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盛瑞萱那里回來,夜已深了。盛鈺半倚在chuang柱上等著錦瑜。一見錦瑜臉上神情,便笑著問道。“說服五妹了?”“自然。”錦瑜頗自豪的回道。盛鈺不由得撫了撫額,心道自己最近越發的夫鋼不振了。以前錦瑜在他面前,可是個乖巧可人的姑娘,何曾這般喜怒形于色。如今啊,一言一行皆隨心所欲。也不知是好是壞啊,若是有一ri,小姑娘騎到他脖子上可如何是好?他轉念又一想,這才是錦瑜的真性情吧。
處事沉穩,落落大方。
可是喜了,也會笑瞇了眼睛。怒了,也會冷著臉不開口。
辦成了事情,也會這般邀功的在他面前一臉自傲之色……
“我還教訓五妹了呢!”這話一出,盛鈺果然眉頭一挑。“教訓五妹?真本事……我這個當哥哥的都不敢開口訓斥她,那丫頭自幼性子便倔,說重了,她那張小臉能冷上數天。”“我其實也有些擔心,可是五妹行事太隨心所欲了。她園中那些花草多漂亮啊,簡直是盛家一景。可她倒好,一氣之下把園子毀了個七七八八。這性子,若是將來嫁了人可怎么是好。”
錦瑜感慨。
盛鈺點頭。“是,五妹性子確實如此。我和母親也想過法子,只是收效不大。卻不想我家夫人這么厲害……錦瑜,你越來越有當家主母的氣勢了。”盛鈺笑盈盈的說道。
當家主母的氣勢?有嗎?她怎么不覺得。“五妹還反過來擔心我,怕我難以在盛家呆的長久。生怕她那個好四哥,哪天尋到‘心上人’把我這個糟糠妻休回娘家。”說起這個,錦瑜頗有幾分憤憤。錦瑜看著面前的男人,模樣……確實俊俏的很。可是,她也不差啊,怎么所有人都覺得他相不中她。
難道世人便不會想到。其實是他先看中了她嗎?她才是那個被追捧的……聽錦瑜這調子,盛鈺先是搖頭,隨后不由得輕笑出聲。“我記得,這可是你決定的。你說怕自己成為我的軟肋,所以才有了這聲東擊西之計。”錦瑜更氣悶了。是啊,當初確是她決定的。
可是……
錦瑜想,是自己太貪心了,或者,是她太幸福了,她幸福的想讓所有人都知道。
都知道盛鈺和宋錦瑜,是天作之合。“別胡思亂想了。等我從京中回來,便讓所有人知道,我們……一見鐘情。”一見鐘情!一見鐘情?他們何曾一見鐘情。在男人了然的目光中,錦瑜覺得自己真‘委屈’……
第二天,盛老夫人特意把錦瑜叫到近前,問了錦瑜昨天和盛瑞萱說了些什么。錦瑜自是實話實說,盛老夫人聽完,長呼出一口氣來。“這個五丫頭,太胡鬧了。她那性子,是被我慣壞的。好在她還算聽你的話,今天一早便來向我告罪,說是昨天做錯了事,她不該拿花草出氣。又和我說,她不想遠嫁。”
“五妹是個懂事的姑娘。”錦瑜柔聲道。
盛老夫人哭笑不得的回道。“整個盛家,只有你會這樣說她。那丫頭,從小到大,那性子喲……我真怕她出嫁以后,在婆家也這般。到時候人家豈不笑我們盛家教女無方。錦瑜,你以后多費費心,多教教你五妹。”
錦瑜除了點頭,似乎也不能做什么。雖然教導盛五小姐這種事,聽起來就是個苦差。
離盛鈺離開的ri子越來越近了,錦瑜開始替盛鈺收拾行裝。盛鈺的行裝里,衣裳多是錦瑜親手所制。盛老夫人總感慨,自從錦瑜進門,連繡娘的銀子都省了大半。錦瑜只是笑笑,她并不覺得被輕視,女紅是她的興趣所在,心愛的男人穿著她親手做的衣裳,是件讓錦瑜歡喜的事。再說盛鈺也確是真心喜歡她的手藝,總感慨自己過去二十年穿的都是‘破衣爛衫’。這話若是被盛老夫人聽到,一定會大罵他是個不孝子。
盛鈺口中的破衣爛衫,可都是盛老夫人請了繡娘,購的最好的料子,按了當下最時令的樣式所裁。
最后錦瑜不得不感慨一句。
男人,‘娶了媳婦忘了娘’真是至理名言。在盛鈺離開的前幾天,是宋錦云嫁人的ri子。小夫妻提前一天回了宋家。
此時的宋家十分熱鬧,比錦瑜出嫁時,熱鬧了何止三分。宋夫人花起銀子來似乎毫不心疼,整個宋家,從外院到內院,都掛著大紅的燈籠,廊下纏著紅綢,柱子纏著紅綢,垂花門的照壁上也用紅綢編了個大大的喜字。宋夫人見到錦瑜和盛鈺,自然,宋夫人著重看的是盛鈺。若要細數,見面的時間里,九成的功夫宋夫人的眼睛都在盛鈺身上打轉。
盛鈺臉上神情卻是淡淡的。
宋夫人這熱臉貼了盛鈺的冷臉,自覺面上無光。和盛鈺搭了幾句話,盛鈺回的都十分簡單,不是點頭便是搖頭。
宋夫人恨恨的看了一眼錦瑜……然后在盛鈺凌厲的目光中,借口有事便被丫頭攙扶著出了花廳。錦瑜松了一口氣,她不是怕宋夫人,只是覺得和宋夫人相處起來是時刻警惕著,生怕一個不注意,便被宋夫人算計了。這比起在盛家,累了何止一點?
“我雖然在這里生活了十四年,可是總覺得這里不像家……”
錦瑜語氣輕松,可這話卻讓盛鈺心頭一擰。他曾派人查過錦瑜在宋家過的什么ri子。謹小慎微,生怕一個大意而被宋夫人抓住把柄。所以在盛鈺心中,宋夫人壓根算不得他的岳母大人,三夫人才是。“盛家才是你的家,你的家自然不在這里。我去尋佑翼,你去看看三娘,還有你那個小妹妹。”錦瑜點頭,夫妻二人分開行事。
三夫人一早便盼著錦瑜回來呢。
宋錦云和錦瑜姐妹情深,錦云出嫁,錦瑜是一定會回來相送的。出嫁幾個月,除了三朝回門那天,三夫人這是時隔幾月第一次看到錦瑜。只覺得錦瑜小臉紅潤,臉上神情比起在宋家來,顯得越發的溫婉,那股知書達理的氣質,似乎越發的濃厚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