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做的路標(biāo)已經(jīng)被森林里茂盛的植物掩蓋,郝富貴又做了新的標(biāo)記。
這次他很干脆的繞過了兔子們的聚居地,雖然多花了一點時間,但免了不必要的麻煩。
?走著走著,前面出現(xiàn)一片相對空曠的林地。林地里只有一些矮樹,矮樹上攀爬著的藤蔓上長著串串漿果。小小的顆粒,看起來像野葡萄一樣。
味道可比野葡萄差遠(yuǎn)了,不甜不酸不咸不辣,總之沒什么味兒。郝富貴一度懷疑是自己味覺出了問題,忍不住掏出野果咬了口,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野果好吃爆了。這種漿果在郝富貴的儲備糧名單里,立馬被排到了末位。
偶爾有灰鳥躲在枝葉間啄食漿果,林子里籠罩著淡淡的薄霧。郝富貴摘了幾串,邊嚼邊打量著周圍的情況,現(xiàn)在饑腸轆轆有的吃就謝天謝地了。
特別空曠的地方,反而要比平時愈加警惕。萬一出現(xiàn)猛獸,這里連個能藏身的高樹都沒有。
不遠(yuǎn)處傳來鳥類拍打翅膀的聲音,隱約還夾雜著輕微的水聲。郝富貴貓著身子,小心翼翼的向著聲源靠近。輕手輕腳的躲到一棵樹后張望。
幾只尾羽特別長的白色大鳥,正在池邊飲水。優(yōu)雅細(xì)長的脖頸,華麗的羽冠,姿態(tài)輕盈的像跳舞一樣優(yōu)美。
郝富貴悄悄靠近,保持距離觀察著。自從見識了兔子們的兇悍,他就對這里的生物有了敬畏之心。外表再軟萌無害也不作數(shù),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變臉露出兇殘相,這可是犧牲了一個矛頭得來的寶貴教訓(xùn)。
水池的面積不大,方方正正的。四邊被石臺圍繞,一看就是人工砌成的。
郝富貴有點激動,有人跡就證明有出去的希望。做人還是要有夢想的,指不定什么時候就實現(xiàn)了。
白色大鳥喝完了水便展開翅膀飛走了,漂亮的尾羽劃過樹梢消失在霧氣中。
水池邊覆蓋著厚厚的落葉,看起來與周圍別無二致。腳一踩上去才發(fā)現(xiàn)下面有很多積水,鞋子里瞬間灌滿了水。
郝富貴的這雙運動鞋自從跟他來到這里,每天陪著他風(fēng)里來雨里去,上樹摘果,下樹逃命,左邊這只磨了個洞,右邊那只開了膠。這會兒走起來兩只都呱唧呱唧的響個不停,腳也癢癢的像進了蟲子。
他郁悶的脫掉鞋,控控水系在腰上。編草鞋的技能還沒點亮,這鞋得且行且珍惜。
池子里發(fā)出咕咚咕咚的冒水聲,上層浮著不少枯枝敗葉,下層的水倒很清。泉眼歡快的吐著泡泡,泉水滿溢出來,滴滴答答的順著石臺邊沿流淌到地上,隱藏到層層落葉之下。
?圍繞泉水的方形石臺上,長滿了深色的苔蘚。密集的苔蘚開著特別細(xì)小的白花,郝富貴抽空文藝了一下,腦子里冒出一句詩——“苔花如米小,也學(xué)牡丹開。”
上句是什么來著?想不起來了。石臺下,幾顆灰白色的蕨類植物正迎風(fēng)搖擺,郝富貴腦子跑馬的開始胡思亂想。這些日子見不到人,心里難免寂寞壓抑,有時候就會不自覺的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最近這種傾向越發(fā)嚴(yán)重了。
?腦子跑馬也沒耽誤干活,他麻利的很快把水池清理干凈。早上帶的水早已喝光,這會兒有些口渴。
等泉水重新變清澈,他掏出用寄居蟹殼改造的水壺,拔掉塞子用力涮了涮,灌滿泉水。泉水清洌,喝完還帶一點回甘,不由得敞開肚皮喝了個痛快。
?周圍灌木叢生,遍布森林的參天大樹在這里變得零零散散。郝富貴活動著頸椎,漫無目的的四處打量。忽然,一點白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上前幾步仔細(xì)一看,不遠(yuǎn)處有座建筑。
