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家還是住在原來的街道,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
同風柏同等閱歷,甚至閱歷不如他的人, 這幾年或多或少的都進了官職。
唯獨風柏, 資歷深, 會來事兒, 卻愣是在原地踏步了十年, 彷彿每一次官員選拔,都沒他什麼事兒。
倒是他府上的夫人,一年接一年的生孩子, 至今已經生了九個,這第十個還揣在肚子裡。
於是, 皇城的人都笑曰:風柏的運氣都用在了生閨女身上。
簡稱:皇城好岳父!
不過, 每每有人這樣開玩笑, 陳氏都覺得心驚肉跳,緣因爲:她根本不確定自己這九個閨女到底是不是相公的。
每次她卸貨之後, 都會遇上各種奇葩的豔遇,而且那場景一次比一次刺激,來的漢子一個比一個強壯。
久而久之,她自己居然喜歡上了這種偷偷和人私會的感覺!
這是她常處於深閨不能體會到的刺激,也是風柏那個文弱書生給不了她的幸福。
一想到上次那個精壯的男人, 陳氏就有點合不攏腿~
她想著, 下次找個藉口出去, 看看能不能碰上更好的男人!
風柏一下早朝, 便將風墨塵叫到了自己的書房。
沉思了一會兒, 他纔開口。
“塵兒,爲父這幾年官運不順, 心中煩憂,你可願替爲父解憂?”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儀表堂堂的兒子。
風柏心中甚是欣慰,唯一遺憾的便是這個長子沒有一個正經的身份。
自己娶得正房夫人一連生了十幾個閨女,卻是沒有生出一個兒子來。
再加上陳氏對風墨塵的疏忽,他平日裡對這個兒子的關心就更加少了。
“父親說的哪裡話,你但有所願,兒子必當遵從。”風墨塵點頭應承。
“想必國師要招收學生,這一件事情,已經鬧得整個皇城人盡皆知。”
風柏在書房中走動。
“父親,兒子今年已經二十有一,怕是不符合皇榜上面的規定。”
風墨塵眼中精光收斂,對著風柏的話也多了幾分疏離。
“呵呵,你以爲皇城之中不會有人謊報年齡,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抓住了,便鯉魚翻身,一飛沖天,頂著國師學生的名頭,說是平步青雲,也不爲過錯。”
風柏激動的看著風墨塵:“塵兒,你如今只是一個小小的從六品翰林院修撰,要混到什麼時候才能出人頭地?”
風墨塵抿嘴不語,對自己的父親既是失望又是覺得可憐。
他並不覺得憑自己的本事獲得一個從六品的官職,是一件丟人的事情。
相反,他現在還年輕,以後翻身的可能可比她五品的父親大人要多得多。
“父親,孩兒希望憑藉自己的本事去爭取功名。並不希冀於這種一飛沖天的機遇會掉落在自己的身上。”風墨塵義正言辭的拒絕。
“塵兒,你還是太年輕。”風柏失望的搖頭。
“想爲父當年也是像你這樣有一番宏圖之志,但是在這一個五品官職上蹉跎了十多年,再大再多的希望也破滅了。如果有人能在背後助我一臂之力,我哪裡還會蝸居在這裡?”
想到自己這十多年的遭遇,風柏也是悲從中來。
“父親,我還是希望憑藉自己的本事!”風墨塵重申。
“塵兒,爲父就你一個兒子,你若是不去,豈不是讓皇城所有的官員笑話我沒有兒子!”風柏重重的說道。
“你雖然二十有一,萬一國師看上你的才能呢?”風柏繼續反問。
“即使你不想想你自己,難道還不能替爲父多想想?”痛心疾首追問。
“父親……”風墨塵無奈。
“爲父不求你做太多,報名的事情爲父去辦,到時候你出個面就行,要是直接被刷下來,也無所謂!你看這樣行不行?”
風柏近乎請求的目光,看得風墨塵一陣不忍。
“嗯……”終究是父子,風墨塵點頭。
“不過,我有一個請求,希望父親能夠答應!”
風墨塵想到了風以初。
“快說,爲父只要辦得到。一定答應你。”風柏急切。
“孩兒的要求並不難,阿初離家已經十年,雖說是許配給了慕小公子。但是也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跟著,孩兒懇請父親將以初接回來,讓定北侯府光明正大的將妹妹迎接過門。”
風墨塵說道情動處。一揮衣襬,雙膝著地,跪了下來。
“塵兒~”風柏伸手扶住。
“爲父答應你。”風柏點頭。
“孩兒多謝父親成全~”風墨塵感激。
“你我父子,哪裡需要這麼多客套!”風柏將風墨塵從地上拉了起來。
甚是欣慰道“好好回去準備準備~”
“好~”
風墨塵點頭,然後從書房裡面退了出來。
風府同定北侯府,同時派人,攜帶著家書與拜貼,向著雲霧山駛去。
明月林間照,清泉石上流。
竹動聞人聲,葉落知來客。
“嗖!”的一聲,天空紛飛的落葉突然靜止,再往後看去,卻是一把利劍將空中的落葉都來了一個對穿。
“啪啪!”的鼓掌聲響起。
玄衣男子執劍的手卻是突然反轉,內力一震,劍上的落葉,瞬間如同最強大的暗器,攜帶著凌厲的殺氣,向著身後鼓掌的人襲去!
