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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的禁衛(wèi)軍剛看到車裡的人,就被打懵了。正要發(fā)火,聽清車裡的人說的話,藉著天邊泛起的隱隱約約的光線看清了這個蓬著頭的人,正是平日裡那個高貴典雅的長公主,只是此刻卻是一臉驚慌,急切,還有凌亂的髮絲,若不是身上的華服,還真是不好認。
禁衛(wèi)軍收起武器,紛紛下跪:“見過長公主。”
“別廢話,趕緊開門。”長公主卻沒有時間和他們磨嘰,出言訓(xùn)斥。
可是禁衛(wèi)軍們卻面面相覷,領(lǐng)隊的人上前回話:“長公主,可是現(xiàn)在還不到宮門開啓的時間,沒有上級命令,微臣不得開門。”
長公主心裡焦急的哪裡還顧得上和他說話,跳下馬車,抽出領(lǐng)隊身上的寶劍就架在他的脖子上:“少廢話,想要活命,就給我開門。”
領(lǐng)隊雖然被嚇得跪倒,可是皇命在身,卻不能屈服。
綏陽長公主看禁衛(wèi)軍不爲所動,刀鋒一轉(zhuǎn),成了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好,你不怕死,那你若不開門,我就死在這裡,你若覺得這樣對得起皇恩,你儘可以恪盡職守。”
那領(lǐng)隊的見狀,這才顯得慌張起來:“長公主,別衝動,有話好好說,小的現(xiàn)在就向上峰報告,請求開啓宮門。”
可綏陽長公主哪裡等的,帶著顫抖的大聲命令道:“現(xiàn)在就開。”說著手上的劍鋒也不知道是因爲長公主故意,還是因爲情緒激動所致,那劍鋒漸漸劃破長公主白皙的脖子,滲出絲絲血色,將明亮的劍鋒染上顏色。
那禁衛(wèi)軍哪裡敢拿綏陽長公主的姓命開玩笑,一邊安撫長公主,一邊衝著手下下命令:“趕緊打開城門,放長公主進去。”轉(zhuǎn)頭對著綏陽長公主又道:“微臣違令開宮門已是疏職,所以只能放公主一人進去,馬車不能進。”
綏陽長公主自然是答應(yīng),也不和下邊的人交待,撩起繁雜的衣裙就向?qū)m門衝過去。皇宮的地形綏陽長公主再熟悉不過,平日裡走來也不覺得如何,此時,綏陽長公主卻詫異皇宮爲何如此之大,她不敢停歇的向前
奔跑,可是無論她如何奔跑,爲什麼養(yǎng)居殿還是那麼遠。
在綏陽都覺得自己胸口的心跳因爲劇烈的奔跑要跳出來的時候,她終於看見了養(yǎng)居殿門口站著的李福喜李公公。
原本打盹的李公公,看見綏陽長公主披散著頭髮奔過來,臉上是從未見過的慌張失措,有些詫異,扶住她倒下的身子,正要開口,卻聽見綏陽長公主擡頭問:“季如風~在~在裡面嗎?”
李福喜下意識的點點頭,綏陽長公主顧不上無力的身體,掙扎著站起身就要進殿,李福喜先頭沒有注意,讓綏陽長公主掙脫了撲向殿門口,反應(yīng)過來連忙上前去攔,這就發(fā)生了剛纔的那一幕。
隨著綏陽長公主衝進養(yǎng)居殿,李福喜連忙跟進來,看著皇上不悅的神色,趕緊跪下請罪:“陛下恕罪,是奴才沒用,沒能攔住公主。”
皇上卻根本顧不上管他,看著地上一身狼狽的綏陽長公主沉聲斥責:“綏陽,你也太放肆了。”
季如風也沒有料到綏陽長公主會在此刻以這樣的姿態(tài)出現(xiàn),也有些愣怔。
不過綏陽長公主不在意這些,她看到季如風無事之後,渾身的力氣就突然抽走一樣,倒在地上,雖然不至於暈厥,卻也根本聽不見皇兄的斥責。
皇上原本還是盛怒,此刻見綏陽長公主這副樣子,立馬又擔心的情緒居於上風,趕緊招呼李福喜去找太醫(yī),自己從座位上起身去扶綏陽長公主。
季如風也趕緊上去搭手,等到雙手觸摸到綏陽長公主的身體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綏陽長公主渾身不住的顫抖,渾身直穿著單薄的衣衫,卻在寒冷刺骨的凌晨跑了那麼久,身上的汗在冷風下一擊,滲進皮膚裡,都成了冰冷的觸感。
季如風想說點什麼,可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皇上推開他幫忙的手,上前抱起綏陽長公主,放在暖炕上,神色緊張的看著綏陽長公主,擔心的神情一覽無餘。可是說出口的話就成了心疼的斥責。
“你說說你,真是被慣壞了,這大冷天的你就穿這麼少往宮裡闖,
你是要氣死我啊?”
綏陽長公主還未說話,兩行清淚就已經(jīng)流下來:“皇兄,不要!”
雖然綏陽長公主的話十分簡短,但是殿中的兩個男子,都知道那一聲不要是什麼意思。皇上轉(zhuǎn)身看了看身後立著的季如風,然後又轉(zhuǎn)頭看著綏陽說道:“你瞎想什麼呢?”
說完就讓起身走到剛纔的圓桌前,拿起那隻酒壺,走到綏陽長公主跟前,打開壺蓋,仰脖就灌進一大口。完事之後看著露出驚奇之色的綏陽長公主說道:“現(xiàn)在可放心了?”
綏陽長公主看到皇上的動作之後,這一晚上緊繃的神經(jīng)終於完全放鬆下來,衝著皇上露出一個笑容,然後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閉眼之前看到皇兄手上的酒壺脫落,大驚失色的表情,她想越過皇上明黃色的肩頭看清身後那個人的反應(yīng),可是卻敵不過黑影的襲來。
好在李福喜去請的太醫(yī)趕到的及時,連忙上前診脈一番後,完事之後轉(zhuǎn)頭就看見兩個神色緊張的男人,他不敢多想,轉(zhuǎn)頭對著皇上回答道:“長公主並無大礙,只是神思短時間內(nèi)經(jīng)歷了大起大落,又被冷風一擊,有些受不住,所以才暈了過去,好好休息一下,就能恢復(fù)元氣。”
得到太醫(yī)的回答,皇上這才放下心來,這才注意到,季如風還留在殿內(nèi)。對於季如風突然產(chǎn)生了一些厭惡的情緒,這次卻並不是因爲那塊玉佩,但就是莫名的討厭這個男人,於是語氣就有些不善的說道:“季公子,這裡沒有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季如風看了一眼暖炕上綏陽長公主緊閉的雙眼,轉(zhuǎn)身衝著皇上躬身行了個禮,然一個小太監(jiān)退出了養(yǎng)居殿。
從溫暖的養(yǎng)居殿出來的時候,季如風突然感覺到身上一凜,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這已經(jīng)是多久了,他終於又一次感受到了寒冷,上一次,還是師傅去世的那個晚上。
擡頭看著天邊的日出已經(jīng)將山邊的薄雲(yún)染上了紅色,季如風攥緊雙手,想要抵制住那絲寒意,拒絕了太監(jiān)招來的宮轎:“謝謝公公,我走路就可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