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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金釵的收買下,那姑娘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墨香。
原來她就是沈安瑤,曾經的興國公府的八小姐,被顧念之不久前拋棄的髮妻,後來興國公被皇上降罪,全家被流放,沈安瑤在流放的過程中因爲頗有姿色,被許多當差的長官糟蹋了,之後又被輾轉賣到了塞雨國的怡春院。
她向墨香說出了一個巨大的秘密懷揣著這個秘密,墨香就像是藏著一件見不得人,卻又急著想要展現給世人的寶貝一樣,即興奮,又膽戰心驚,她的手心在袖子裡握了又放,放了又窩,回到逸王府的時候,她第一次認認真真的擡頭看了看頭頂上的金絲楠木的繡扁,她咬著脣,擔心內心的喜悅會情不自禁的溢出來,這一次她不再像是之前出入大門的時候,低著頭見不得人,這一次她昂首挺胸跨進高高的王府門檻。
幻想著,自己就是這個府邸的女主人,堂堂正正的出入這高牆大院。
但是等走進了王府,她漸漸覺出王府內的氣氛有些不同尋常,所有的人都行色匆匆,臉色難看。她揪住一個正搬著一個木箱子往外走的下人問道:“出什麼事了?”
那下人從巨大的木箱子後面伸頭過來看見是她,雖然被沉重的木箱子弄的有些不耐煩,但是考慮到墨香現在是王妃身邊的紅人,不敢得罪,便簡單的交代了一句:“王爺要上戰場,正收拾東西呢。”
說完也不看墨香什麼反應,就提著重重的木箱往前走,留下墨香愣在當場,等反應過來,想要問清楚一點,那人已經走遠,她也顧不得和不合規矩,就著急忙慌的朝竹心園快步走去,最後幾乎都跑了起來。
等到了房門口,她又停住了腳步,終於還是殘留著的一點理智,讓她清楚自己的身份,這個時候,實在不是她能進去打擾的時候,好在因爲天熱了,窗戶開著,裡面的聲音也清晰的傳了出來。
有一個女聲說道:“蘇將軍不是一直在打勝仗嗎?爲什麼還要你去?”應該是沈安瑾。
另一個男人的聲音應該是喬逸南,嘆了口氣說道:“打了幾場勝仗以後,北狄方面就提出了和
議。”
“他們這是拖延時間,對綏靖城垂涎了那麼久,現在又被蘇將軍把雎鳩山以北的百公里地方都打下來了,他們怎麼會甘心求和?只怕不是真心。”
“我也是這麼主張的,但是朝廷裡的保守派卻說打仗要耗費國力,更何況對方既然主動求和了,如果沒有表示也說不過去,皇上便採取了他們的建議。”
“那就派人出去探探北狄的虛實,如果知道了他們的真實意圖,就繼續開打啊?”
“他們斬了使者!”
沈安瑾一下子驚住,自古各國之間都有不斬來使的默契,這次北狄看來真的是要與塞雨國一站到底了,怎麼會這麼做。
看來這次即便朝廷裡的保守黨如何說,皇上也要打到底了,只是這也不需要喬逸南上啊,蘇將軍不還在那邊嗎?
這個時候喬逸南又說了一句:“他們斬的使者就是蘇將軍。”
“什麼?”沈安瑾這次是徹底傻了:“哪有派陣前大將出使求和的?”
喬逸南閉上眼無力的坐在桌子前,看起來也很是難受,他低聲說道:“派去的使者突然得了急癥,爲了不耽誤議和的事情,蘇將軍只好帶著幾個隨行官員親自出馬,結果~”
沈安瑾一口銀牙差點咬碎,這使者莫不是故意的吧,怎麼這麼會掉鏈子,只怕北狄方面知道如今朝廷現狀,除了蘇將軍,只怕沒有什麼正經能夠帶兵打仗的將軍了,這才冒著被天下人恥笑的風險,將蘇將軍殺了,這一來,朝廷就不得不重新派率軍主帥了,這個時候,朝廷裡哪裡還有什麼合適的人了。
喬逸南也痛心不已,當皇上在朝堂上問起誰願意出任主帥,平日裡爲了一點蠅頭小利就吵得不可開交的官員們,一個個鴉雀無聲。
喬逸南環視一週,看著低頭不敢與皇上對視的官員,又聽皇上氣急敗壞的問道:“這個時候都是死人嗎?平日裡往六部安插自己人手的時候,你們一個個那麼多的提議,這個時候,讓上戰場了,卻一個個等成鋸嘴葫蘆了?不說話?”
原本靠著大堂中的廊柱站在角落的喬逸
軒突然冷笑一聲,就要上前,但是比他早一步的是喬逸南:“父皇,兒臣願意接替犧牲的老將軍出任主帥。”
喬逸軒看著前面那個一身玄色九龍祥雲紋樣的人的背影,即便是跪著,也比在場的所有人都偉岸,皇上看到喬逸南主動請纓,久久沒有說話,半晌之後才問衆人:“你們覺得呢?”
原本不言語的衆官員這個時候見有人主動請纓,自然應該附和,但是又介於逸王爺是皇上的兒子,又不敢出聲,而一向支持喬逸南的官員們,也擔心喬逸南如果上了戰場,有個好歹,只怕自己的日子也就不好過了,所以不敢多言。
皇上一看衆人都不說話,一個茶杯就砸了下去,衆人嚇得立馬都跪倒在地。倒是把原本站在角落的喬逸軒一下子顯了出來,皇上就問:“老四,你說說。”
皇上眼睛裡滿是期待,喬逸軒知道皇上這是想聽自己反對的諫言,畢竟即便是帝王,也是個父親,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孩子涉險,這也是皇上之前一直反對出兵的原因。
如今使者被斬,爲了朝廷顏面,這場仗也非打不可,但是喬逸軒知道,朝中除了二哥還真是沒有適合的人了。
他看一眼高高在上的父皇,眼睛裡的炙熱,還有跪在地上的人筆挺的背影,突然轉頭看了他一眼。
他默默從衆人中間走上前,和喬逸南跪在一起,然後說道:“兒臣認爲,此次主帥之位非逸王莫屬。”
皇上最後的希望破滅,一手扶住案桌,看不清是什麼神情。
喬逸南轉頭看著喬逸軒笑了一下,喬逸軒也回了喬逸南一個笑容,然後突然又說道:“而且兒臣願意追隨逸王,出任副帥,求父皇成全。”說完就深深的趴倒,磕了一個頭。
喬逸南沒有料到喬逸軒會這麼說,又看了一眼上位的皇上,眼睛裡滿是驚訝還有憤怒,還有鬢角格外明顯的白髮,都是在控訴他們兩個的一意孤行。
但是眼下實在是沒有辦法了,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朝廷完蛋吧?
所以喬逸南咬牙跟著喬逸軒一起趴倒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