟齒。那就稱我為將軍,或者是總司令官閣下之類,宋副理事長先生?!?
宋教仁猶豫的想了想,答道:“事實就是事實,不容理想主義者去質疑,您是新帝國的皇帝,既然全國大多數的省都已經明確此事,您也即將正式的穩定全國的局勢,使得全國人民能在短暫的武裝革命之后重新獲得寧靜而充滿新希望的生活,我想應該就沒有人可以繼續質疑這一點?!?
對于宋教仁這種有點拗口和較真的回答方式,宋彪也想了一下,這才答復道:“或許吧。”
稍加停頓,宋彪繼續和宋教仁說道:“在推翻滿清的中國大革命中,光復會和同盟會都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可以說是兩個革命組織的共同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成功,此后在兩個革命組織之間發生的沖突實際上是光復革命和共和革命之爭,也是我們堅持彼此原則而導致的。雖然因此發生了小規模的內戰,但我們必須明白雙方都不是壞人,都是為了讓國家強盛,至少我、蔡元培、章炳麟、陶成章這樣的人不應該被說成是壞人和革命的毀滅者,這種言論上的攻擊是不恰當和不理智的,甚至是瘋狂的。同時正如我和蔡元培先生所認定的那樣,共和革命看起來很美好,理論說的非常漂亮,其實根本不符合中國的國情,也沒有考慮到我們傳統文化的重要『性』,更沒有考慮目前軍事力量的分散,以及國際環境的復雜,包括我國所面臨的各種軍事威脅和被侵略殖民的風險?,F在,我想這樣的革命路線的爭論應該已經暫時告一段落,我在此時邀請你過來,也是希望勸說同盟會轉變為一個正式的合格的現代政黨,參與到國家的建設中來,參與到選舉和內閣『政府』的運轉中,而不是繼續去做一個顛覆『政府』的秘密組織。”
宋教仁一直沉默的聽著這番話,隨即答道:“是的,我此次前來覲見您,同樣也是為了建立我國的內閣『政府』制度和憲法而來?,F在,我所質疑的一個問題是否和西方君主立憲體制一樣,軍隊歸屬『政府』管轄?”
宋彪答道:“暫時不能,因為中國的軍人和普通的民眾,包括上層所謂的社會精英都還沒有這樣的國民素養。如果軍隊交給『政府』,結果只會變成日本戰國時代那種軍閥割據現象,最終還是會破壞憲法,由強權的軍事『政府』上來。我覺得同盟會在這一點上顯得過于幼稚,幾乎每一個人都很清楚,我所率領的東北軍可以完整的控制整個國家的軍事力量。還不至于使各省的軍事武裝相互分裂。如果中國的軍事武裝繼續分裂下去,我們就不可能很好的應對外國的侵略,甲午戰爭的失敗正是此一點真實寫照。我和蔡元培等位先生的共識是軍隊首先皇室化,以效忠皇室為基礎,逐步在幾十年的時間中緩慢而穩健的過渡到接受民選『政府』的統管,由此成為真正的國家和國民的武裝,而非個人、家族和政黨的武裝?!?
宋教仁看了看蔡元培。這才和宋彪答道:“我也覺得這樣是更為穩健的?!?
宋彪則道:“我們必須看到現在有一部分人,即便明白這里面的道理,也依然想要維持自己的武裝力量。寧損國家和民族,也要利己。比如說趙爾巽兄弟在云貴四川,其他的地方就算了。云南這個地方四面征戰,面臨著英法等國的吞噬,只靠一省之力去抗衡,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考慮英國對西藏傳統的貪婪欲望,我也必須在西藏部署一支真正最為精銳的山地步兵師。趙爾巽仗著云貴遠離京師,聯合地方勢力把持軍政,這種分裂趨勢一旦被英法利用,后果將不堪設想,即便英國正式要求我承認西藏和云南獨立。我在一時之間也難以派兵增援。西藏是中國絕大多數水源之源頭,擋著外國從西側入侵和威脅我國,此地不能丟,云南則是西南進入我國內陸地區的重要屏障,更不能丟。退一萬步說,就算沒有任何價值,它只要是我們中國的領土,哪怕只有一寸之土,我們也不能放棄。我是愈發覺得外國之強和貪婪,愈發為之緊張。愈發想要盡快光復我國和中華民族,整頓全國軍力與歐美各國抗衡,更要和日俄雪恥,奪回臺灣和遠東失去的疆域。現在的問題就是國內一部分人明明知道我有能力做到這一點,為了私利卻寧愿不讓我做到這些事?!?
