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瑤扭頭看著他,但見他輕輕兒搖了搖頭,語氣頗為遺憾似得,“只可惜。是個女子。”
“是個女子?”
張瑤聞言。倏然抬頭看著他。
“不錯。”溫如鋒點了點頭,“只不過,這次我有傷在身,沒能抓得住她,要是我這次身體完好的話,定然不會讓她就這般逃脫了的。”說罷,扭頭看著張瑤。“不過,你倒是……”
說到這兒,不由的頓住了,張瑤的臉色微微怔住,倒似是有些沒有回過神兒來。
“喂?”溫如鋒伸手,在張瑤的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張瑤回過神兒來,“哦”了一聲。笑了笑,“沒事兒,就是……想到了一些事兒。”她想到了,之前青選侍的事兒。
溫如鋒聞言,也沒有在意,點了點頭,便道,“這些日子來,看來你也得小心一些了。那人既然會有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的,總要等到成功了才會收手。”
張瑤聞言,倒是好笑,“多謝你的關心,不過,你現在準備怎么辦?”
溫如鋒倒是一怔,現在,他倒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想見的人見不到,又身受重傷。
想了想,還是微微蹙著眉頭道,“不管如何,總要先出去了在說罷。”
張瑤聽罷,忙道。“你現在便走?”
溫如鋒挑眉,“難道不行?”又道,“你擔心我?”語氣中帶著一絲兒的笑意。
“不行!”張瑤微惱,皺著眉頭道,“現在外面兒把守極嚴,你如今又身受重傷,出去了,這不是往火坑里跳嗎?”
說著,又覺得自己這話不妥,趕忙又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說,你出去不要緊,可若是讓別人發覺到了我這邊兒,那可就糟了。”
溫如鋒便聳聳肩,“那照你這么說,我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那我現在,該怎么辦?難不成,變成透明人?”
張瑤聞言,不由的看了他一眼,微微有些氣惱,隨即扭頭,半不情愿的道,“罷了,事已至此,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兒上,暫且……你便藏在我的房間罷,至少,還是安全一些的。”
溫如鋒聞言,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本來以為她定會毫不留情的把自己趕走,倒是也沒有想到,她會這般做。
隨即想到什么,不由的莞爾一笑,“也是,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小生便恭之不卻了。”
張瑤聽著他說的話,“你能不能不要在對一會兒什么小生,一會兒又我我的……”聽著多別扭。
不過他這人也倒是挺別扭的,明明看著一副文人模樣,卻偏生做著的事兒,一股子武生氣味兒,叫張瑤聽著,便是好生的別扭。
溫如鋒聞言,呵呵一笑,“那我該說什么?”
“你沒有名字?”
溫如鋒一怔,掃了張瑤一眼,“你不是也沒有對我說真話么?”張瑤正待反駁,溫如鋒笑呵呵的道,“娘娘?”
張瑤臉上的神色瞬間便僵硬了,隨即便像是泄了氣的皮球,道,“那好吧,既然你知道了,便隨便你了。”
溫如鋒有些奇怪,“當時我問你是否是東宮之人,你又為何謊稱自己是閨閣小姐?”如今看來,倒是格外好笑。
張瑤撇了撇嘴,“還不是看著你那副模樣,我還以為你是和東宮的人有仇,特意的尋仇來著呢。”說罷,轉身,走到一邊兒,拿出了醫藥箱來。
溫如鋒聽罷她的話,不由的搖頭失笑,“那你的反應也太慢了一些,當時其實我就聽見了外面兒的人叫你娘娘,你也自稱本宮,不過我的耳朵不大好使,聽你那一說,便被你糊弄了過去,現在看來,倒是鬧了一番笑話。”
張瑤不理他,走到他的面前,將醫藥箱放在桌上,一一的打開,里面兒的酒精、紗布、剪刀等基本的藥具倒是備的?全。
見她不說話了,溫如鋒便瞧了她一眼,又道,“你會醫?”
張瑤轉過身來,手上拿著棉簽和酒精,“把衣服脫掉。”
溫如鋒瞪了瞪眼,“你要做什么?”
“想什么呢?我給你上藥,”張瑤微惱,“難不成,你就準備這樣拖著?”
溫如鋒聽罷,不由的微微一怔,隨即臉上的遲疑之色閃過。
不過他本就是習武之人,講究也沒得那么多,不過稍思量一番,便把外衣脫掉,露出了精壯卻滿布傷痕的上身。
張瑤見狀,都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氣兒,可隨即便也穩定下來,對他道,“可能會有點兒疼,你忍一下。”
溫如鋒什么疼沒吃過?
