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柔妃今日氣色不太好”趙安某自然的挽起袖子開始研墨。
“她怎么了?”秦成謹(jǐn)一直對柔妃不咸不淡,在他印象中柔妃一直是后宮中最安分守己的女子。
“聽說是今日受風(fēng)著涼了”趙安某看了看秦成謹(jǐn)?shù)纳裆又f道,“可我也聽說柔妃不算近的一個親戚貪贓枉法,掉了腦袋”
“她是因為這個?”秦成謹(jǐn)有些不快,他最厭惡后宮女子議論前朝之事。
“衍生不要誤會,柔妃當(dāng)然覺得那種唯利是圖的人死不足惜,只是擔(dān)憂他家里的人,柔妃一直心善,想到那一家老小以后會顛沛流離,不免傷感罷了”趙安某聊家常一般,靜靜的說著,沒有半分怯懦和緊張。
本來秦成謹(jǐn)心中還存有疑慮,以為她是柔妃找來的說客,此刻細看她神態(tài),倒不像了。
“不說旁人了,這么就沒見朕,你說說你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么?”
瀟湘宮。
“汴水,最早皇后賜給咱們那些宮人都換掉了么?”趙安某穿針引線,一只五爪金龍的荷包已經(jīng)秀出了一半。
“都用各種借口打發(fā)了,一甫幫著奴婢從內(nèi)務(wù)府選了些激靈的年雖不大的宮女來”汴水仔細答道。
“其實早就該換了,只是之前一直沒和皇后撕破臉,可眼下已經(jīng)這樣了,也顧不了那么多”趙安某收起手中繡活。
“只怕皇后這回更要變本加厲的害娘娘了”汴水擔(dān)憂道。
“無礙,我們早就水火不容,她要使計還是怎樣,隨便她”趙安某打了個哈欠,“我乏了,扶我休息去吧”
瀟湘宮燈滅之后,一個人影從墻根兒偷偷溜走。
眼看就是秋末,趙安某派人將長樂宮盯得更緊了,宜妃有孕已經(jīng)四月有余,暗線沒發(fā)現(xiàn)任何可以之處,難道這一世宜妃的孩兒會順利生下?
“娘娘,長樂宮那邊傳來消息了,派去的暗線說今日太醫(yī)去的頻繁了些,似乎是宜妃胎相不好了”汴水急忙回來稟報。
“怎么個不好?”趙安某問道,“有什么可疑之處,是否有人做了手腳?”
汴水搖頭,“這個不知,宜妃吃穿用度甚是講究,來拜見的妃嬪都大多被拒之門外,小心謹(jǐn)慎得很,也許是宜妃本身胎相不穩(wěn)”
“知道了,還是叫那人多注意顧婕妤”汴水應(yīng)下后出去了。
御花園,大皇子在園子里打喜鵲,彈弓石子嗖嗖的漫天飛。
秋天喜鵲沒有吃食,就跑到院子里揀些草籽渣屑吃,大皇子特別喜歡打鳥,就帶著手底下的侍衛(wèi)跑到園子里。
三皇子從遠處瞧見,也帶著侍衛(wèi)跑過來。三皇子今年才四歲,跑起來腳底下還不太穩(wěn),好不容易就要跑到大皇子身邊,忽然被大皇子飛來的石子砸了腦袋。登時哇哇大哭起來。
趙安某正好從此第路過,看到這一幕駐足遠望。
“三皇子腦袋流血了”三皇子身邊是顧婕妤派來的桃兒,此時手腳慌亂,急的差點哭出來。
大皇子見自己闖了禍,嚇得六神無主,一聽三皇子哭鬧,心下更是亂如麻團,沖著三皇子喊道,“哭什么哭,不就是擦破點皮么!”
大皇子七歲,站在三皇子身前高出一個頭,打了人還如此盛世凌人,叫三皇子手下的侍衛(wèi)和桃兒都嚇了一跳。
“哇……大哥欺負(fù)人”三皇子被喝住之后哭的更兇了。
“你不要冤枉我”大皇子上前就要捂住三皇子的嘴,生怕招惹來更多的人。
三皇子當(dāng)然不敢,掙扎的扭頭,兩人撕扯之間,大皇子腳下踩了個石子兒,身子一晃掉進了青石子路邊的池塘。
“大皇子落水了,快來人救命啊”大皇子身邊的侍衛(wèi)慌了神,竟沒有一個會水的。很快有人招來木桿,叫大皇子抓住,但大皇子慌亂之下哪能捉住,在水里撲騰眼看就要沉下去。
三皇子臉上掛著淚珠,已經(jīng)哭不出聲來,小手伸著,想要去抓一把。
趙安某心下一狠打算轉(zhuǎn)身,女個女人的孩兒,她可不想救。可就在她轉(zhuǎn)身之際,看到遠處一抹身影閃過躲在樹后,雖然只是一瞬間,趙安某還是看清是葛昭容。
趙安某心底冷笑,這回這人她不想救也不成了。她飛快向大皇子那邊跑去,噗通跳進了池塘。身后只聽見汴水的一聲驚呼。
大皇子已經(jīng)嗆了好幾口水,雙手胡亂抓著,在碰到趙安某的時,下意識的將她往下按,還好只是個七歲的孩子,趙安某咬牙使勁將人拖上岸。
“大皇子!大皇子!”大皇子暈了過去,侍衛(wèi)們亂作一團。
趙安某凍得臉發(fā)紫,披上汴水從自己身上脫下的衣裳,冷聲道,“還不趕緊去找太醫(yī)。”
趙安某水性甚好,知道大皇子嗆了幾口水并無大礙,她也懶得做些急救,帶著汴水離開是非之地。
皇上的寵妃湘昭容救了大皇子的事情馬上在宮廷內(nèi)外傳開,大家都在猜想,湘昭容這是走的哪一步棋。
后宮生活久了,自然就生出一種思考問題的模式,無利不起早,若不是有什么算盤,何必豁出自己的姓名跳入冰冷的池子中。
趙安某的確著涼了,回去喝了姜湯水,又宣了太醫(yī)來看。當(dāng)晚秦成謹(jǐn)聽說后,趕緊來了瀟湘宮。
趙安某想要起身的接駕,被秦成謹(jǐn)按在床上,“你乖乖躺著,別落下病根”
“皇上今日怎么得空來”汴水還在跟前,趙安某對皇上如是問道。
“今日聽一甫說在大皇子危難之際,是你跳入水中將他救起,朕不放心來看看你”秦成謹(jǐn)本以為她是個聰慧善解人意的女子,不想她還如此識大體。他知道湘兒與皇后之間有嫌隙,卻能關(guān)鍵時刻以大局為重,實屬不易。
“大皇子是皇上的兒子,臣妾自然要救”趙安某怎么會猜不到秦成謹(jǐn)?shù)男乃迹槃菡f道,“大皇子怎么樣了?”
“已經(jīng)無礙了,只是皇后心疼的緊,害怕的整夜守著。”皇上皺眉,“皇后失職,沒有找個穩(wěn)妥的人看護皇子,此番向朕請罪,也算她有自知之明。”
趙安某唇角微彎,秦成謹(jǐn)如此生氣恐怕不僅僅是因為皇后沒照看好大皇子,多半也是聽到了今日池邊發(fā)生的事情原委,想必對大皇子的行徑生氣。
“三皇子怎么樣了,臣妾走的時候,三皇子的額頭也流血了”趙安某故意提起,果不其然,看到秦成謹(jǐn)面露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