蔡元培忍不住感嘆道:“陛下,國家積難,內外賊生,真是苦不堪言,如今只能是強行進攻,以強行之暴力結束目前的混『亂』,唯有保持一個穩定的中央『政府』和統一的國家,我們才有繼續推行光復革命之基礎啊?!?
宋教仁也只能答道:“陛下和蔡先生說的都很對,我對此也深感遺憾和抱歉,因為糾葛與共和光復之爭,現在這種部分地區的分裂局面也是我們同盟會造成的。”
宋彪道:“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還好我和光復會同仁在過去的五年中準備的非常充分,目前也有能力保持全國的統一?,F在,我希望同盟會在承認全國統一和君主立憲體制的基礎上,建立新的政黨,參與到地方『政府』和中央『政府』的行政工作中去,集合全國革命志士的力量共同建設新中國。如果同盟會可以做到這一點,并且在兩廣的選舉中獲勝,那完全可以繼續在兩廣按照憲法組織地方『政府』,條件是軍隊必須接受中央陸軍的整編和管轄,我就不會繼續從湖南向兩廣進軍。這樣的情況對我們雙方都是最好的,因為我就能騰出兵力從漢中進入四川、云貴,將騎兵派去陜甘寧,保留一部分軍力在內外蒙,防止外蒙獨立?!?
說到這里,他又補充道:“你們都覺得我是沙俄支持的,這大概是反我的一個主要原因,實際上,我們東北軍對沙俄的防備心理是極強的,現在,俄國已經在暗中支持外蒙獨立,我前幾天剛和俄國陸軍部大臣交涉此事,如果外蒙獨立,我必須派兵深入大漠。假如這個時候,同盟會繼續在南方和我搞破壞,那我很可能前功盡棄,而外蒙也將獨立,國內又是一片混『亂』。所以,同盟會真的不能再折騰,為了奪取政權而不惜充當攪屎棍的作用,以前是為了中國富強而努力,現在繼續折騰,那就是純屬為了奪權而搞破壞了?!?
宋教仁點頭承認,道:“您說的極是,我現在也是深有同感。同盟會內部會黨力量和地方勢力極大,特別是近期擴會之后,成員復雜。此時此刻,我們已經不能任由野心家為了自己的目標而破壞國家的穩定和團結,故此,我才請求和您見面,共商國策?!?
宋彪知道宋教仁指的是誰。
宋教仁和之間的矛盾實際在成立同盟會之后就已經存在了,在1907年至1909年之間的兩次倒孫『潮』中,宋教仁都是主要的參與者之一,他曾經在同盟會內部說過,“像那樣的野心家做領導人,中國革命要達到目的,那是怎樣都不可能的”。
宋彪不是反感和批評孫先生,但任何人都有缺點,而孫先生之缺點確實是過于追求自己的理想化目標,而無視現實的殘酷,以及中國所面臨的各種復雜局面和威脅。
理想是好事,理想過于拔高就是壞事。
宋彪沒有去評說此事,他只是和宋教仁建議道:“盡快建立政黨,倡議新的現代政黨體制,以黨制代替個人,以黨章和黨的集體政治理念去公開的推動中國發展。我們要推行光復革命,你們要推行共和革命,這顯然是矛盾的,而如果你們推行民主革命,我覺得這就是不矛盾。當然,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民主如何落實到人民的身上,我一貫覺得一個省數千萬人口,只有幾千人投票的選舉不是真正的選舉,四萬萬國民至少有1/4參與投票,這才能勉強算是真正的民主。所謂民主,我以為就是人民當家作主。所以,我們有必要對此進行深入的討論,找到一個合適合理之對策,用十年二十年的時間去教育民眾,參與民主決策,參與國家的治理,將選舉人票逐步的擴大,從每個省的一萬人,擴大到幾萬人,再擴大到幾百萬人,最后是全省的所有人。”
聽了這番話,宋教仁忍不住的贊同道:“您這樣的想法真是太好了,我也一直為此而困擾,即便是在日本,我們所看到的民主和西方相比也非常的差,可至少是開啟了民主的第一步。如果有您這樣的皇帝在背后作為革命志士的源泉力量,我想,中國的前進已經是不可阻擋之勢?!?
宋彪想了想,沉重的答道:“少說廢話,多做實事吧。我們總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中國如此之大,想要治理好,恐怕是這個世界上最困難的一件事,何況我們的積弊如此之多,歷史欠賬又是如此之重?!?
“是??!”
對于宋彪所說的這一點,宋教仁也是不得不承認。
宋彪想到了孫逸仙所設計的一條道路,即“軍政、訓政、憲政”之路,這個設計似乎是好的,關鍵是人治本身的多種復雜『性』,而軍政之路恰恰是地方軍閥割據的源頭問題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