“啊!”的一聲驚呼。
身後的白衣男子,身形翩若游龍,腳下施展開一個曼妙的步伐。
只見,他的身子扭曲成一個讓人不可思議的姿勢,殘影一般躲過了密集而來的落葉。
“嗖!”的一聲,直面而來。
白衣男子剛剛躲開落葉的攻擊,沒有想到這迎面又突然飛來一枚銀針,他躲閃不及,面部,被劃開了一條小血絲!
“慕啓寒,你要不要這麼苦大仇深?”白衣男子拍了拍一身狼狽,毫不在意俊臉上的傷勢。
他的雙眼,如同春江花月一般。帶著令人繾綣的美好與溫柔。
“楚善,難道我同你很熟?”
這說話的玄衣男子,卻是慕啓寒,而白衣是楚善。
十年時間,早已經讓一個小男孩長成了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
他的雙眼深沉得如同夜晚的天空,攬盡了整個星空的美麗。
一雙微斂的劍眉,隨時散發著生人勿近的疏離感。
高而挺的鼻樑,如同雕刻般高貴,略微薄情的雙脣,讓人願意獻上三世的溫柔,只爲換你一笑。
他身材修長挺拔,只是輕輕往那裡一站,便讓人看見了足以頂天地的強悍……
隨著慕啓寒漸漸長大,楚善每次看見他,都會不自覺的離他遠點。
他承認自己風度翩翩,可是遇上這樣一個十足禁慾,不言茍笑的男子,他不得不在內心承認,他有點慫!
“你這次,一個人回來?”沒有感覺到空氣中熟悉的味道,慕啓寒,閃爍了雙眼,涼涼的問。
“當然不是……”楚善笑答。
慕啓寒的心一緊。
“還有好多侍衛陪我啊,你也知道,我是皇子,總不能一個人出行……”楚善又接著說。
可是,慕啓寒早已經轉身,對他,他從來沒有那麼多話說。
“哎!你怎麼走了,都不聽我把話說完。也太不把我這個皇子放在眼裡了吧!”楚善追上去,完全沒有一點當今最受皇上寵愛的皇子的自覺。
“哼,你確定你需要我把你放在眼裡,而不是心裡?”慕啓寒躲開了楚善的勾肩搭背,薄脣嘲諷。
雙眼看著他,如同看著白癡。
他自己也有點納悶,十年前初見,看著他挺高貴,怎麼現在搞成這樣!
實在是費心……
“哦?”楚善完全沒有想到慕啓寒會突然給他來一個坑。
“呵呵,當然是放在心裡~”
沒走幾步,兩人便進了慕啓寒的住處,雲霧半山的竹林屋。
這一處竹屋,還是慕啓寒和風以初十年前,憑藉他們不多的實力建造而成。
當初,法德將他們兩個帶回到到普濟寺認了個門,便將他們二人趕到這雲霧山的半山腰處,讓他們就地取材,建屋而居!
十年,竹屋很多地方破了又補,補了又破,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憑他如今的實力,完全可以摧毀,再重新建造一處更好,更高大的屋子。
“哎~每次來你這,本皇子都得擔心,這屋子是不是隨時會塌~”
跨腳走進竹屋,楚善又忍不住搖頭說了起來。
“既然擔心,又何必要進來?我可沒有請你~”慕啓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楚善渾身一冷,害怕的後退了一步,訕訕的笑:“本皇子就是開個玩笑。”
慕啓寒連眼神都懶得施捨給他,盤腿坐在牀上,開始運行內功心法。
楚善被當成了空氣,卻是敢怒不敢言,誰叫他武功沒他好,連未婚妻都沒有他的牛呢!
獨自一個任尷尬的坐了半天,楚善終於是忍不住了。
“你怎麼都不問問本皇子,小丫頭有沒有跟回來!”
慕啓寒端坐在那裡,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我……”楚善無奈。
終是開口:“她有一句話叫我轉告你……”
楚善吊著不說,就等著慕啓寒開口。
誰知,他居然一點開口的意思都沒有。
楚善最後無奈的妥協。
“好了,好了,誰叫我心善,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小丫頭說她有事情要辦,叫你聽話點,繼續保持殭屍臉,別回了皇城後招蜂引蝶!”
楚善噼裡啪啦的說了出來,原本以爲慕啓寒高冷,不會開口。
“不會,她不會,我就不會~”
出乎意料的,慕啓寒居然接話了。
“我……”勒個去!
楚善很想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