建筑被藤蔓植物和厚厚的苔蘚覆蓋的密不透風(fēng),只露出一個尖尖的白頂,像座塔。它與周圍環(huán)境渾然一體,若不是林子里的霧此時比較淡,很容易被忽略過去。
疾步走過去,迫不及待的扒開植物繞著看了一圈。看完心中一喜,然后開始用斧子劈砍遮擋住正面的幾顆樹藤。
樹藤根深葉茂,吸足了地下的養(yǎng)分,長的異常粗壯。相互糾結(jié)纏繞,一直爬到了建筑的頂部,細(xì)小的根須緊抓著石墻,巴掌大的葉子把石塔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
郝富貴很慶幸今天帶了斧子,要不還真難辦。
砍了半天,差點砍崩了斧刃,才勉強清理掉一部分樹藤。
果然是一座石塔,墻壁由一整塊白色巨石砌成,墻面上隱約刻有奇異的花紋。由于長期被遮擋著比較潮濕,表面長滿了細(xì)小的灰苔,一摸滑溜溜的。仔細(xì)觀察,正面有一條很像門的凹痕。難道有暗門?不知道怎么打開。
郝富貴摸著下巴,腦子里快速總結(jié)了一下以往看過的武俠小說和電視劇。想要打開這種門,方法通常有三種:一是找到機關(guān)或鑰匙,二是念個奇怪拗口的咒語,三是大俠用深厚的內(nèi)力振開。
思路發(fā)散的略廣,郝富貴收起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決定先踏踏實實的找機關(guān)。把墻摸了一遍,找了半天什么都沒找到。
墻上應(yīng)該有個突起的像按鈕一樣的石頭才對啊,電影里不都是這么演的嗎?這塔怎么不按套路走!
石塔的主人此時已經(jīng)醒了,被郝富貴的一番動靜弄醒的。他看著眼前這個渺小的人類,心想最近大概是太閑了,時不時的就會關(guān)注一下他。看著他鬧哄哄的每天被野獸追,覺得很有趣,比那些單純來尋寶的有趣多了。剛才靠的近了才發(fā)現(xiàn),這家伙很有些潛力。要不要養(yǎng)著玩呢?不過他的塔門可不是那么好進的。
郝富貴忙活了半天沒結(jié)果。看看天色,再不走黑之前就回不去了,他只好沮喪的收拾東西往回趕。
?回到河邊的時候,熟悉的光帶已經(jīng)亮起。隨著寄居蟹們陸續(xù)孵化,光帶已經(jīng)沒有之前明亮。郝富貴簡單沖了個澡,洗完衣服便爬上了樹屋。
?樹屋里鋪著的草已經(jīng)晾的半干,松松軟軟的躺著很舒服。郝富貴嘴里嚼著沒滋沒味的漿果,腦子里琢磨著怎么打開塔門。
幾串殘留著漿果的細(xì)梗被拋到了樹下,樹叢里一陣悉悉索索,一只毛刺刺的小動物迅速冒頭撿走了它們。
?第二天,他起了個大早,向著昨天的那片林地出發(fā)。
沿著標(biāo)記很快便來到了泉水旁。石塔靜靜的矗立在灰黑色的樹林里,地上還堆著昨天砍落的樹藤。他今天打算把包裹著石塔的藤蔓都清理干凈,看看能不能找到開門的線索。
?砍樹藤很費力,郝富貴砍一會兒歇一會兒,越砍越懷疑自己是在做無用功。他有些泄氣的坐在一邊,一臉麻木的盯著墻上的花紋出神。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眼花,這些花紋盯得久了就覺得像在動。
自嘲的一笑,撓撓頭。一個人在林子里待久了,果然變得很神經(jīng)。
看來今天又要一無所獲。走之前還是不死心,抽風(fēng)似的把疑似石門的那片苔蘚刮得干干凈凈。
古怪神秘的花紋顯露出來。中間一道豎線,以豎線為對稱軸,兩邊各有兩個圓點,圓點四角分布兩兩對稱。圓點外面是一個更大的圓環(huán),圓點和圓環(huán)中間刻畫著一些類似云紋的圖案,還有線和凸點組成的古怪圖案一直延伸到圓環(huán)外部。
這些線有的是呈放射狀的直線,有的彎彎曲曲,和周圍凸起的小點組合在一起。看似排列自由,卻又暗含規(guī)律。
乖乖,他這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該不會是外星遺跡吧?