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妝裹沙場青衣天下
“那同城怎么辦?”高中疑惑道。
“不可,我不同意。”任夜立刻就明白顧青城的意思,決絕的反對道。
“我也不認同元帥的提議,若是同城沒有守軍,牟林山谷的銀環軍隊又遭林將軍他們攻打,總會撤出一部分,據我所知,牟林銀環軍隊至少有三萬人,就算潰不成軍,也總會逃出幾千。而且,閔關與牟林只間這條路,還有銀環軍隊正在往這個方向調動。一旦牟林戰敗,他們很有可能選擇攻打同城。”宋捷飛眉頭緊皺,擔憂的看著顧青城。
“穆勒生性多疑,既然他認為沐王爺在牟利山谷,他必然不會將此事交給別人來辦,定會親自帶兵前去搜尋王爺下落。而林將軍能大敗他,卻捉不住他,他定然會率兵與前來牟林的閔城軍隊會合,攻打同城。”
“那元帥還將所有將士調去攻打閔城”鄭凡疑惑的看著顧青城,“如此一來,同城豈不是會落入敵手。元帥你怎么辦?”
“本帥就是在賭,賭你們的能力,賭穆勒的疑心。”顧青城笑道,眸中幽光乍現,“風險越大,收益就越大,不對自己狠一點,怎么能夠重創敵人”
聽這話,所有人莫不是無語。這天底下到底什么樣的水土,才能養出顧青城這樣的怪胎,一個女子入朝為官、上陣殺敵就已是千年難遇了,竟然還能對自己狠到這程度,誰能與之一逼高下。
還是任夜最先冷靜下來,問道:“你打算如何做?”
“明日一早,我便在城樓上等穆勒前來,為他接風洗塵。”顧青城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似真似假的調笑口吻令所有人大跌眼鏡,敢情他們元帥都做好被俘的準備了。
“元帥你傻了吧。”高中一聽,瞪著一雙牛眼張口就道。
顧青城勾起一個邪肆的笑容,淡淡挑眉,又看著幾人一臉贊同的模樣看著她,頓時笑出聲來:“過會下去命人準備好酒好菜,本帥明日在城樓上把酒聽風,看戰甲凜凜的將士英姿,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就是死也無憾了。”
“你死了,西華那丫頭還不立馬要我的命。”任夜白一眼顧青城,語氣惡劣,一如他的心情。他上輩子肯定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這輩子伺候顧青城這么個主他就見過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她死了不要緊,擎蒼沐言、向易、西華,還有胤岐哪一個是好惹的主,留下他活著,豈不是叫他生不如死。
“假亦真時真亦假,我開城門迎著他,他未必敢進來。”顧青城看著眾人全部拿看瘋子的眼光看著她,才收斂了調笑的模樣認真起來,“虛虛實實,就是要他看不清楚,穆勒多疑,若是他不確定城中的情況,他是不會輕易下令攻城的。”
“可是這樣做太冒險了。”任夜還是堅持他的意見,“身為元帥,你不能這樣做。”
“你都說我是元帥了,這事我便做主了”顧青城冷冷道,“我現在不是同你們商量,只是吩咐你們做好你們該做的事情閔城百姓等不及了,本帥也等不及了”
任夜知顧青城決定了的事便難更改,只好嘆口氣,任命的垂頭不語。
“破了閔關之后,我們盡快率軍趕回來的。”宋捷飛半天終于說了這么一句。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還。將士,是最沒有權力選擇生死的,軍令如山,百姓也如山,戰場上刀劍也如山,這都是我們該承受的責任。既然走上了這條路,就要把自己看做一個死人,置之死地而后生兩軍對壘,狹路相逢勇者勝這是本帥送給你們的話,各自珍重。”
“元帥這話,未免太感傷。”宋捷飛看著顧青城,“戎馬一生,未嘗不是一種快意。”
顧青城一怔,苦笑:“倒是我狹隘了,總是想著生死,倒忘了戰場之上還有別的情感。”說著,黯然了眸子,絕世的容顏流露出絲絲苦澀。
任夜一看便知,她定又想起什么。從前,他以為一個人的心就是再大,也不過是愛恨情仇,一樁樁了了便是。但是,直到遇上顧青城,才發現一個人的心竟能裝這么多事情,一雙眸子竟能復雜如她,也不過是愛恨情仇,卻是了也了不了。
“好了,都回去準備吧。”不過一會,顧青城便恢復了冷然。
一行人走到柴門口時,顧青城忽的又回頭一笑,方才還一室沉悶的氣氛瞬間像梨花開過,直令人覺心曠神怡,可聽到她的話,又立刻呆如木雞。
顧青城對鄭凡幾人說,還要麻煩他們忍耐一晚了,過會有人回來“招待”他們,如果他們心中有氣,就罵好了,不過,最好不要罵錯了對象。
幾人還在回味顧青城的話,顧青城人已不見了蹤影。
“你們平時拜不拜佛?”任夜走了幾步,又返回來,一臉高深的看著鄭凡幾人問道。
“不拜。”鄭凡幾人倒誠實,頓時搖頭,且一臉霧水莫名其妙的看著任夜。
“唉,世風日下啊,佛都不拜了,難怪要遭罪。”留下一句,任夜也飄然而逝。
“什么亂七八糟的我怎么聽不懂?”楊立夫拉住林中立,追問道,“林將軍你可知道是什么意思?”
宋捷飛捂著嘴清了清嗓子,俊顏一片笑意,看著楊立夫說:“楊將軍就別為難林將軍了,一會你就會知道的。我算是看明白了,咱們元帥是有仇必報啊。”
擎蒼蒼都,皇宮,御書房。
“啪”折子清晰地撞在上好的檀木桌上發出響聲,書房內坐著的大臣頓時嚇得一動不敢動,甚至連喘氣聲都聽不見了。
“好個赫連楚朕小看他了,真守信用,率兵來援?真是時候”擎蒼沐言俊逸出塵的容顏染上紅暈,分外好看的眸子此時竟紅的駭人,清冷的嗓音如冰如蠱,直追人心。
“皇上,現在來看,我們的確需要昭和的援助。這樣一來,沐王爺他們的安全會多幾分保障。”左相知道擎蒼沐言在乎什么,一個是皇上的一母胞弟,一個是皇上最心愛的女子,所以,他才敢說,也只能如此,才能讓皇上消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