聞言不甚在意的嗯了一聲,張瑤便開始給他上藥起來,可真正到了那個時候,溫如鋒還是疼得快要心粟了。
好幾次差點兒叫出聲來,都是緊咬牙關忍了下來。
張瑤給他上藥,看的都是膽戰心驚,卻又暗自佩服他的忍耐力,倒是強悍。
一面兒卻又在思量著他的身份,看著穿著打扮,以及教養,應當是個不錯的人家的公子哥兒,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兒,竟然引得人追殺成這般,想來身份也是個不簡單的。
張瑤又想到他說的話,那些個攔路的狗崽子,怕就是他的那些仇人罷?
張瑤想的很多,面上卻又防止溫如鋒太過怕疼而出聲,便輕聲的和他說這話。
“你是哪里人?”
“這個,你不用知道。”
“那些追殺你的人,是誰呢?”
“這個,你也不用知道。”估土叉亡。
“你來金安寺做什么?”
“見一個人。”
“……”
無論張瑤說什么,他總是能輕輕松松,四兩撥千斤的反彈回去。
這讓張瑤有些無力,對方明明瞧著不過只是一個二十左右的大男孩兒,可自己這個活了三世,加起來快四五十歲的人,都被他兜著些圈子。
這人,當真不可貌相,便是連年齡,都可不能全然相信。
如此老成聰明的孩子,在這古代是常事兒,在現代,張瑤簡直就是無力吐槽了。
不過,這個方向不行,張瑤便也不執著于此。
想了想,一個在她心里盤了許久的想法,她便慢慢兒的隨著話語問出來。
先是問了一句,“對了,當時我們出去之后,你和那人是如何打斗出來的?”
溫如鋒覺得張瑤腦子有些白癡,“這個,我說了,你能懂嗎?”
張瑤聽罷一愣,隨即黑了黑臉色,咬了咬牙,“好吧,我不懂。”手里的勁兒不自覺便加大了一點兒。
溫如鋒便就這樣受著,卻也不吭出聲來,張瑤見狀,不由的有些頹廢了。
便又道,“對了,我之前見那人是從窗戶跑出去的,當時也在窗戶上看見血跡了,那血跡……”
“是對方的。”知道張瑤要說什么,溫如鋒直接便打斷了張瑤的話。
“那……”張瑤聞言,忙急問道,“那,你記得,你是傷了對方的哪里?”
“傷了對方的什么地方?”溫如鋒陡然轉過身看著張瑤,“你知道了什么?”
張瑤趕忙的搖搖頭,“也沒有,就是……問問。”
溫如鋒聞言,別有深意的“哦”了一聲,笑著看了她一眼,道,“手腕。”
“啊?”張瑤瞪著眼,有些不明所以。
“是手腕。”溫如鋒道,“你不是問我傷了對方什么地方?是手腕。”
“手腕?”張瑤瞪大了眼,隨即臉色沉下來,“你確定是手腕?”
溫如鋒皺了皺眉頭,“我說了你不相信,那還問做什么?”
“不是……”張瑤搖搖頭,隨即也沒想解釋,只道,“是哪只?”
溫如鋒聽罷,不由的凝眉想了想,隨即搖了搖頭,“這……我倒是沒有注意,不過……那人好似是個左撇子。”
張瑤“哦”的一聲,“左撇子?”
“嗯。”溫如鋒點了點頭,“她拿著匕首的手,是左手。”
張瑤聞言,心里不由的怦怦直跳,面上神色閃爍不定。
溫如鋒見狀,便越發的肯定張瑤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微一變,“你知道是誰了?”
張瑤抬起頭,看著他,隨即搖了搖頭,“沒有。”
溫如鋒不自覺的便松了口氣兒,“既然沒有,那你問這般多干嘛?”
張瑤笑了笑,“我這不是防患于未然嘛,俗話說得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溫如鋒聞言,不由的嗤笑一聲,上下略有嫌棄的看了張瑤一眼,“就算了解的在多,到時候,遇上了,你又不會武功,還能反攻了不成?”
張瑤聽罷,扯了扯嘴角,“這個…”不由看了他一眼,“與你何干?”
“你……”
溫如鋒被她的話噎住,隨即笑著搖了搖頭,“也是。”與自己何干?
張瑤給他用紗布把傷口都纏了起來,剪斷了紗布,然后走到一邊兒收拾藥箱,一邊兒道,“好了,你自己感覺一下,還有什么地方需要上的?”
溫如鋒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快被纏成木乃伊的身子,嘴角抽了抽。
又聽到張瑤這話,不由想到自己的下身還有些上,臉上微微的感覺像火燒似得,忙就搖搖頭,“沒有了。”想了想,還是道了一聲,“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